營地指揮部,易建朝趕到的時候,甄志超正在跟一名空軍軍官低聲交談着。
“報告!”
甄志超朝易建朝點了點頭,對那名空軍軍官說道:“這位是第四小隊的指揮官,我最爲得力的手下。”
“你好,我是孔志輝少校,空軍的聯絡軍官。”
“長官好。”易建朝與孔志輝握了手。
“這次的營救行動由第四小隊負責,你們去商討行動方案吧。”
“易隊長,跟我來吧,我們的時間非常緊迫。”
易建朝沒多羅嗦,跟着孔志輝去了聯絡軍官的辦公室。
外面,小隊的十名戰士已經整裝完畢,正在等待小隊長出來下達命令。
李承志並不知道,他們即將前去營救的是中國軍隊在這場戰爭中被擊落的上千名飛行員中的頭兩位。
必須承認,陳振聲與閻國勇的座機被擊落,有很大的原因是中國海軍輕敵。
早在元旦界之前,軍事情報局就發出警告,危地馬拉政府軍獲得了一批高性能的防空裝備,其中包括由墨西哥提供的二十多部自行高射炮,而且這些配備了火控雷達、安裝在坦克底盤上的高射炮就部署在危地馬拉城附近,對前去轟炸的中國戰機構成了嚴重威脅,要求空軍與海軍調整轟炸戰術。
問題是,空軍與海軍沒有把軍事情報局的警告聽進去。
主要就是,在此之前的戰鬥中。空軍與海軍的作戰飛機根本沒有遇到威脅,危地馬拉政府軍裝備的高射炮要麼射高不夠、要麼沒有現代化的火控系統、要麼沒有部署在重要目標附近。
在陳振聲與閻國勇被擊落前,海軍只有一架戰鬥機在進行超低空投彈的時候,被高射機槍擊中,而且損傷並不嚴重。
結果就是,海軍航空兵沒有調整轟炸戰術,仍然讓戰鬥機從超低空進入投彈。
陳振聲與閻國勇的座機被擊落的時候。正在朝危地馬拉城南郊的一座軍營飛去,而且即將投下炸彈。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戰機就被炮火籠罩住了。被十多枚四十毫米機關炮炮彈擊中。雖然Q-59的機體非常結實,其設計以投擲核彈爲準,而且座艙與發動機艙都有裝甲保護。但是也只能應付口徑在二十毫米以下的高射機槍,根本不可能擋住四十毫米高射炮彈的直接打擊。
所幸的是,厚實的裝甲,保住了兩名飛行員的小命。
根據後來的調查,擊落這架Q-59的,正是危地馬拉政府軍剛剛獲得的Z-40C式自行高射炮,而這種由德意志第二帝國研製,在一九六二年正式量產的高射炮,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自行高射炮。
戰後,因爲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空中力量。所以中國軍隊不大重視地面防空。
事實上,在大戰期間,特別是大戰的中後期,因爲掌握着足夠的空中優勢,中國軍隊就不太重視地面防空。
相對而言。德意志第二帝國更加重視地面防空。
原因也很簡單,德意志第二帝國在大戰期間遭到了美英的戰略轟炸,因此花大力氣研製與改進了防空系統。大戰結束之前,德意志第二帝國不但研製出了野戰防空雷達,還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套擁有火控雷達的自行式高射炮。當時,德意志第二帝國甚至研製出了世界上第一種防空導彈。
大戰後。德意志第二帝國處於戰略劣勢,自然更加重視地面防空。
要知道,德意志第二帝國在戰後面對的威脅,特別是來自空中的戰略威脅,要比大戰期間還要嚴重。整個五零年代,德意志第二帝國軍民都生活在中國的何威懾之中,最緊迫的事情就是攔截攜帶了核彈的戰略轟炸機。
爲此,德意志第二帝國的軍事建設具有了很大的特色。
比如,德意志第二帝國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架重型截擊機,而且在空軍之外成立了獨立的國土防空兵,構建起了以截擊機、防空導彈與高射炮爲主的本土防空體系,而且格外重視高空高速截擊機。
到五零年代末,德意志第二帝國的本土防空體系已經非常完善了。
在這套防空體系中,截擊機是主力,防空導彈是支柱,而高射炮則是重要的補充。
當然,進入了噴氣時代之後,作戰飛機的飛行速度越來越快、飛行高度越來越高,大口徑高射炮逐漸退出了戰爭舞臺。在現代化的防空體系中,高射炮主要用於攔截中空與低空目標。
正是如此,德意志第二帝國率先研製出了配備有火控雷達的自行高射炮。
Z-40B就是其代表之作,甚至可以說是經典之作。
在Z-40B之前,德軍裝備過另外一種小口徑高射炮,即Z-20系列。這種以二十毫米機關炮爲主的自行高射炮並不理想,主要就是威力偏弱,在對抗現代化的噴氣式戰鬥機,特別是有裝甲保護的專用攻擊機的時候顯得力不從心。列裝不到五年,德軍就決定研製一種威力更大的自行高射炮。
只是,Z-40第一種型號並不成功,主要是德軍沒有充分認識到,一種先進的自行高射炮的關鍵不是高射炮本身,而是必須擁有先進的火控系統,使其具備對抗高速噴氣式戰鬥機的能力。
要知道,沒有先進的火控系統,高射炮很難對噴氣式戰鬥機構成威脅。
正是如此,Z-40在裝備德軍一年後,德軍就提出了改進要求,而這也正是Z-40B的由來。
與基本型相比,Z-40B的主要改進就是安裝了完善的雷達火控系統。
雖然在正常編制下,Z-40B是以營爲單位作戰的,但是在必要的時候,每一門自行高射炮都可以單獨作戰。
正是有了這套雷達火控系統,Z-40B才成了經典。
要知道,當時中國軍隊中,沒有一種能與Z-40B相提並論的高射炮。所幸的是,中國軍隊的防空壓力並不大。
陳振聲與閻國勇的座機被擊落,中國海軍的指揮官纔想起軍事情報局發出的警告。
顯然,亡羊補牢,不算太晚。
李承志他們等了十多分鐘,易建朝就從指揮中心出來了。
“五分鐘後登機,直升機將把我們送到離戰機被擊落的地點足夠近的地方,接下來就得靠靠我們的雙腿了。”易建朝一邊說着,一邊讓小隊的官兵靠過來,“時間緊迫,等上了路再說明情況,現在去準備吧。”
當然,根本不需要準備。
收到消息後,小隊官兵就按照營救行動的標準做好了出發準備。
不到五分鐘,十一名特種偵察兵就依次登上了直升機。
飛行途中,易建朝大致說明了情況。
只是,信息非常有限。除了確定是一架Q-59型艦載攻擊機被擊落之外,只能知道這架攻擊機上有兩名飛行員,而且僚機飛行員看到了兩名飛行員在攻擊機墜毀前跳傘,提供了戰機墜毀的大致地點。此外,海軍派出去的巡邏機接收到了墜毀戰機發出的求救信號,但是沒能跟飛行員取得聯繫。
“還有一點可以肯定,危地馬拉政府軍肯定出動了部隊去搜捕跳傘飛行員。”易建朝把地圖鋪開,在上面畫出了一個大圓圈。“戰機墜落在危地馬拉城西南方向上,在這個區域內駐紮着政府軍的一個精銳步兵師,總兵力在一萬以上。更重要的是,政府軍也肯定截獲了戰機發出的信號,知道戰機的墜毀地點,也大致清楚飛行員跳傘後的着陸範圍。我們必須趕在政府軍之前找到這兩名飛行員,絕不能讓他們落在政府軍手裡。爲此,我們要儘可能的避免與政府軍交戰。”
“有後援嗎?”李承志問了一句。
當然,這不僅僅是他感興趣的問題,也是所有隊員想問的問題。
“海軍已經出動了幾架搜救飛機,還將全力保證營救地點的制空權。至少有十二架艦載戰鬥機將升空待命,五分鐘之內就能提供空中支援。”易建朝收好地圖,又說道,“如果營救行動超過四個小時,空軍還將出動四架轟炸機,確保空中支援不會間斷。只是,我們不能對空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那些轟炸機很難在五分鐘之內提供支援。除此之外,在找到跳傘的飛行員之後,我們不需要再次穿越叢林,只需要前往最近的安全會合地點,搭乘直升機返回薩爾瓦多。”
“就這些?”成浩然鎖緊了眉頭。
“兩個陸戰旅還沒完成部署,而中隊裡的六個小隊中,已有三個小隊被派了出去,另外兩個小隊得留下來以防萬一。”易建朝掃了眼擁擠在機艙裡的手下,“所以說,我們不要指望得到地面部隊的支援。我們是這兩名飛行員獲救的唯一希望,而且我也不希望在這次行動中失去任何一名兄弟。像我開始說的,我們必須儘量避免與危地馬拉政府軍交戰,目的只是把那兩名飛行員帶回家,把他們送上回國的專機。”
這時,幾名隊員笑了起來,只是神色都不大自然。
“大家不要羨慕那兩名飛行員,”郭藹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他們能不能活着回到家人身邊,全得看我們能否及時到達。我們不會在這次行動中獲得休假,也許幾個月之內都不會有休假,所以大家都打消念頭吧,盡到自己的職責。”
在戰場上,軍人都盼望能夠回家與親人團員。
只是,軍人更懂得職責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