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傑生連晚飯都沒有吃,就去了總統府,因爲他得在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告訴總統。
對杜傑生來說,炸死菲德爾,哪怕只能算得上是亡羊補牢,也比毫無收穫要好,而且這能幫他保住烏紗帽。
一個多月前,杜傑生很不情願的把參謀長會議主席的位置讓給了羅樹人。
問題是,這並沒有讓他的處境有所改善。
在任命羅樹人爲參謀長會議主席的時候,席存瑞就明確提到,在杜傑生擔任參謀長會議主席期間,軍隊的作戰表現非常糟糕,而且他也沒有兌現當初的豪言壯語,危地馬拉戰爭仍然在吞噬着中國軍人的鮮血與生命。
杜傑生知道,總統對他已經很不滿了。
說白了,關鍵就是陸軍的作戰表現差強人意,而他在擔任參謀長會議主席期間,又處處壓制陸戰隊。
顯然,就算他已經不是參謀長會議主席,總統也有可能秋後算賬。
杜傑生要想保住陸軍參謀長的位置,就得做出一些成績來。可惜的是,他在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離他的參謀長會議主席任職到期還只有不到兩個月了,而任何一場大規模作戰行動都不可能在兩個月內結束。
正是如此,杜傑生沒有笨到去策劃一次大規模作戰行動。
要知道,不管這場作戰行動的結果如何,他都不可能是獲益者。原因很簡單,如果作戰行動大獲全勝。那麼替代他擔任參謀長會議主席的羅樹人將是最大的獲益者,總統根本不會知道這是前任參謀長會議主席的功勞。如果作戰行動遇到挫折,羅樹人肯定會把責任推卸給杜傑生,因爲這是杜傑生策劃的作戰行動。
杜傑生知道,他需要一次規模有限,但是意義重大的行動,而且最好是在失敗之後也不會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
這個時候。軍事情報局提出的幹掉菲德爾的行動設想引起了杜傑生的注意。
顯然,這正是杜傑生需要的作戰行動。
刺殺行動的規模不會很大,而且主要動用特種部隊。即便失敗了,也不會對中國軍隊的正面作戰產生影響。因爲菲德爾是獨裁者,而且早就被中國當局列入黑名單。所以政治影響也不會太大。
正是如此,杜傑生在離任之前批准了該行動,並且要求軍事情報局直接向他彙報。
當時,杜傑生打算讓陸軍特種部隊去執行刺殺任務。
要知道,跟軍事情報局合作的不僅僅是陸戰隊的狙擊手部隊,陸軍的特種部隊也跟軍事情報局往來密切。
只是,杜傑生最後還是採納了軍事情報局的建議,動用了狙擊手部隊。
主要就是,這次刺殺行動來得非常突然,而且狙擊手部隊曾經刺殺過菲德爾的老爹。也就是卡斯特羅。更重要的是,軍事情報局在各方面的準備都不算充分,因此刺殺成功的概率不是很大。
事實上,刺殺菲德爾的第一次行動就以失敗告終。
當時,杜傑生還感到非常慶幸。因爲執行刺殺任務的是陸戰隊的特種部隊,因此與他沒有直接關係。
也正是如此,杜傑生幾乎把這件事情給往了,也不再對軍事情報局抱希望。
哪想到,過了一個多月,軍事情報局送來了讓他十分意外的消息。菲德爾已經被空軍戰鬥機投下的炸彈給炸死了,而執行這次行動的正是狙擊手部隊,空軍只是按照狙擊手提供的信息進行了轟炸。
杜傑生立即認識到,這是他等待已久的機會。
可惜的是,杜傑生來完了一步。
在他來到總統的辦公室的時候,羅樹人已經到了,而且從菸灰缸裡的菸頭來看,羅樹人已經來了一陣。
“總統……”
“我想,你是來告訴我,菲德爾被炸死的消息吧?”
杜傑生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羅樹人一眼。顯然,軍事情報局在通報陸軍參謀長的同時也把消息發給了空軍參謀長。當然,也有可能與軍事情報局無關,畢竟執行轟炸任務的是空軍的戰鬥機,因此羅樹人肯定從空軍的前線作戰部隊獲得了消息,知道軍事情報局策劃了刺殺菲德爾的作戰行動。
“坐吧,我已經知道了,而且我建議你看看新聞報道,哪怕只是回放。”
“新聞報道?”
杜傑生坐下的時候,席存瑞去打開了電視,而且用上了錄像機。
這是一個多小時前的新聞報道,而且來自聯邦美國的一家電視臺,席存瑞特意將其錄製了下來。
看完報道,杜傑生完全傻眼了。
菲德爾還沒有死,至少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聯邦美國記者的攝像機鏡頭前,並且進行了五分鐘的演講。
更重要的是,在一個連續鏡頭中,美國記者明確說明是現場報道。
“這是怎麼回事?”
“這也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席存瑞坐了下來,並且讓畫面固定在了給菲德爾正面的特寫畫面上。“我已經給段建軍打了電話,他說這是你在兩個多月前策劃的行動,而且在一個多月前已經遭受過了一次失敗。”
“這……”
“兩個小時前,段建軍就給我打了電話,提到菲德爾被炸死了,而我已經安排外交部與宣傳部去公佈消息。可惜的是,在我看到這則新聞報道的時候,宣傳部已經把新聞稿件發放給了國內的各大電視臺。”
這下,杜傑生更加震驚了。
說白了,如果中國的電視臺報道了菲德爾被炸死的消息,那麼這將是一起醜聞,政治影響難以估量。
“我已經命令宣傳部採取行動,希望能夠及時阻止電視臺報道相關新聞,但是現在還沒有收到宣傳部的消息。”
“總統,我應該更及時的向你通報,可是……”
“將軍,你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現在,我們都自求多福吧。”
席存瑞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如果新聞已經播放出去,那麼席存瑞就需要找一個人來承擔責任,而這個人顯然就是杜傑生。如果新聞還沒有播放,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至少席存瑞不會公開懲罰杜傑生。
杜傑生有點忐忑不安,可是他知道局勢已經失去了控制。
十多分鐘後,宣傳部長打來了電話。
聽完電話,席存瑞沒有多說什麼,去轉換了電視頻道,調到了一家國內電視臺。
顯然,宣傳部的行動依然慢了半拍。在這家電視臺的晚間新聞報道中,主持人已經報道了內幕消息,即中國軍方在一次轟炸行動中,炸死了危地馬拉的獨裁者,而且消息來自非常可靠的渠道。
所謂的可靠渠道,就是暗示來自中國官方。
顯然,這家電視臺在播放新聞的時候,並不知道聯邦美國的電視臺已經播放了菲德爾還活着的消息。
看完新聞報道,杜傑生已經是滿頭大汗。
席存瑞沒有立即責備他,而是讓秘書把軍事情報局局長叫了過來。
在等待段建軍的時候,杜傑生已經心灰意冷。木已成舟,席存瑞爲了避免遭到指責,肯定會犧牲一名參謀長。田黛芳與景虎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而軍事情報局段建軍的地位顯然還不夠背黑鍋,羅樹人更是受益者。也就是說,倒黴的只有杜傑生,而且沒有人會同情他的遭遇。
不到半個小時,段建軍就來到了總統府。
從軍事情報局總部驅車到總統府,即便沒有遇到塞車,也需要差不多一個小時,因此段建軍在接到總統秘書的電話前,就已經在趕往總統府的路上了,也就是說他肯定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段局長,這件事情,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地方嗎?”
“我不會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
“是嗎?”席存瑞似乎忽略掉了杜傑生。
當然,杜傑生並沒感到慶幸,因爲他知道段建軍與席存瑞的關係,更知道這是席存瑞在故意責難段建軍,好爲接下來對付陸軍參謀長打下鋪墊,讓杜傑生乖乖就範,去承擔起所有責任。
“我看過cnn電視臺的報道,也看到了出現在畫面中的菲德爾,不過我仍然相信菲德爾已經死了。”
“這麼說,出現在畫面上的是菲德爾的鬼混?”羅樹人顯然想落井下石。
“當然不是菲德爾的鬼混,不過很有可能是他的一個替身,跟他長得最像的那個替身。”
席存瑞鎖緊了眉頭,讓段建軍把話說下去。
“我已經讓軍事情報局最優秀的相貌辨認專家來辨別cnn新聞報道中的那個人是不是菲德爾本人,此外,我還安排了情報人員再次確認菲德爾的生死。更重要的是,cnn的報道中根本沒有提到菲德爾遭到轟炸的事情,而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菲德爾當時肯定在薩亞赫切的兵營裡面。”
“就算你的猜測沒有錯……”
“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那麼cnn的報道就肯定與墨西哥有關,即墨西哥當局不希望讓外界知道菲德爾已經被我們炸死了。”
席存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已經聽出了段建軍的言外之意。
顯然,如果這是墨西哥搞的鬼,那麼只要證明菲德爾已經被炸死,而且墨西哥當局策劃了讓替身冒充菲德爾的事情,那麼就能讓更多的國家知道,墨西哥一直在試圖控制、甚至是吞併危地馬拉。
這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