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公主的事鬧的人盡皆知,她本人自是水漲船高,成了大名人,此刻幾乎成了整個大楚朝廷都在爲她的事忙碌,不比這次公益晚會熱度低多少。
李唐自然是有所耳聞,知道的平原公主的大名的,此時聽米香香說出這句話後,不免震驚,“平原公主?她不是要定親了嗎?怎麼還偷偷跑出來玩了!”
皇宮內院裡的人,喬裝打扮出來在民間玩耍玩耍,不只是戲說、話本,真實情況也是有的。
公益晚會鬧這麼大,有那麼一兩個公主耐不住好奇,出來瞧瞧,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沒想到是要和親的平原公主。
米香香此刻篤定的說呢,“我曾在秦王府見過平原公主,剛纔我在上面表演時,她正好起身,我絕對不會看錯,必是平原公主了。”
她指給李唐看。
李唐眯眼一瞧,是個公子哥打扮的玉面少年,拿着摺扇,笑嘻嘻的一瞥一笑,女子無疑,她旁邊的婢女也一清二楚,就是個姑娘。
只是此刻大家都在關注舞臺,沒人看她們而已,要不然,必然一眼就能看出,乃是女兒身。
但縱使看出來是女兒身,恐怕也沒人想到,這位就是要去和親的平原公主吧。
“巴爾克汗鐵定了要娶皇帝的女兒,而當今聖上只有平原公主這一個女兒,先皇的女兒又都已經出嫁亦或者年歲大了。她現在可是關係着兩國和平的重要人物。公益晚會人員複雜,人流又這麼大,當今聖上就放心讓她出來玩耍?還是在這個節點上?!”
李唐嘟囔着陷入了思考。
米香香何等聰明的人,“啪!”的摺扇拍手笑了,“若當今聖上就是希望出點事呢?這樣好和金國使團說啊?嘿嘿,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到時就說平原公主被人擄走了,金國使團也只得認了,和親的事,不就得換人了。”
“對呀。”
李唐跟着笑了。
這一下,似乎找到了答案,摸到了頭緒。
西廠的人不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行刺的,而是來鬧事的,所以才從舞臺後方摸了上來,他們的目的是大鬧一場,鬧的人盡皆知。
平原公主在順勢被擄走,弄的天下皆知,這麼一搞,只需隱姓埋名起來,自是就不用遠嫁了。
李唐感覺是了,但依然不免狐疑,“巴爾克汗鐵定了要皇帝的女兒,就這麼好騙?而且,這可關係着楚國的國家安危呢?金國若真以此爲藉口,揮軍南下。此刻的大楚國可頂不住金國的鐵騎啊。”
米香香搖頭嗤笑,“當今聖上孝順,而皇太后又極爲寵溺平原公主,當今聖上也唯有這麼一絲血脈,再加上寶慶公主要陪葬的例子在前,我想老太后和天啓帝還是想博一下的,沒辦法,愛女心切啊!再者,巴爾克汗剛剛上位,汗位還沒坐穩,也未必敢揮軍來犯吧!”
“如果真是這樣,天啓帝可真是瘋了,爲了一個女兒,不顧大楚江山,萬千百姓了!”
李唐依然狐疑,不敢相信。
但細細一想,分析過此時的情況,感覺很有可能就是這樣了。
金國使團此刻還沒有走,他們藉着公益晚會大鬧一番,從而將平原公主留下,縱使以後平原公主隱姓埋名,再不見人,也比去了金國和親要強。
李唐點了點頭,感覺就是如此了,就是不知這是誰出的主意,誰拿的主意了,這可是不顧江山安危,不顧黎民百姓的死活啊。
若真有萬一,兩國兵戎相見,那可是百萬人的性命,主要是此刻楚國一方內憂外患,根本無法對抗金國,還敢如此做事啊。
天啓帝是真愛自己這個女兒,又或者說是,老太后是真愛自己這個孫女,天啓帝是真孝順吧。
李唐哭笑不得。
“天啓帝斷了血脈,唯有這麼一個女兒存世,自是溺愛的,自是不希望去和親的,而且還有陪葬危險,這是可以理解的。”
米香香拿着摺扇晃動着分析。
李唐明白其理,但還是不免嘆氣,“希望一切如他們所料,巴爾克汗不會揮軍來犯吧!要不然他們就是楚國的罪人了”
米香香晃動着摺扇,搖頭得意的說道:“放心,兩國三百年來征伐不斷,卻從沒因爲一個和親公主開過戰。無非是楚國多出點歲貢銀子罷了。巴爾克汗那邊也會認了這個說法的,最起碼說的過去,天啓帝沒了女兒,自然就得娶其他王爺的女兒了,只是不知哪個王爺的女兒,又要倒黴了。”
“一家歡喜,一家愁啊。”
李唐苦笑咋舌,遙想前段時間,天啓帝以封侯、萬金的賞賜尋求辦法,沒想到鬧來鬧去,居然鬧到了自己這裡,自己成了他們的東風,吹了他們這艘船一下,要利用他的公益晚會完成了這個設想。
但縱使如此,和親還得繼續,只不過換了一個女子而已,他不免連連苦笑,甚至嘲笑,堂堂大楚國,居然用瞭如此下作的辦法,真是讓他瞧不上啊。
此刻。
他擡眼看去。
平原公主看着上面的節目,激動的站起來呢,樂呵呵的樣子,天真爛漫的似是不知道有人鬧事,也不知道自己要被劫持?
“那秦王呢,秦王清不清楚這裡面的事啊。”
平原公主他們的座位前方就是秦王的高臺,這叔叔、侄女二人相隔不到二十米,雖說是黑夜下。
但此地燈火通明,若秦王回頭看看,必然是能看到的。
那麼,他是一直沒有回頭,沒看到,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一會兒好從中幫忙。
因爲秦王的到來,也說不清楚,是不是裡面有事,就是專門爲平原公主來的呢,做個保駕護航的好叔叔啊。
“我看未必,秦王好飲酒,多誤事,這是如果想做的逼真,沒準沒告知秦王,甚至平原公主自己知不知道都是另說呢。”
米香香提出了一個設想。
李唐思索過後,感覺也是如此。
但是否真是這樣,這就不好猜測了。
不過不管怎樣。
西廠的那些太監是爲了平原公主來的,是鐵定的事了。那麼按照西廠制定的計劃,此刻應該已經出事了。
平原公主應該被劫持了。
現在還歌舞昇平的表演着節目,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必然不是皇宮內院的人希望看到的。
米香香攔住了李唐的肩膀,一臉愁容的說道:“這事可不是小事,西廠的人被你們殺了,必然會調查。這事沒能順利完成,皇宮內院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你這次,可是直接對上了皇宮內院的天啓帝,公子,你可得小心了。”
“我清楚!”
李唐哪能思考不到這個層面。
他是在想應對之策,而擺在他面前的無非是兩點,一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讓自己心血而成的公益晚會順利進行下去。
二是,順勢而爲,把事情弄亂,這樣皇宮內院纔會滿意,因爲他們要的就是一個說法,平原公主纔好不用和親。
至於西廠的人,神秘消失了,不見蹤影了,也不會想到他這個層面了,反正圓滿完成任務了。
皇宮內院的人也不會死磕,反而得去和金國使團和巴爾克汗談新的條件,沒工夫管他。
這麼一看。
順勢而爲,對此刻的李唐最爲合適,要不然查來查去就有可能查到他們的頭上,必然是個大麻煩。
李唐陷入了糾結。
米香香替情郎出主意,道:“無非就是這麼兩條路了,按兵不動與順勢而爲,奴家感覺順勢而爲好,這樣你纔好繼續隱藏,繼續做你的大事。別忘了,阮阿蠻那邊眨眼間便會告知你姚廣的下落,到時距離你的目標,可就越來越近了。”
“我清楚,但這麼一鬧,阮阿蠻還怎麼做花魁之首啊,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一分心血,這般散去啊。”
李唐揉了揉頭,不好抉擇。
米香香咯咯笑道:“晚會繼續,散場時再來一鬧不就行了,反正此間人多,皇宮內院裡要的就是名正言順,管他成與不成呢,衆目睽睽之下就好,散場了,也是衆目睽睽啊。”
“可以這樣,但操作起來必然會有些麻煩。”
李唐依然在思索。
這麼做,需要都做些什麼,能不能全身而退,秦王的護衛可不少,若真打起來,可是麻煩。
現在鬧最合適,因爲左右的注意力,包括秦王和秦王的那些護衛,都在看着舞臺,沒人去理會其他。反之,舞臺散去時,護衛們都收了心,可就不容易了。
米香香攔住了李唐的肩頭,嬌滴滴的說:“這個時間點是得好好琢磨,但奴家還是感覺,應該鬧一鬧,要不然你這身份,太容易被人注意了。”
“我清楚,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唐掐了掐米香香的臉頰,思索着慢慢的倒是有了答案,又看米香香一直在幫自己出謀劃策,很多時候都是她提醒,自己才能想清楚,不由得誇獎道:“你真是我的好軍師啊,你這小腦瓜,伶俐的很啊,日後必然還能幫上我的大忙呢。”
“日後?你還沒日過呢,怎能知道。”
米香香捂嘴嗤笑,飆起了黃段子。
這是李唐曾經與她提過的,此刻從她口中說出,自是讓人心中一動,搖曳的掐着她的臉蛋,哼道:“你這狐媚子的騷勁,真讓人受不了。”
“哪有。”
米香香咯咯亂笑,趁着角落昏暗,墊起腳來,蜻蜓點水的啄了一下道:“行了,奴家就是和你開個玩笑,知道公子還有大事要做,奴家就不打擾您了,您去吧。”
“狐狸精。”
李唐環住她的細腰,又好一通親吻,纔不舍離去,要鬧上一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