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等人前往山東的這一路,這種情況數不勝數,金國官員盤剝無度,楚人百姓任勞任怨,金國人設下了奴才,奴才底下還有奴才,奴才底下還是奴才,奴才底下自然就是農民,一層層的盤剝,一層層的剝削。層層疊疊的壓榨,使得這些楚人早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只希望再做個奴才,好欺壓其他的人。
李唐當時看到的情況便是如此,有人倒黴有人捱打,根本不爲所動,反而高興,反而希望看個熱鬧。
李唐對於古代知識其實知道的並不多,多半也是靠一些電視劇,但電視劇裡多半是美化的,史書之事自是懂得不多,但這一層壓一層,一層壓一層的關係,確實讓整個金國倒是固若金湯。起義軍雖多,但也沒有成大事,還不如楚國那面兒。
李唐心中甚是感慨,甚是可以說是苦惱。他當年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就比如這殺人一事,爲何有人願意去看?難道是古代人都這麼血腥嗎,不是。因爲自己生活的悲慘,更願意去看別人倒黴,便是這個心理,所以每逢菜市口兒殺人,纔會擁擠那麼多的人。
李唐是殺過人的,殺人時血濺五步,殺人時腦漿崩裂,哪有什麼好看的,爲何還會有人去參觀殺頭呢?無非就是想見人倒黴,想見人比自己慘罷了,來緩解一下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快。這種精神自古不變,恆古不變,哪裡也少不了啊。
李唐心中悲悶,當晚趕路後,甚至喝了許多的酒,酒後睡了一覺,到隔天中午才繼續。趕路,這一次就是進入到了河北地界兒,他們從河北盧龍等地穿插,便到達了山東。
山東綠林好漢宋河等人身在泰安,在山東深處,他們便騎馬繼續趕路,一路上倒也暢通無阻,並沒有什麼阻攔,說明金國內部對於楚國人也並不是鄙視的,和一開始的想法已經完全天差地別,他們就也完全放鬆。
但這一日,進入山東後路過一個村莊時便被攔了下來。一行人上前盤問,“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來到此地?明明是楚國打扮,爲何到達我山東?”
這羣人橫眉冷目,一個個拿着刀斧,很是威武。
李唐等人早已熟悉在金國內的生活,便也客客氣氣翻身下馬,說道,“我們來此,只是販馬而來,要前往泰安。”便又問向了這些漢子,說道,“怎麼,此地不能通行嗎?”
那些人橫眉冷莫揮手,根本不去理睬李唐說些什麼。就去牽馬,說“這裡不能騎馬過,你們要把馬交出來才能過去,”
“對對對,馬都放下,要不然,此地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一個個直接一擁而上,就要搶,李唐等人大吃一驚,心中十分不解,這好端端的,怎麼還搶上了?
王進上前一步,一把推開了那些強馬的漢子,哼聲說道,“我們雖是楚人,但也是拿了通關文牒的,你們上來就想是何意思?欺負我們是外省人嗎?”
隨後,她哼的一聲,一跺腳,地面瞬間出現了一個深坑,咬牙說道,“不要小瞧了我們這些楚人。我們是帶着本領來的,若想欺負我們那是不可能的”
這些人一看自是有些犯難,看出來了,李唐等人不好惹,但他們看着這些馬,一個個高大神駿,不免看在眼裡拔不出來,冷笑道,“你們等着,你們跑不了。”
其中一人跑回去通風報信兒,要搬來救兵再次搶劫李唐等人.
李唐也搞不清楚此地是何地,爲何如此霸道,上來就搶馬.看了一眼王進,王進一個飛龍擺尾般雙腿啪啪踢翻了兩人.便翻身上馬,喊道,“咱們走咱們的不理睬他們.”
“走,”一行人立刻翻身上馬,快馬而去.
這些人拿着刀斧追身便砍,但已經無濟於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唐他們消失在了眼前,但他們必然不會就此罷休,此地是他們的地界,不免立刻去通風報信兒。一時間自制整頓人馬,開始追擊。
李唐等人以爲過了關卡就沒事兒了,樂呵呵地放慢了速度,繼續在官道上馳騁,在天黑時便到了一家驛站。
此地可以給來往客商提供方便,李唐等人交了銀錢。買了飯菜,便在房間裡住了下來,結果到了深夜時分,一夥人突然拿着刀槍闖了進來,舉着火把,人數在二三百人之多,直接將驛站包圍了。
驛站內的人自然知道這些人的來歷,便立刻上前笑呵呵地說道,“曾大公子,您來幹什麼呀?有什麼事兒您說話呀,何必這大晚上的您跑一趟啊?”
這位帶頭的便是她口中的曾大公子,拿出自己的寶劍蹭的一拔出,銷斷了一個桌角兒。問道,“你們這驛站可曾來了一夥兒楚國人?”
驛站內的人自是不敢大意,連忙如實回答,“來了,來了,已經住下了,正在後院兒呢,”
“那就對了,跟我上.”
這位曾大公子可不是個善類。一行人立刻闖入後院兒,將團團包圍,火光之下。
光芒映天,李唐等人自是早有察覺,不由得一一起身,透着往外官橋,倒是沒搞清楚具體怎麼回事兒,只聽外面兒喊道,“你們這些楚國人,都給我滾出來,再不滾出來,我就亂箭齊發,將你們射殺於此,”
李唐等人這才意識到是衝自己來的,互相一看,大概猜測到了有可能是晌午時分遇到的那些劫道之人,便拿出武器紛紛走出。
王進在頭拱手說道,“各位,什麼意思啊,劫道不行,來搶劫了。”
“搶劫?搶劫的事你們,你們是偷馬,偷了我曾頭市的馬還敢來此招搖過市?我看你們是膽大包天,想死啊,”
這位曾大公子一揮手,瞬間手下幾十號人拿着長槍就對準了過去,縱使王進是80萬禁軍教頭,也不可能力敵,不由得一陣後怕,看相李唐。
李唐上前說道,“你說這馬是你偷的,可有證據?”
曾大公子早有準備,哈哈一笑,“就等你這句話呢,癩子你說。”
劫道中一個不起眼兒的小瘦子走了出來,樂呵呵的說道。“我們丟了十匹馬,其中五紅三黑兩花兒。哼哼,對不對?”
李唐等人一聽,這算什麼證據?他們看到了自己的馬,自然知道,此時此刻似乎真成了證據。李唐看了看王進,又看看瘦猴等人,不由得心中無助,在人家的地盤兒上。遇到了這麼明目張膽的劫匪,他也無可奈何,不由得沉住了一口氣,想了想,才上前說道,“這位公子恐怕是個誤會,這馬是我們在路上買來的,並不知道是你們丟的,若是知道,我們自然不買了,既然現在你們已經證明是你們的了。那這馬我們就還給你們了,算我們花錢買個教訓,但這是實話,這馬不是我們偷的,我們只是路上馬來的買來的賊贓而已,還請您高擡貴手,去饒我們一條路吧。”
李唐客客氣氣地鞠了鞠躬。
這話一出,曾大公子不由得哈哈一笑,心說,此人倒是有些頭腦,知道硬打不行,他們只想要馬.此地又是驛站,聽聞此言,便點了點頭,喊道,“癩子,把馬牽上,咱們走,他們也是吃了虧的,不怪他們走走,”
“是,是,是。”
其他人一看如此簡單,便奪來了馬,自是高興不已,屁顛屁顛的全都跑了。
李唐他們的馬自然一匹不勝,都被牽着帶走。
王進等人自然是咬牙切齒,十分不願,想拼上一拼把馬奪回來。
李唐一把攔住,一使眼色,全都鎮定了,看着他們大搖大擺耀武揚威的走了。等都走後,驛站的人立刻跑了過來,安撫的說道,“客官,我們知道這是你們的碼,是他們來搶劫的。可這些曾頭市的人太可惡了,從他們那裡路過的人,是雁過拔毛,人過留才,沒有不吃個啞巴虧的。剛纔這位公子反應的快,就該如此,因爲若是真打起來,你們幾個自然不是他們這二三百人的對手,倒是免不了出現傷亡,你們來此做生意,自然是求財不求死,所以就吃了這個啞巴虧,認吧。前面便有馬市可以去那裡買馬,再繼續趕路,只不過這馬比貴了一些,損失一些錢財,但總比死人強,是不是啊?”
一站的人員樂呵呵的,說着,其實是在寬慰李唐。
李唐何嘗不知,不由得問道,“這位老官兒,我想問一下,這個曾頭市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會如此膽大妄爲?平白無故的就搶馬劫財,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人靠山啊?”
“這是自然了。”
老官兒苦嘆說道,“這郡守是他們的表叔,而這曾頭市又有四公子,個個能打,能殺,不是善類呀。”
老官兒對於曾頭市自然知道了很多,便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把這曾頭市的來來往往說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