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毓航注意到了,簡情的視線是看向他的手,而不是他的臉。
他的心稍稍放鬆了一點點。
想必,簡情沒有看到他的臉。
他眨了一眼睛,他的眼睛從紅色變成了黑色,眼角剛纔一直在懸着的血早已不復存在。
“別怕!”陳毓航說着,朝簡情伸出手來。
看到陳毓航的手,簡情躲閃了一下,“你的手!”
這時,陳毓航才留意到自己的手指尖也在滴血,他急忙把手收到身後。
陳毓航把手收到身後,往後退了一步,臉上恢復了平常淡漠的表情。
剛剛簡情對自己的害怕,又讓陳毓航想起了他是什麼的人。
像他這樣的人,誰又能不怕呢。
“誰準你亂跑,馬上給我回到病房!”陳毓航的聲音又像以往一樣冰冷淡漠。
陳毓航說完以後,他就先走出去,就站在門外等她。
陳毓航冰冷的聲音把簡情從驚恐中拉了回來。
對於簡情而言,陳毓航這冰冷的聲音卻讓她感到熟悉。
陳毓航這熟悉的冰冷,一種莫名的安全感瞬間充滿了簡情的心。
她從地上爬起來,轉身拍了拍小暄的臉,“小暄,小暄!”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鬼,而且是一下子見到幾個鬼,小暄實在是嚇得不輕,不管簡情怎麼拍她都醒不過來。
叫不醒小暄,簡情彎身上,試圖把小暄拉起來。
可是簡情因爲還在病中,且還來着月事,又加上剛剛經歷一場可怕的着遇,此時的簡情,身上基本是沒有什麼力氣了。
“你在這磨磨蹭蹭些什麼?”站在門外的陳毓航一直看不到簡情,便從走了回來,冷瞥着簡情道。
“陳毓航,小暄她暈了,叫不醒,我扶不起她!”簡情回身對陳毓航道。
因爲陳毓航恢復以往的狀態,恢復了簡情熟悉的狀態,簡情也不在害怕他,她在說她扶不起小暄時,語氣滿是向陳毓航求幫助的意思。
“叫不醒?”簡情放鬆的狀態,也讓陳毓航放鬆了下來,他不在刻意遠離簡情,他走到簡情的身邊,瞅着地上的小暄道。
“是呀,也難爲她了!”第一次見鬼的那種恐懼心理,簡情很是理解。
“那叫醒她就好!”陳毓航說完,就朝着小暄擡腳,他想用腳把小暄叫醒。
對於自己伸手腳,陳毓航絲毫沒有覺得不妥,面對簡情,他都不太懂得照顧,更別說陳家的一個傭人。
“不能這樣!”就在陳毓航差不多踢到小暄時,簡情拉住了陳毓航的胳膊,“你這樣踢小暄,她是會痛的。”簡情可是記得,陳毓航的力量是什麼樣的。
那根本不是一般人的力量。
陳毓航低下頭,瞅向簡情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她的手,纖細而白皙,很美。
“不好意思!”簡情以爲陳毓航不喜歡她抓他的胳膊,急忙把手從陳毓航的胳膊中抽出來。
“不然叫護士來把小暄扶下去吧!”簡情瞅着小暄道。
她實在是沒有力氣把小暄扶到十六樓。
“你抱她上去!”陳毓航冷聲接過簡情的話。
他討厭人多,更何況那些護士還都是女人。
除了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其它的女人,他不希望和她們那麼近的距離。
“可是我抱不動她!”不說抱了,就是扶着小暄,她都扶不了。
陳毓航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樣,都有很大的力量。
“要不,你扶一邊,我扶一邊!”簡情提議。
“你抱她!”陳毓航急得直接就吼了起來。
他氣極了,這小女人居然叫他扶她以外的女人。
他不知道他有潔癖症嗎?
“可我抱不動呀!”簡情覺得陳毓航簡直是有些不可理喻。
“讓你抱,你就抱!”
“好,我抱!”被陳毓航吼得有些受不了,簡情急忙彎身下去抱小暄。
她還是是老實抱給他看,讓他知道自己真的抱不動小暄。
簡情一邊用力地抱小暄,一邊道,“你看,我根本就抱……啊!”
簡情才說到抱字,人就大聲地驚呼了起來。
因爲就在她說到抱字的時候,她人連同就騰空了起來。
陳毓航抱着簡情,直接破窗而出。
陳毓航抱着她,而她抱着小暄。
對於這個畫面,簡情感到有些尷尬。
這像什麼,小暄比她小,她比陳毓航小,這一畫面讓簡情想起了一家三口。
只是小暄這熊孩子有些大。
想到一家三口,想到熊孩子,簡情情不自禁地擡頭看向陳毓航。
當簡情擡頭,陳毓航的面具立即就撞進簡情的眼裡。
瞅着陳毓航那張銀色的面具,陳毓航慌忙把她弄倒,急切把面具戴上的模樣,重新在簡情的腦海裡回放。
他爲什麼那麼急切,爲什麼那麼害怕她看到他的面容。
他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是很可怕嗎?還是太帥?
後者似乎有些不合理,那麼就是前者?
他的臉是否和那雙血眼,血手一樣恐怖,又或者是更可怕。
想到這裡,簡情不由得發了一個寒顫。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說不怕,那是假的。
抱着簡情急速往十六樓而去的陳毓航,突然感到懷中的人兒在顫抖,他本能地低下頭。
卻看到了簡情睜着一雙害怕的眼睛,盯着他的面具看。
一股火瞬間灌滿了陳毓航的整個身體。
他在生氣同時又帶着一抹自卑。
以前不在乎,是因爲不覺得有什麼。
可是他現在在乎,在乎簡情的心裡所想。
他怕簡情會因爲他的容貌,怕終於有一天,當她看到他的容貌時,會怕十年前的事件重演。
回到病房,陳毓航把抱着小暄的簡情放置於病房的沙發上。
簡情還沒有完全從驚魂狀態走出來,她抱着小暄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簡情驚魂未定的模樣,陳毓航心裡莫名的隱隱作疼,有一股把她柔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翻的衝動。
陳毓航畢竟陳毓航,他心中是有股衝動,可是他一直能控制自己的行動。
小暄躺在簡情的懷裡。
陳毓航還記得,簡情現在的身體還很不舒服,那麼柔弱的她還要抱着小暄。
他得讓護士快些把小暄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