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聽哪一個童話故事?”陳毓航的手,輕輕地滑着手機的屏幕,溫聲問道。
“美女與野獸!”簡情脫口而出。
話一說出來,簡情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這個童話故事,一直是她最喜歡的童話故事,可因爲陳毓航的原因,她從來沒有要求過陳毓航講這個故事。
因爲……她和他之間,總是和這個故事有一點點相似。
陳毓航的相貌,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在聽到這個故事名時,陳毓航的身體也悄悄地怔了一下。
“不是,我不愛聽那個,我剛剛說錯了,我想聽灰姑娘,對,我想聽得是灰姑娘!”簡情急急地改口。
“沒關係!”陳毓航給簡情投過一抹,讓她放鬆的目光,“我們就來講美女和野獸的故意吧!但是,你可能得悄悄地等一下,因爲我的手機裡,沒有這個故事,我要重新下載!”
過了一小會,陳毓航道,“開始講了!”
像以前一樣,陳毓航一說開始講了,簡情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閉上眼睛,開始傾聽。
房間裡,只剰下陳毓航那低沉醇厚的迷人聲音。
很動聽,很醉人!
故事只是講到了一半,簡情就睡着了。
可是陳毓航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簡情一睡着,就立即停下來。
他繼續在那講着,到了後半段,他不再是講給簡情聽,而是講給自己聽。
故事裡,那隻野獸跟他一樣,因爲某一種原因,突然就變得很醜陋。
可是又和他很不一樣,野獸對那女孩,比他對簡情好太多了。
越是讀下去,陳毓航臉上的內疚之色,就越是加重。
長期以來,一直在怨簡情不夠理解他,可是他呢,一次一次對她不信任,一次一次地傷害她。
故事裡的那隻野獸,並沒有因爲他長得駭人,而去生女孩的氣。
事實上,他長得真的是駭人,人家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又怎麼可能不怕呢。
不怕的,纔不是正常人。
故事裡,野獸甚至還爲了女孩,而差點付出生命。
可是他呢,卻是差點要了簡情的命。
他,真的是一隻十足的野獸。
夜已深,簡情已經熟睡,故事也講完了。
陳毓航關上手機,一個人坐在那靜靜地看着簡情。
直到差不多天亮,他才走到牀頭,輕輕地吻了一下簡情的額頭。
情兒,以後,我一點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
一睡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
簡情急忙從牀上爬起來,匆忙地下牀。
“別急,還有時間!”簡情剛下牀,耳邊就聽到了陳毓航淺淡的聲音。
回頭,陳毓航就站在身後的不遠處。
簡情剛想開口問陳毓航是不是一個晚上都在這裡,可是一下就看到陳毓航身上的着裝。
陳毓航穿得很正式,很顯然,他是從他的房間過來的。
“你慢慢來,我在下邊等你!”溫淺的聲音落下,陳毓航就走出了簡情的房間,不再在這裡給她帶去壓力。
在楊醫生的專業治療,和簡情的積極配合下,簡情的心理神經痛一天比一天好。
在簡情的康復過程中,陳毓航仔細地照顧着簡情,每天都陪在她的身邊,每天晚上都到南樓去講童話故事哄簡情入睡,但不管是做什麼,他一直和簡情保持着一米以上的安全距離。
可以這麼說,自從知道簡情有心理神經病以後,在簡情清醒的時間,他就沒有碰過簡情了。
真的是叫做沒有碰過,沒有牽過她的手,沒有親吻過她,更沒有對她做過~愛~愛的事。
簡情的治療很快就到了最後的階段。
這一天,楊醫生把陳毓航叫去了。
“陳先生!”看到陳毓航,楊醫生就開門見山地道,“你太太的治療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那就是她好了?”陳毓航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終於可以結束了。
最主要是情兒好了,她受了那麼久的罪,終於好了。
“有沒有好,我們卻沒有結論!”陳毓航那口氣還沒有舒完,楊醫生的話,讓陳毓航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邊。
“楊醫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好沒好,他們沒有結論!
“就是你太太到底有沒有好,我們並不能給你答案!”
“……你剛剛不是說,治療結束了嗎?”都結束了,不就是好了嗎?
“是結束了,可是你太太有沒有好,這個可能,只能把檢驗結果的任務交給你了!”
“你是說……”陳毓航好像明白了楊醫生的話。
簡情的病,是因爲他而起的,因爲那個而起的。
那到底有沒有好,真的只能是他才知道。
楊醫生是讓他和簡情那個。
那個!!!
陳毓航的眼裡,寫着大大的不自然的字樣。
除了不自然,他還覺得心裡緊張得很。
“嗯!”楊醫生點點頭,“陳先生是一個明白人,我也不就明說了!不過……”楊醫生說着,話峰突然轉了一下。
“不過什麼?”怎麼還有不過,陳毓航心裡又有些緊張了。
因爲醫生的不過兩個字,可是很恐怖的。
“陳先生,那事,不能急,要一步步地來,切不可一步就馬上進入主題的,那樣的話,可能之前的醫治,就會白費的,除了一步步來,環境也很重要。”
“環境?”
“對,就是你太太最喜歡的地方!或者是環境很美的地方。”
陳毓航沉思了一下,“她最希望的地方,很美的地方?”
“董事長!今天楊醫生說,從下個星期起,我不用過來了!”從治療室出來,簡情就衝着等在門外的陳毓航道。
“嗯!我已經知道了,走吧!”
今天的陳毓航,沒有像往日那樣,和簡情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他是和簡情平排着走的。
走在簡情身邊的陳毓航,一直在留心着簡情身上的變化。
他打算只要簡情身上一點變化,就馬上和她拉開距離。
簡情的心思一直在治療上邊,並沒有留意到陳毓航的遠近。
“爲什麼不用來了?”楊醫生只是和簡情說不用來了,並沒有告訴她,她到底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