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想到何立,會煩燥,她很不明白。
“何立!”陳文茜唸了何立的名字小許時間,才道,“他就是一個大傻子,明明知道我不愛他,可是,他卻一直讓我利用,他那麼傻,是他活該!”
“原來,在你心中,我不過是那個活該的傻子!”接陳文茜話的,不是陳毓航清冷平淡的聲音,而是一道的溫文爾雅的聲音。
順着聲音看過去,何立就站在陳文茜的後面不遠處。
何立的聲音,雖然還是一貫的溫文爾雅,可是臉上,常年掛着的溫和表情,早已撤下,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強烈的憤怒。
那種因爲被長期欺騙,在知道真相以後,爆發出來的震怒。
“阿立……”面對於瑩,面對簡情,甚至面對自己說愛了那麼年的陳毓航,於瑩都有很多話。
不管面對他們什麼樣質問,陳文茜都能答出來,甚至是他們說一句,她答十句。
可是面對何立,她的腦上,喉嚨上,就像是堵上一塊大石頭一樣。
想也想不出話,說也說不出口。
“也是的!”何立又道,“我就是那隻活該的傻子,其實我知道我以前是傻子的,只是沒有想到,從普羅旺斯回來我還是傻子,而且比以前更傻。”
其實從普羅旺斯回來,陳文茜的態度變化那麼大。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陳文茜。
只是,她對自己越來越好。
以前,從來不給他接近她的她,主動吻他,主動抱他。
吻她,抱她!
是他渴求以久的事,所以他選擇相信她,不願意去懷疑他。
不停地催眠自己。
是的,她接受他的愛了,她愛上他了。
結果,到頭來,還是他癡心妄想了。
那隻不過,是她騙人的手段更高了。
他終究,不過是她手裡的一顆棋子。
他何必愛得那麼卑微,不如不愛!
“何立……”陳文茜還是隻有說兩個字。
這麼多年來,早已習慣何立,看着她的眼神,是深情的。而且是濃得化不開的那種。
她理所當然地以爲,何立會一直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她,永遠都不會變化。
可是,現在突然之間就變了。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慌感從她的心底裡爬升。
這股恐慌感,把她弄得不知所措。
她爲什麼會這麼的恐慌。
她又不愛何立,充其量,何立只是她的一個備胎而已。
不,連備胎都不是,僅僅是一顆棋子,一顆幫她把陳毓航身邊所有女人趕跑的棋子。
對,他只是棋子,只是工具,除了這個,他什麼也不是。
她只愛着她的航哥哥,心裡只有航哥哥。
但是,又爲什麼,她愛陳毓航的聲音,在她的心裡,是那麼小聲。
何立原本憤怒,憎恨的眼神,慢慢變成了清冷,淡漠。
看着何立眼裡的這一路情緒變遷。
陳文茜的雙腿發軟。
剛剛面對陳毓航的那麼指控,她還能站得直直的。
可是,何立不過是幾句話,幾個眼神,她就站不住了。
身體開始往下傾。
陳文茜緊緊地咬住了牙關,她不要倒下去,不要!
何立嘴脣輕啓,淡薄的話,從他的口中溢出,“請你以後,不要叫我的名字,因爲……”說到這是,何立停頓了一下,“因爲我們不認識!”
話畢,轉身,只留給陳文茜一個絕然的背影。
“轟!”陳文茜的身體,再也站不住了。
她的整個人,轟然就倒了下來。
到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過來。
就像陳毓航說的一樣,愛和佔有,她從來是分不清的。
現在她分得清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何立的身影,越走越遠……
“情兒,你等我一下!”陳毓航把簡情放下。
這個殘局,他得收一下。
陳毓航走到陳文茜的身邊,剛準備開口。
“爺爺,快……”一直像一灘爛一樣坐在地上的陳文茜,突然舉起手,指着陳毓航的身後。
陳毓航的眼色,當即一斂,驟然轉身。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個時候,簡情手腕上的血管,噴出了鮮紅色的血液。
“哈哈哈!”接着,是於瑩癲狂的笑聲,和失了心智的話語,“我說過的,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就算是毀,我也毀掉!哈哈哈!”
於瑩那個有些扭曲的身軀,在她癲狂的笑聲,變得歪曲不堪!
“情兒!”陳毓航大叫了一聲情兒,就來到了簡情的身邊,迅速地封住了簡情的血管。
血流停了下來。
“情兒,你沒事吧!”陳毓航抱着簡情,急切地問道。
簡情搖搖頭,“沒事!”
“不,爺爺,有事,有事!”陳文茜着急的聲音,接着於瑩的話而起,“你快把奶奶帶走,快!”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陳文茜說話的期中,原本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動作的簡軒。
在簡情的血濺出來的那一瞬間,瞳孔突然放大,臉立即扭向簡情。
眼底裡,全總是飢渴的神色,快步地往簡情移去。
陳毓航緊緊地把簡情抱在懷裡,眼睛緊緊地盯着向他們靠近的簡軒。
“陳毓航,軒軒是怎麼了?”簡情在陳毓航的懷中,瞅着簡軒,着急地問道。
“簡軒早已成了一隻傀儡魔,他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心智,聞到人的血,他當然會發狂!”
“這?”簡情一臉的驚愕,“那要怎麼辦?”
“沒事,有我在!”就算簡軒成了傀儡魔,陳毓航也能對付。
“爺爺,不僅僅是這樣!”陳文茜着急的聲音,仍然沒有停下來,“你快帶奶……”
陳文茜已經把話斷了,因爲已經沒有必要說下去。
“嗷!”又一道身影朝着陳毓航和簡情襲去。
這人,就是剛剛離去的何立。
他頂着一雙綠幽幽的眼眸,獠牙過份地外露。
一般,吸血鬼變成這個模樣的時候,就是極期飢渴,完全失控的時候。
從普羅旺斯回來以後。
因爲受了一場攻擊,何立靠着陳毓航存下來已經不易,就算是恢復,也要很久,且不管怎麼恢復,也恢復不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