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歷1117年1月5日,米加尼斯王國米格倫堡。
“該來的還是來了。”
城牆上,一道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卻很快隨風散去,消失在凜冽的寒風之中。
城外,一面面繪着黑底黃色雙頭鷹的旗幟迎風飄揚,一眼望去極爲壯觀,士兵們皆昂首挺胸,士氣高昂,目光盯着城牆上嚴陣以待的米加尼斯士兵,露出兇悍嗜血的神情。
“敲響鐘聲,準備禦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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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話音剛落,一名士兵便敲響掛在城樓上的示警鐘聲,緊接着,一連串鐘聲急促響起,迴盪在城樓上空,傳入城內居民們的耳中,讓所有人如臨大敵,紛紛緊張起來,街道上的平民也連忙奔跑起來,生怕下一秒敵人就會攻入城市。
而那些躲藏在陰暗處的溫斯特士兵們則是聽見天籟之音一般,全都躁動起來,他們如何不知道這輪鐘聲所代表的意義是啥,肯定是他們的軍隊打到這裡來了!
“我們的軍隊來了,我們有救了!”
“對!上帝保佑,我們終於不用再過這種如同老鼠一樣的生活了!”
士兵們幾乎喜極而泣,他們不顧對方身上的臭味,相互緊緊擁抱在一起,口中不住低聲唸叨着,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絕處逢生一般。
城內還有殘餘的士兵,馬格努斯並不知情,他看着已經做好應對的米加尼斯軍隊,下令士兵們就地修建圍城營地,同時砍伐附近的樹木建造攻城器械,但冬天的樹木外表堅固,且質量脆弱,並不適合製造攻城器械,士兵們連續砍了好幾顆樹木,也弄壞了好幾把工具。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先製造圍城營地,然後再尋找周圍的村莊,直接將農具給拆了,拆出來的材料用來製造攻城器械。不僅如此,馬格努斯也寫信向理查德彙報了這裡的難題,尋求援助——他的心裡很清楚,在人數劣勢的情況下,只要將第一軍團的火炮運來,協助攻城,就能將損失降低到最小。
馬格努斯卻是沒想到,幾日後,他的信使趕到貝內特城,將信交給理查德後,年輕的國王直接改變了原先的返回法伊爾公國的計劃,決定親征米加尼斯王國,見識一下這位異界版的“聖女貞德”。在交代完這裡的事情並安慰了一遍陪伴他數日的黛安後,理查德率軍離開貝內特城,沿着鋪石大道一路向東而行,地面上的積雪並沒有阻礙他們前進的步伐,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軍團便先行一步抵達米格倫堡,同馬格努斯匯合。
不過由於火炮實在過於沉重,火器營和隨行的護送部隊都還在路上,所以第一軍團兵臨城下之後也無法馬上發起進攻,只能在馬格努斯建造的圍城營地的基礎上再進行擴建,直到能夠容納第一軍團這萬餘人的規模——當然,人數增加了,軍團也沒有隻包圍一面城門,而是將米格倫堡的四面城牆全都包圍起來,圍的水泄不通,讓裡面的人插翅難逃。
又過了四天,火器營終於姍姍來遲,他們剛進入圍城營地,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理查德就命令他們將火炮部署在軍陣前,做好射擊準備,他們也不敢怠慢,將隨身物品放在分配給自己的營帳後,就火急火燎的把火炮推到前面,一筐一筐的實心炮彈還有火藥也都擺放在火炮旁邊。
這一切都做完後,炮兵便在軍官的命令下裝填彈藥,他們先是將火藥倒入炮管,然後再將實心鐵球放入,又用搗管將炮彈和火藥壓實,最後纔將火繩插入炮管後部的小孔,等待其他炮位裝填完畢。
當所有火炮皆裝填完畢後,所有人都看向坐在戰馬上的理查德,後者神情淡漠,緩緩將佩劍拔出,而後高舉,指向前方的城池,怒喝道:“點燃,發射!”
他話音剛落,火炮後面的炮兵將手中火把點燃火繩,一陣輕微的滋的聲音隨即響起,幾秒後,只見炮口冒出一抹刺眼的火光,又是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實心炮彈便被火藥的作用力推出炮管,呼嘯着飛向城牆。城牆上的士兵們聽見這道宛如雷鳴般的響聲,皆面露驚愕,愣在原地,哪怕是羅伯特本人都是如此,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勢,當即束手無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感覺腳底下的城牆劇烈搖晃,一個不穩就跌坐在地。
“這是什麼?”他失聲喊道,但沒人能夠回答他,入耳的皆是士兵們驚恐的尖叫聲,他環顧四周,卻見到了十分恐怖的場景,只見離他不遠處的一處牆垛已經不翼而飛,躲在後面的士兵被神秘的力量打得四分五裂,要麼是上身沒了蹤影,只剩下一個下半身還站在原地,要麼是失去了四肢,捂着傷口倒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是什麼武器?”他又一次問道,這一次終於有人回答他了,那是一位跟隨過前任國王馬爾科迎擊溫斯特軍隊的士兵,他跌跌撞撞的跑向羅伯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接跪倒在羅伯特身前,他語氣中充滿驚恐,大聲說道:“將軍,這,這是溫斯特人的巫術!他們就是靠這個擊敗馬爾科國王的大軍!還直接殺死了國王陛下!!!”
“什麼?!”羅伯特面露驚駭,“巫術?這怎麼可能!”
“這是真的!”那名士兵的聲音裡已經帶着哭腔,他指着那些四分五裂的士兵,痛苦地說道:“上次也是這樣,從溫斯特人的軍陣前出現一片的火光,然後是雷鳴般的巨響,我們的軍隊就遭到了巫術的打擊,一死就是一大片,而且死狀悽慘,沒有一個人能保留全身!”
“咕嚕!”聽着他的描述,羅伯特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這種敘述聽起來很像是投石車,但投石車投射時不會有火光和巨響。
想到這,他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推開了要攙扶自己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走到牆垛後,看向城外,他剛剛將目光投向城外,就見一道火光閃過,然後是震耳欲聾的轟鳴,但他卻看清了從溫斯特軍陣飛來的一個個黑點。
“這不是巫術!”看到這,他心中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