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強將油桶舉過了頭,汽油傾瀉而下,沖刷着纏滿繃帶的身軀,汽油滲入焦黑的皮膚,只有溼透後,燒傷的身體纔不至於裂開,從神經末梢上傳來的痛苦,不斷刺激着他那復仇慾望。
“寶貝,開始吧!”
他提起一把自動步槍,用盡全力向前衝去,“嘭!”門被硬生生撞開,他倒於門前一灘汽油上,地上的紅地毯已經被泡溼,顧不上皮膚撕裂的疼痛,羅強從地上掙扎起來,像野獸一般在屋內搜尋着。
“叮”
廚房傳來一聲清脆的響音,透過微波爐表面反射,羅強清晰地看見自己的模樣,醜陋不堪。“啊”他撕吼着,將微波爐完全搗毀。
他打開冰箱門,取出一瓶“二鍋頭”,帶着它慢慢地往二樓攀登。
走廊左右出現兩個房間,他扭了扭左邊的門把,沒上鎖,再摸摸右邊的,“我逮住你了,咯咯......”
揮起**猛地一砸,整個門把全歪向一邊,零件散落在地上,用力一推,門輕易被打開了。
羅強一腐一拐地走了進來,環顧左右,沒有看見元莎的身影,他用力咬開瓶蓋,將酒往肚子裡灌。
“捉迷藏?我喜歡。”他把那瓶喝了一大半“二鍋頭”放在牀頭櫃上,當拿起雷雨的相框,雙眼內放出兇光,隨手便將它扔出窗外。
羅強坐於牀沿上,伸手去撫摸那隆起的棉被,“小妞,你知道嗎?鴕鳥也會遇着恐懼的時候,你猜它會怎樣做?鴕鳥會將頭埋進沙裡,可笑吧!要是人類遇上這種情況會怎樣做?怎樣做呢?好吧!讓我猜猜,他們會躲起來,通常躲在被窩裡。”
他猛地掀開棉被,但裡面除了枕頭外,沒有別的,瞄了瞄牀底,也是空空如也。“喔喔!小妞,不得不承認你的小把戲,確實讓我感到很意外!”
羅強提着槍在房中踱步,“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裡......”
在衣櫃裡傳來急速的喘息,元莎躲在那個黑暗狹小角落,除了羅強沙啞的歌聲外,她還聽見自己如豉的心跳。
外面每一個動靜,都在觸碰着她敏感的神經,雙手在顫抖,突然,羅強的歌聲戛然而止,她屏住呼吸。
衣櫃的百葉門被人用力拉開,一張被繃帶包裹着的臉呈現在她面前,露出的皮膚全是焦黑色,眉毛早被燒掉了,雙眼瞪圓。
“小妞,你真的讓我欣喜若狂!”羅強裂嘴在笑,完全不顧稍爲一皺就會裂開的皮膚。
元莎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羅強就揪着衣領,將她從衣櫃扯了出來,她狼狽地倒於地上。
驚惶之下,她拼命往前爬行,頭皮上傳來一陣疼痛,“啊!”她慘叫了一聲,臉不由自主地後仰。
“你還是乖乖地接受命運的安排吧!”羅強揪着她的長髮,將其推倒在牀上。
“你要做什麼?”元莎慌忙護住身體。
“咯咯......要不我們跳一支舞。”羅強將槍扔到地上,左右攤開雙手說,“不過在那之前,必須將你身上的衣服脫光!”
隨即,羅強撲了上去,整個人騎在元莎身上,她一個弱女子哪能抵抗得了,沒兩下就被羅強按住雙手。
“放開我!”
“喊吧!盡全力地撕吼。”羅強伸出舌頭,在元莎的臉上用力地舔了一下。
身爲尊貴的帝國公主,元莎不堪受此辱,但礙於柔弱的身體,手臂完全使不上勁,只能任由淚水在眼眶打轉。
面對眼前的絕色美人,沒有一個男的會不爲之心動,偏偏這時羅強卻坐懷不亂,變得異常冷靜,沒用採取下一步行動。
現場變得沉默,元莎有點摸不着頭腦,但她有種預感,相信自己會免於被污辱。雖然羅強的雙眼一直窺探着她,但他的呼吸一點也不急速,這樣近的距離,除了嗅到他一身汽油味外,元莎完全感覺不到他有半點俘虜獵物的興奮。
此情景,羅強自己也搞不清狀況,如殭屍般定在那裡,美人,慾望,復仇,這些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還等什麼?來點什麼呀,反應?對,那該死的生理反應沒有了。
“媽的!這是怎麼了?”羅強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瞧了瞧自己那嚴重燒傷的身體,“一定有不對勁的地方......”他喃喃地自言自語,“那場火......”
事發當日,羅強如往常一樣將木箱搬至貨車中,從外面看來是一箱玉米,但掀一張防水層,木箱下面全是軍火武器,不是一般槍支子彈那麼簡單,裡面有RPG火箭桶,43mm**發射器,便攜式防空**等等,全是羅強手中的大殺器。平日裡很少會遇上這種大買賣,因爲前不久,他與一羣海盜聯繫上,剛好他們需要補充武器,就一拍即合。
羅強打算開貨車去交易,當車輛發動之際,他整個人被火焰包圍。他不記得怎樣被救出,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一個穿着醫生制服的人告訴他,皮膚燒傷面積達到七成,要活命只能進行一系列的手術。手術還算順利,他奇蹟地活了下來,但迷糊中他聽到一段奇怪的對話,一名女護士:“醫生,要不要告訴他?”醫生搖了搖頭說:“等病人的情況穩定下來再說。”女護士用夾子將一條東西塞進冰袋裡,轉身離去。起初他不知道那是什麼,現在終於明白過來,那是他的“命根子”。
“不!.......”
羅強跳下牀,掄起自動步槍,大鐘,檯燈,枕頭,紛紛遭殃。一排子彈從元莎身邊飛過,撕碎了被子,內裡的絨如雪花散於空中。
“混蛋!”直到**射空,羅強稍爲平服了一點,作爲一個男人,任誰落得如此境況都難以接受。他憎恨那個醫生,如果當時告訴他要切掉“命根子”,寧可去死,他也不會接受那該死的手術。
元莎從驚慌中緩過來,發現羅強神情哀傷地站在那,“你現在還可以回頭做個好人。”
“好人?呵呵,好人......!”羅強諷刺地笑着,彷彿聽到一個笑話。他扔掉手的中槍,抓起臺上那半瓶酒,一口氣喝完。
“好人!你見過像我這樣的好人嗎?”羅強不斷扯下身上的繃帶,繃帶已經與身體粘在一起,脫離時往往是連皮帶肉,酒精的麻醉作用,也難掩身心的痛苦,他撕心裂肺地吼叫。
元莎被眼前這個“怪物”驚呆了,頭髮被燒得只剩下一小束,皮膚不少地方已經化濃,並且因潰爛而發出噁心氣味。
“看清楚了嗎?我現在如同行屍走肉,每天必須到醫院的消毒池中浸泡,將舊的繃帶撕下,並換上新的,是每天!每天經歷一次這種痛苦。我一個人不能完成,得有一名護士從旁邊協助,她總會遵從着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不管我叫得多大聲,她都毫不猶豫地迅速扯下所有繃帶。護士雖然沒說什麼,但從那厭惡神情中,我猜到她並不樂意接受這項工作,該死!她爲何要忍受這?不過是爲了替剛買下的新居還貸。”羅強雙手重重地撐在臺上,空酒瓶差點被晃倒,“這一切終將成爲過去,我幫她解決這種厭惡。”
“小妞,你知道我是怎樣做到的嗎?”他慢慢向着元莎靠近,雙眼放出兇光,“我逃出了那該死的醫院,永遠地逃脫了,但在這之前,我將那護士的頭按在消毒池裡,她沒多少掙扎,我想人們現在已經發現了她的屍體。”
元莎望着那陰冷的眼睛說:“你會下地獄!”
“咯咯......很好!真有那個地方的話,我會捎上你。”羅強跳到牀上,重新將她的雙手按住,“你可別忘了,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拜你跟雷雨所賜!”
“對此,本公主可以向你道歉!”
貴爲帝國的公主,元莎從來沒向人道歉,甚至這個詞語不在她的字典中,這次最大的破例,如果要她爲了生存,而向別人苦苦哀求,她寧可帶着尊嚴去死去。
“道歉?我並不需要這些。這樣痛苦地活着是爲了什麼?......”羅強掐住她的脖子,雙眼直直地盯着那漂亮的臉蛋,彷彿在欣賞着一幅畫卷,“我要向你和你的白馬王子復仇!”
“休想!”
元莎使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但羅強的雙手就好像一把鉗子,正在慢慢捏緊她的脖子,褐色的雙眼撐得很圓,小嘴也張大,咽喉因窒息而發“啊......”的低吟。
皮卡瘋狂地向前行駛,發動機咆哮着,好幾次差點撞上白楊樹,我在車中不斷責備自己,“混蛋!我應該早就想到,他的目標就是元莎。”
“雷雨,放輕鬆點,沒準羅強不是衝着她來!”夏末在副駕駛位置上安慰着我。
對此,我並不抱有希望,今晚,羅強一直沒有出現,讓我意識到自己犯下一個重大的錯誤,回想起他給我打的電話,明顯是要讓我趕往酒館,從而對元莎下手。居然會忽略了這點,我真是糟糕透了。
“夏末,坐好了!”
她緊抓住車內的扶手,我將油門踩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