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星朗點頭道:“大人,我明白了。”
“誰瞭解百里克誠?他以前有沒有過軍旅的經驗?”錢不離問道。
衆將官互相對視了一眼,屈成春接道:“大人,百里克誠是文官出身,他在宜州刺史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八年,從來沒有參加過戰事,不過剿匪倒是剿過幾次的。”
“文官出身也敢統帥大軍?”錢不離冷笑起來:“看樣子他還真拿我錢不離當塊大肥肉了!”
帳中的衆將一起笑了起來,聽到錢不離這番講解,任誰也不把那百里克誠當做人物了。
“茫茫南嶺八百里!這是民謠不假,但南嶺雖沒有八百里,五百里總是有的,我看百里克誠的輜重怎麼運!”錢不離也在微笑着:“福州的糧草儲備不多,正好可以吃他的、喝他的,最後再把百里克誠的大軍留在這裡,讓他這輩子聽到‘南嶺’二字就會嚇得發抖!”
衆將轟然應諾。
※ ※ ※
“老哥,聽說福州的土族人很兇狠的。”一個看起來還像個孩子一樣的士兵,一邊撥打着荒草,一邊問道。
“屁!有血性有能耐的土族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尉遲上將軍殺差不多了,現在的土族人都是一羣窩囊廢!”一個約有四十餘歲的小校笑了起來:“小子,你這次有福了,尉遲上將軍軍令嚴着呢,他那時候沒有人敢胡來,刺史大人麼。。。。”那小校頓了頓:“他老人家吃肉,我們喝湯總該行了吧?嘿嘿。。。。小子我告訴你,別看土族妹子的臉都黑裡胡哨的,但那身子可白着呢,上一次老子不敢玩,這一次可要玩個過癮!”
“過癮?過什麼癮?”那孩子一樣的士兵顯然沒聽懂其中的含義。
“哈哈哈。。。。”那小校大笑起來:“小子,你還是個雛啊!”
“我不是!!”那小孩子一樣的士兵漲紅了臉。
“女人,你玩過麼?”那小校乾脆站在原地,用大拇指指向自己,誰知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他只覺得手腕一涼,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掉了下去,他想驚呼,卻又感覺到自己的脖子熱乎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接着,他的人搖晃了兩下,就向地面栽倒下去。
走在最後那孩子一樣的士兵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長官被殺死,前面的幾個同伴也被草叢中突然穿出的刺槍刺得如同蜂窩煤一般,他嚇得大聲尖叫起來,但只叫了半聲,一個繩圈從天而降,正好套在他的脖子上,接着樹枝嘩啦一響,他的身體嗖地一下就升到了半空。
那孩子一樣的士兵拼命想用雙手去抓自己的脖子,可惜不管他怎麼努力,胳膊也擡不起來,他的兩條腿無意識的蹬動着,隨着眼內的景物逐漸模糊,他的腿蹬動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最後眼前一黑,無奈的合上了雙眼。
浮樑從樹上跳了下來,幾步走到一個正在擦拭着長劍上鮮血的士兵身前,飛起一腳,正踢在那士兵的屁股上:“我操!!統領大人白教你們了?捕俘做戰應該從最後面的人開始下手,老子還沒動手,你們搞什麼搞?!”
那士兵捂着屁股倒退了幾步,委屈的道:“頭,我們也不想。。。。可那王八蛋滿嘴不說人話,弟兄們實在忍不住了!”
“叫將軍!”浮樑眼睛一瞪,別看他長得年輕斯文,但威望可不低:“誰他媽先動手的?”
“我!”衆士兵異口同聲的接道。
“你們這幫小子。。。。”浮樑被氣樂了:“誰再敢不聽話,就給我回去報信去,這裡用不着你們了!”
“別啊,頭。。。。將軍!”一個士兵忙接道:“我們也要立功啊!”錢不離對立功者的獎賞是很豐厚的,他缺的就是糧食,錢可是一點不缺了,有賈天祥那個大財神爺呢!
“那就給我乖乖的聽話!”浮樑擡起頭看着吊在半空尤在抽動的士兵一眼:“這傢伙叫得比女人還尖,也不知道被人聽到沒有。”
“將軍,風是往我們這邊吹的,沒事。”
“有事我就扒了你的皮!”浮樑可用不着別人來安慰自己,他隨手摘下樹葉,放在嘴裡,樹林間突然響起了惟妙惟肖的鳥叫聲。
前方不遠處,立即響起了同樣的鳥叫聲,浮樑一揮手,帶着士兵們消失在密林中。
如果此刻有人懸浮在空中,就會詫異的發現,山林間有很多好似能自己移動的草叢!它們一團接着一團,緩緩的向着棧道上逼了過去,而在棧道的遠方,正有一隻車隊向這裡走來。
身爲現代軍人的錢不離怎麼會忽略迷彩服的妙處!毒龍旅的士兵如果脫下了鎧甲,裡面穿的全是用草汁染成綠色的粗布衣服,至於衣服上的黑斑,都是讓士兵們自己用墨汁畫上去的。爲了這種迷彩服,錢不離可花費了不少心思,最成問題的就是墨汁,墨汁是有異味的,一個人穿到沒什麼,但穿的人多了,再加上汗水的侵染,異味非常濃,這樣就很容易被人發現了。
錢不離從當地一個草醫那裡找出了一種香草,用香草浸泡過的布料會散發一種非常自然的草香,草香和墨汁中和之後,墨汁的異味消除了,而草香也變得很淡薄,錢不離這才成功做成了新時代的迷彩服!
福州的土族大都世代以打獵爲生,穿上了迷彩服的他們鑽到密林中,當真是如虎添翼,百里克誠方輜重隊派出去的一個小隊的斥候步兵,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被分別吃掉了,象在沙漠中倒了一瓶水一樣,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用錢不離的話講,戰場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輜重隊毫無防備的走了過來,眼看越走越近,有一隻被毒龍旅士兵驚起的山雞奮然拍動着翅膀,飛向空中。
輜重隊的前部有一個將官,看到山雞之後,他連忙摘下弓箭,對着山雞瞄準,看樣子是想嚐嚐野味了。不過他的箭法很一般,箭矢斜刺裡飛上去,連一根雞毛都沒碰着,又斜刺裡落了下去。
那將官有些尷尬的搖搖頭,剛要收起長弓,卻突然聽到前面響起了一聲慘叫聲!
原來那支斜刺裡落下的箭矢好巧不巧的正好射在一個毒龍旅士兵的屁股上,如果是精兵,他自然知道這種時候是絕對不能叫的,可浮樑的第四團受訓的日子還少,那士兵劇痛難當,扯着脖子慘叫起來。
那將官臉色大變,從箭囊中又抽出一支箭矢,怪叫道:“衆軍戒備,有敵情!!!”
“我操了!”浮樑眼見行跡已經暴露,索性站了起來:“弟兄們,衝啊!!!”
衝啊。。。。看似青草碧綠的山嶺間突然站起來無數個身上插滿了樹枝的怪人,一起奮力向山下衝去,處處都是綠草綠葉在滾動,以至於整座山嶺看起來都象變成了活物一樣。
“佈陣!!!”輜重隊的將官怪叫一聲,手中的弓箭瞄準了第一個站起來的浮樑,一箭射出。
前面說過,那將官的箭法委實不怎麼高明,儘管這一箭發揮得異常出色,箭矢也沒能射中浮樑,從浮樑的兩腿間飛了過去,射中了一個毒龍旅士兵的腳面,把那士兵的腳硬生生釘在了地上。
浮樑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理身後的慘叫聲,反手抽出了標槍,隨着一聲怒吼:“標槍,投!!!”浮樑的標槍脫手飛出,向下方的輜重隊飛去。
衆毒龍旅的士兵們也抽出了標槍,一排排黑壓壓的標槍拔地而起,飛向了空中。標槍的射程雖然只有五、六十米遠,不過他們站在山嶺上,下方的輜重隊前部正好處於標槍的射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