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紅色的大門緊緊的關閉着,在大門邊上還有一個角門,兩個家丁樣子的人正站在角門邊上,無精打采的聊着閒話。
從遠方的街頭上走來了一隊巡邏兵,這是福州府這一段時間來司空見慣的事情了,雖然這一隊巡邏兵的數量多了些,但並沒有人注意他們人數的多少。
那兩個家丁有些畏懼的向後退了退,此刻是非常時期,軍爺可是惹不起的,要不然人家隨時隨地都能給你扣一頂圖謀不軌的大帽子下來。
巡邏兵大步挺胸走到紅門前,本來整齊的步伐突然一頓,轉過身就向着角門衝來,那兩個家丁見勢不妙,轉身就向角門裡跑去,卻被從背後射來的箭矢射倒在地。
街頭街尾,出現了無數的士兵,向紅門這裡包抄上來,而宅院的另一面,也出現了很多士兵,堵住了後門。
宅院中驚慌的喊叫聲此起彼伏,間或還有慘叫聲傳出來,四周的街坊急忙關緊了自己的房門,生怕牽扯上無妄之災。
當錢不離回到第五團的營地時,方老生已經把餘家寧的一應家眷全都抓到了營地裡,還留下了兩個中隊的士兵仔細搜查餘家寧老宅的每一寸土地,尋找可能存在的密室和暗道。
看到錢不離回來了,關譽東和方老生急忙迎了上來,關譽東輕聲稟報着查抄的經過,餘家寧家人男丁有七十九人,其中有八人因爲反抗,被就地格殺,而女眷有六十一人,當然,這個人數是不管老幼的,剛纔錢不離就看到有數個女人還在抱着孩子。
“把餘家寧帶上來吧。”錢不離有些疲倦的說道,做爲一個現代人,他對抄家這種事情非常反感,但是在這個世界,不用重刑不能威懾宵小之輩,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必須要習慣!
餘家寧被帶上來的時候還是昏迷不醒的,顯然錢不離的親衛下手沒有留情,統領大人遇刺對他們來說是難以洗清的侮辱,如果不是錢不離囑咐一定要活的,興許餘家寧現在已經被拷打至死了。
一盆涼水澆下去,餘家寧的身體抖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說吧,王孟鬆在哪裡?”錢不離淡漠的說道:“不要再和我說廢話了。”
“大人、大人啊。。我是被那王孟鬆逼的,我真的不是。。”
餘家寧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方老生一腳踢了個跟頭:“大人問什麼你他媽的老老實實答什麼!”
錢不離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餘家寧。
餘家寧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大人,他。。他在三天前就離開了。”
“嘴倒是挺硬。”錢不離擺擺手:“給他上夾棍吧!”這個世界原本沒有夾棍,是錢不離讓人制作的,別看夾棍簡單易制,但那可是三堂之祖,在諸多刑罰中極其難以忍受的,比正常的板子和皮鞭要狠辣得多!板子和皮鞭是一下一下打的,受刑的人能在短暫的中斷時間裡得到回緩,但夾棍只要夾上,痛苦便是持續性的,難以忍耐。不過夾棍帶來的副作用太大,捱了板子和皮鞭,養上一段時間就能把傷養好,但是夾棍這東西如果一天夾一次,就算時間不長,三天之後,那人的雙腿就徹底廢掉了,終身再也無法走路。
餘家寧呆呆的看着扔到自己面前的夾棍,這東西他沒見過,自然不知道夾棍的可怕。
“還不說?”
“大人,那王孟鬆真的走了啊大人!”餘家寧趴在地上可憐兮兮的說道。
“給他上夾棍!”錢不離揮了揮手。
兩個親衛走上去用腳踩住了餘家寧的手,不讓他掙扎,餘家寧大聲呼起痛來,而另外兩個親衛拿起夾棍走到後面,把餘家寧的小腿套在了夾棍中,兩個人抓住木棍,向下用力一壓,餘家寧的呼痛聲嘎然而止,旋即,一聲狂嚎從大帳中響了起來,啊。。
餘家寧痛極之下,竟然硬生生把自己的手從對方腳下抽出,五根手指都變得鮮血淋漓,血滴斑斑點點落在了地上:“大人啊。。。”
“把他的嘴堵上!”錢不離不喜歡聽這種慘叫聲:“他不招自然有人會招,我看看養尊處優的餘家寧前男爵能在夾棍下活多長時間!”把嘴堵上還有一個好處,不會因爲痛極咬斷自己的舌尖,而受刑至死中的含義更是能打擊餘家寧的心志。
一個親衛抓住餘家寧的頭髮,令一個親衛把一塊破布塞到餘家寧嘴中,隨後他們抓起餘家寧的胳膊,把胳膊拉到上方,這種角度餘家寧就沒有辦法使勁了。
動刑的兩個親衛用的力量越來越大,餘家寧的臉變成了血紅色,他的上半身就象一條得了瘋病的蚯蚓一般,扭來扭去個不停,而他的頭上下左右到處亂甩,從他的脖頸到太陽穴,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條青筋。
時間不長,至多也就是一盞茶的工夫,餘家寧的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腦袋猛地砸到地上,再也不動了。
一盆水再次澆在了餘家寧身上,他緩緩睜開眼睛,微弱的向錢不離點着頭,錢不離用手一點,一個親衛走上來拔出了餘家寧口中的破布,錢不離淡淡的說道:“想招了?”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您打死我我也說不出來啊。”餘家寧的臉上涕液橫流,哭叫着:“大人!我不知道啊大人!”
錢不離皺起了眉頭,象餘家寧這種養尊處優的貴族,是很難熬過夾棍的,難道他真的不知道?
“鄭星望呢?”錢不離轉向關譽東。
“大人,他正在餘府搜查。”關譽東猶豫了一下:“大人,要不然就用甄別法吧,讓外面的女眷挑選男。。”
“你去試試吧。”錢不離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他本來是想讓關譽東掌握情報部門,但是如果連動刑都能心有不忍的話,那他絕不適合做這個!可是手底下還有誰呢?
“遵命,大人。”關譽東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方老生,你繼續行刑,直到他說自己知道了爲止。”錢不離冷着臉說道。雖然他心內明白餘家寧最少有七成確實不知道王孟鬆的去向,但自己受傷在身,到現在還不能走路,最重要的是耽誤了他帶兵北上宜州的時間,這口悶氣總要找人出吧?!
“大人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方老生一聽還要動刑,亡命般怪叫起來。
“把他拉出去,當着他餘家人的面行刑,讓他們看看他們家主的下場!”錢不離已經決定要殺掉餘家寧了,雖然他只是一個替罪羊。
方老生一聲吆喝,帶着士兵們把餘家寧拖了出去,只是短短的時間,餘家寧的雙腿已經不能動了,軟軟的象兩條死魚般垂在地上。
“大人,那些宵小之輩是逃不出去的,您不必急在一時。”程達看到錢不離面色不對,輕聲勸解道。
“怎麼能不急呢!”錢不離苦笑一聲:“日後我一定要帶兵北上的,到時候福州怎麼辦?在我走之前,說什麼也得把這些傢伙清除乾淨,我才能放心啊!這一次是刺殺我,如果他們再刺殺殿下和賈天祥的話,他們未必能有我這樣的好運氣!”
程達沉默起來,他做爲一個親衛還算是夠格的,但讓他出謀劃策就差遠了。
“我本來是想讓關譽東掌管此事的,現在看起來他的心腸太軟,我得好好斟酌一下了。”
“大人說的是密諜吧?”程達想了想:“末將願爲大人分憂。”
錢不離‘噗哧’一聲笑了:“你可算了吧,你是一個軍人、是一把劍,你見過有人輪着寶劍去砍蚊子的麼?”
“那。。那關將軍也是軍人啊!”程達有些悻悻的摸着自己的頭,他並不是想掌握權力,因爲錢不離經常說,一定要讓他一個信得過的人掌握密諜,程達自認他對統領大人最忠心的,所以他才覺得自己應該去擔當這個職務。
“他和你不一樣!”錢不離搖了搖頭:“早先他就是被賈天祥安排到皇家禁衛軍裡,最起碼他有過一定的經驗,而且。。換一個人當親衛隊長,你就不怕我被人砍了?”
“大人,末將明白了!”原來親衛隊長才是最重要的職位啊!程達心滿意足的點頭稱是:“大人,那麼讓伯爵大人掌握密諜不行麼?”
錢不離忍不住白了程達一眼,這個程達平日裡心思縝密、行事謹慎,可偏偏沒有一點政治頭腦,賈天祥現在已經總領政事了,如果再掌管密諜的話,他的權柄將來必然會壓在自己的頭上!而且就算自己同意,賈天祥那種經驗豐富的老狐狸爲了避嫌,也會極力推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