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浮樑帶着粱健生前後共覲見了三次,但都被錢不離罵走了,不止是浮樑感到面子上掛不住,連粱健生也是恨恨不平的。
“斧軍天威將軍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們?”粱健生一臉怒氣:“是不是將軍大人還是信不過我粱健生?”
“將軍要是信不過你,早就派人把你砍了”浮樑笑了一笑,露出一種見怪不怪的神色:“要不是因爲你說的軍情緊急,我纔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打擾大人,不止是我浮樑一個人,在天威軍內,還沒人敢在大人的興頭上去打擾大人呢。”
粱健生看了看浮樑的神色,憤然道:“大人怎麼能這樣?爲了……就不怕貽誤貽軍機?”三次覲見,帳中總是在不斷的發出歡笑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錢不離肯定在和女人嬉戲,這點讓粱健生尤其不能理解,錢不離可是一軍統帥啊
“你別想太多了。”浮樑搖搖頭:“反正大人已經下定紮營了,一天的時間也不會耽誤大事,等明天再說吧。”
“斧軍怎麼能說這種話?”粱健生痛心疾首的說道:“俗話說救兵如救火,大人連這個都不知道麼?”
浮樑輕嘆一聲沒有說話。
粱健生續道:“我有一個表哥是宜州府的從事,從他那裡我知道了不少大人的事,雪原城之戰,天威將軍大人出奇制勝,接連大敗札木合,爲我姬周國出了一口惡氣,福州……怎麼樣我不知道,但百里克誠肯定全軍盡沒了吧?要不然將軍也不能帶兵北上宜州,將軍本來是極英明的。可現在怎麼……”
“噓”浮樑把手指豎在脣前,左右看了看:“你剛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知道大人最大的長處是什麼嗎?”
“是什麼?”粱健生眯起了眼晴。
“是知人善任”“知人善任?”粱健生一頓:“斧軍是說……”
“其實,雪原城之戰是杜兵將軍的手筆”浮樑笑了笑:“福州盧陵平原一戰,卻是杜兵將軍和鄭星朗將軍聯手製敵,你沒看到將軍大人現在行動不便嗎?當日他被人刺殺,受了重傷,哪裡還能指揮做戰?要是沒有杜兵將軍和鄭星朗將軍的話,唉,福州現在說不定會落得什麼地步。”
“怎麼可能?”粱健生瞪圓了眼晴:“雪原城一戰明明是將軍大人指揮的啊,戰報上寫得清清楚楚”“呵呵,以後你就知道了。戰報上地東西並不一定都是真的。”浮樑搖了搖頭:“不過戰報怎麼寫和我們沒關係,上面有什麼將令我們就服從什麼將令,最後只要別吞掉我們的功勞就好。”
一隊巡邏兵從前面走過,浮樑閉上了嘴,拉着若有所思的粱健生走遠了。
夜幕終於降臨了,軍營中點起了數不清的,今天錢不離的心情看起來很好,竟然讓軍需官給每個士兵都分發了一些酒水,當然,暢飲是不可能的,只夠士兵們解個嘴饞。
一時間,軍營顯得熱鬧起來,士兵們雖然都隸屬毒龍旅,但各有各的籍貫、經歷,有了酒水在手,當然要去找老鄉或者朋友一起喝,那纔夠味,而且軍營裡也從來不缺朋友。
浮樑把粱健生拉到自己的大帳喝酒,話語間很明顯的露出了拉攏的意味。粱健生當然要投桃報李,帶着感激之色頻頻向浮樑勸酒。這也正和了浮樑的意思,喝到高興處,居然讓人在自己的內帳里加了張牀,說是要和粱健生秉燭夜談。
就在浮樑拉着粱健生談心時,粱健生帶來的六個人已經被顧堅的手下毫不客氣的捆綁起來,把他們押到了後營一處龐大的帳篷中。
帳內的氣氛顯得很陰森,幾個面無人色的人被吊在帳中的鐵架上。上身,下面只穿着一條破爛不堪的長褲,他們身上遍佈着猙獰的傷痕,有舊傷也有新傷,有些傷口還沒癒合,不停的滲出黃色的濃水,順着他們的身體往下流。這幾個人都是防守赤水橋的宜州軍爺官,也許是爲了提高自己的身價,要不然就是真正的忠義人士,在秦衝勸降時,他們竟然對着秦衝破口大罵。後來截不離也遭遇到了秦衝一樣的待遇,可惜錢不離的脾氣可比秦衝大上很多,夜以繼日的拷打讓他們苦不堪言,現在他們哀求着要投降,但錢不離卻已經不需要了。
粱健生帶來的六個人被押進來之後,十幾個士兵很利索的把他們也吊在了鐵架子上,正好和那幾個久經‘考驗’的人面對面,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尤其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濃水順着身體流淌的景象,更使得他們恐慌起來。
“軍爺、軍爺,我們是來投誠的啊”末尾的一個人禁不仔了起來。
“閉嘴”話音未落,鞭子已經到了,‘啪’地一聲脆響,那人不由慘叫起來,這一鞭子抽得非常重,幾乎把那人後背上的衣物抽成兩半,露出了大片的肌膚,還有一條皮肉外翻的血痕。
“媽的,老子讓你閉嘴,你還敢叫?”動刑的人勃然大怒,揮手又是一鞭子。
“……”那人幾乎咬斷了舌頭,才把將要脫口而出的慘叫聲逼了回去,不過這兩鞭子已經把他抽得失禁了,眼見某種液體從他懸在空中的腳尖滴落在地面上。
兩記‘殺威鞭’下去,效果還算不錯,但有一個人沒有害怕:“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小子,很牛啊”顧堅冷笑着走了上來,接過皮鞭,在空中揮動了兩下,隨即一鞭子揮了過去,不過他的角度不好,而且手法也有些生疏,沒有打到正角,反而打到了那幾個宜州軍的將官,濺起了一片一黃色的在水,有不少濺到了顧堅臉上。
“媽的”顧堅大怒:“把這幾個人給我砍了”該拷問的情報已經拷問得差不多了,將軍大人也不需要他們投誠,如果不是遇到了粱健生,他們在昨天就已經被處死了,現在正好用他們的人頭來嚇唬人。
幾個士兵抽出長劍走了上來,沒有去解開那幾個宜州軍將官的繩索,他們乾脆揮劍砍斷了對方的手腕,等到對方慘叫着掉在地上時,長劍又毫不留情的劈向了對方的脖頸。這些福州士兵都是執法官,是錢不離從任帥的第一團中挑選出來的,他們在戰場上見慣了腥風血雨,殺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麼。
屠殺無疑要比鞭打更震撼人心,眼見一汪又一汪逐漸散開的血譚,還有四處滾動的人頭,粱健生帶來的那六個人噤若寒蟬,就連那很有勇氣的漢子也不由閉上了嘴。
可惜他閉上了嘴不等於別人就會放過他,顧堅逼了上去揮手又來了一鞭子,在他胸前留下了一條長長的鞭痕。
“說吧,到底是誰派你們來做奸細的”顧堅冷冷的說道。
“我們不是奸細”“呵呵……嘴硬?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顧堅一揮手,幾個士兵走上來,手中的鞭子呼嘯飛舞着,在那人的身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花,無法抑止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我們真是瞎了眼”另一個被吊着的人看到自己的同伴慘遭拷打,忍不住怒吼了一聲:“我們拼死拼活把健生護送出來,沒功勞也苦勞,憑什麼這樣對待成們?”
“別說了……”受刑的人長吸了口氣,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只怪我們跟錯了人g……是殺是剮老子隨你們的便,想誣陷老子是奸細,你做夢”那受刑的一口唾液就唾向了顧堅。
顧堅向後退了一步,躲開對方的睡液:“小子,膽子真不小,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能挺到什麼時候”顧堅說到這裡,目光在其餘四人身上轉了一圈,發觀那個四個人全身都在打哆嗦,他輕蔑的一笑:“這兩個,給我往死裡打”已經被嚇壞的人就不用行刑了,關健是這兩個還嘴硬的人。
皮鞭聲噼裡啪啦響了起來,眨眼間,那兩個人每個人都捱上了十幾鞭,最後他們已經叫不出來了,只是張大了嘴,在不停的吸氣。
“停”顧堅擺了擺手:“我再問最後一遍,是誰指使你們來的?
“我們……不是奸細……”說話的聲音顯得很沙啞,在這短短的時間,由於劇烈的痛苦、喊叫,他的嗓子就已經變得沙啞了。
“我給了你們機會,你們不要,我也沒辦法。”顧堅冷笑一聲:“來人,把他們給我砍了”
幾個士兵抽出了長劍,緩緩向那兩個人走去,雪亮的長劍架在了他們脖子上,只須輕輕一抽,就能結束他們的生命。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顧堅眼中露出了兇光:“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們……不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