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皇家禁衛軍的將士全都呆立在那裡,不敢亂動了,出入皇城、拱衛王宮的皇家禁衛軍的地位歷來是尊崇的,從來沒遭受過其他軍隊士兵的襲殺。可是對天威軍來說,沒人把皇家禁衛軍放在眼裡,在霧峰行宮時他們殺過,在兵進賓州時他們也殺過,殺了又有何妨?
那位牙門將軍心中雖然慌亂,但還是朗聲說道:“大將軍出征塞外,陛下已命羅侍郎代理軍部,即便是大將軍親至,也要遵從軍部的命令!你又是什麼人?膽敢襲擊我皇家禁衛軍將士!不怕國法麼?!”
你的意思是說,大將軍的將令當不得事,必須要聽羅侍郎的命令?”顧堅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不錯!”
你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顧堅的臉一沉,喝道:“給我拿下!”
楊飛俊帶着特種兵衝了上來,兩個對付一個,眨眼間就把十幾個皇家禁衛軍的士兵全都綁了起來,那牙門將軍一邊掙扎一邊大叫道:“放肆。。放開我。。你們這是在造反!不要以爲錢不離能一手……”那牙門將軍的話還沒說完,楊飛俊一腳踢在了他的嘴上,踢掉了幾顆猶帶着鮮血的大牙。
報!”門外有一個小校一邊跑過來一邊高叫道:“沈將軍,大將軍回師了、大將軍回師了!”
沈繼棟長鬆了口氣:“顧大人,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迎接大將軍。”沈繼棟說完掃了一眼剛纔那七、八個恭喜修士江高升的將領,他們的臉色已然變得異常難看。
人的機遇是多變的,有些時候往往只要一個瞬間,就能決定自己將來的命運,幾個反叛了沈繼棟的將領與抗命擁戴沈繼棟的將領之間的距離只有十幾米寬,現在區區十幾米卻成了無法跨越的天塹,他們再也無法走到這一邊!後悔藥是神靈也無法擁有地東西,他們站起來爲修士江賀喜時。就已經走上了絕路。
十分鐘之前。他們還是其樂融融地一個團體,十分鐘後,命運就走上了兩極,一些人將飛黃騰達,一些人將受到唾棄,真是世事無常!
修士江渾身捧着軍部的急令,渾身顫抖着,這份急令他扔掉不是、收起更不是。又聽到大將軍錢不離回師了,乾脆一頭栽倒在地昏迷過去。
夾脊關大開城門,歡迎天威軍的歸來,站在城牆上的夾脊關守軍一個個感到驚詫莫名,天威軍不是遠征飛鷹部落去了麼?怎麼突然到夾脊關了?難道是打了敗仗……不象!看天威軍的士兵一個個趾高氣揚的樣子,怎麼會打敗仗!難道是已經殲滅了飛鷹部落?那也不能這麼快吧?!不過他們只能把疑問憋在心裡,沒有人敢湊上去打聽。
沈繼棟帶着親衛迎出關外。眼見錢不離帶着百餘名騎士飛馳過來,他滾鞍下馬、望塵而拜。沈繼棟早已經向錢不離效忠了,按理說這一拜大可不必,但實際上這一拜卻是不能少的。這是一種象徵、一個儀式!
不能沒有儀式!拿一對情侶來舉例子,未婚同居是事實,結婚證就是儀式,是不是有了事實。就不需要儀式了呢?
沈繼棟做爲錢不離計劃的參與者,他明白錢不離到底想做什麼,花費大量軍資,出關與扎木合大戰,其真正地用意就是讓皇城的氣氛放鬆,進而誘使皇城裡的敵對者、仇視者都跳出來、凝聚在一起,如果他們的做爲還在可以容忍之列,錢不離就會盡可能找出一個能互相妥協、合作的辦法。如果他們的做爲讓人忍無可忍,錢不離就會以摧枯拉朽之勢掃平一切障礙。
軍部試圖更換夾脊關的守將,其用意不外是看不得天威軍地節節勝利,試圖給天威軍制造障礙,可以想象,只要新上任的主將隨便找點理由,遠在塞北的天威軍就會出現糧草不濟的情況,在人無糧、馬無力,各種軍資匱乏地情況下,任誰也沒有辦法繼續打勝仗!
這種是錢不離絕不能容忍的,所以錢不離的手段將變得異常殘酷,沈繼棟用這一拜表示了自己的決心,不管錢不離將來是受萬人唾罵,還是受萬人崇拜,他都會一心跟着走下去。
錢不離驅馬趕到沈繼棟身前,默默地打量着沈繼棟。
末將恭迎大將軍凱旋歸來!”沈繼棟仰視着錢不離,朗聲說道。
起來吧。”錢不離觀察着沈繼棟過於沉重的臉色,微一皺眉:“莫非夾脊關有什麼變故?”
軍部左侍郎羅陽有急令,調末將去皇城任職,夾脊關主將由修士江擔任,現在顧大人已經把他們都控制起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昨天怎麼沒告訴我?”
就是剛纔。”沈繼棟苦笑了一聲:“末將知道大將軍要回來,所以在修士江和韓正邀請末將去喝滿月酒時,末將察覺他們的神色有些詭異之後,就把宴會的時間提前了,沒想到,他們還真企圖從中作祟。”
錢不離沉默起來,過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道:“等了這麼長時間,沈濤和段戈依然沒有舉動,我以爲他們把國家大事放在個人私利之前,兩人尚可一用,呵呵……到了最後關頭,他們到底沒忍住啊!”錢不離笑得很無奈,他當時在皇城坐擁大軍,一直沒有動沈濤和段戈,其中有很多因素。沈濤和段戈的私兵有很多,雖然戰力不堪,但引起動亂的能力還是有的,錢不離不想看到姬周國再次遭受大亂。還有風雲、龍虎、驚雷三大軍團地態度一直很曖昧,如果他開始殺戮不聽話的貴族,惹得三大軍團聯手,這一仗會打得異常艱苦和慘烈,說不定要打上幾年,而且不管誰贏誰輸,姬周國都再沒有力量抵抗外族侵略了。
爲了顧全大局,錢不離想用和平手段逐步掌握姬周國的權力,但是現在沈濤和段戈卻用活生生的事實來告訴錢不離,那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錢不離失神了片刻,眼中鋒芒再現,如果沈濤和段戈願意與他錢不離合作,姬周國的政局會以最快的速度調整過來,全力一心對外,但沒有沈濤和段戈的幫助他也能做到,只是要消耗不少時間而已。雖然心中有幾分無奈,但錢不離更清楚,現在是下決心的時候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他不想內訌、他不想看到太多自己人的血,可是情勢不以他的個人意志而轉移。
既然如此,那就拼個勝負吧,勝者生、敗者亡!適者生存、弱肉強食本就是自然界的法則!
錢不離看了看沈繼棟:“走吧,帶我去顧堅那裡。”
當沈繼棟引領着錢不離來到修士江的將軍府,廳中的吵鬧喝罵聲隨着錢不離步入大廳而逐漸變得平息,最後變得如死水一般安靜。
錢不離的目光掃了一圈,那些面帶恐懼的顯然是敵對分子,而那些神情振奮的人自是沈繼棟的心腹,還有一些將領退在兩邊,神色尷尬,他們就是沒有表明態度的中間派了。
那牙門將軍掙扎着擡頭看了看錢不離,突然開口大叫道:“大將軍,爲什麼要把我們抓起來?卑職無罪!卑職無罪啊!!”
錢不離沒有理會那牙門將軍,徑自做到了沈繼棟當時坐的位置上,顧堅湊上前來低聲說了一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個大概,錢不離淡淡的看向那牙門將軍:“你真的沒罪?!”
如果大將軍認爲羅侍郎的軍令不當,駁回即是,卑職只是個傳令官,爲什麼要把卑職抓起來?卑職犯了哪條國法?!”那牙門將軍的喊聲越來越高。
錢不離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搖搖頭:“龍義。”
末將在!”尉遲龍義踏前一步,他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但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深紅色可怖的傷疤,其實尉遲龍義以前倒是個比較俊秀的人物,可惜這道傷疤把尉遲龍義翩翩公子的風度給抹去了,而且尉遲龍義現在很少笑,總是繃着臉,配合着可怖的傷疤,尉遲龍義看起來少了以前的輕浮,多了幾分銳氣。
那封信還在你身上吧?”
末將一直在貼身保管着。”
現在是你出發的時候了,從楊遠京的斥候大隊裡挑上幾十個精銳的將士,務必在五天之內把信送到!”
末將遵命!”尉遲龍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龍義,路上千萬要當心!我天威軍的勝敗就壓在你肩膀上了!”錢不離猶豫了一下:“如果遇到了突發情況,你自己拿主意,飛俊,你挑出二十個特種兵,陪龍義一起去。”
信在人在、信失人亡!請大將軍放心!”尉遲龍義朗聲回道。
錢不離苦笑起來:“你這麼說我還能放心麼!飛俊,你也去吧,路上機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