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兵和王瑞依然如塑像般呆立在原地,好似沒聽到錢不離的命令一樣。
“你們兩個!”錢不離猛然提高了聲音:“聽到沒有?”
杜兵和王瑞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露出了怪異的神色。人以類聚、物以羣分,錢不離喜歡的將領,當然不會是愚笨之輩!孫仲德怎麼會突然發瘋刺殺統領大人呢?就在黃昏時分,統領大人還單獨把孫仲德叫進帥帳,密談了一會呢?對呀?!密談啊。。。。。如果說親衛隊的隊長程達企圖刺殺錢不離,他們還有那麼一分相信,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敢擔保程達就一定會忠心,但扯到孫仲德身上,杜兵和王瑞第一個反應就是這都是統領大人的詭計!要不然,怎麼解釋他們之間的密談?
“你們還不快去傳令?”錢不離又喝了一聲。
“遵命,大人。”杜兵和王瑞連忙退出了帳外,卻正好看到任帥帶領着一隊步兵大步向他們走來。
“大人沒什麼事吧?”任帥沉聲問道。
杜兵搖了搖頭。
任帥的神情一鬆,旋即湊過來低聲問道:“你看。。。。是不是我們自己人乾的?”任帥是步兵的首領,整個中軍的佈防都是他一手佈置的,他對自己有信心,這種嚴密的防範下,不可能有外敵潛入中軍去刺殺錢不離,除非是軍中潛伏着幾個心懷叵測、並身居要位的小人。
杜兵笑了,點了點頭。
任帥眼角處的肌肉顫動了一下:“是誰?你知道?”他的語聲中帶着濃濃的殺氣。
“我知道,那個人你也知道。”杜兵露出了玩味的笑意:“他就是大人的親衛,孫仲德。”
任帥的反應和杜兵、王瑞當時的反應差不多,整個人僵立在那裡,眼神先是震驚,接着又變成疑惑,良久,任帥看向了王瑞,希望從王瑞身上得到一個印證。
王瑞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孫仲德,這是統領大人親口說的。”
任帥整個人象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精打采的對王瑞說道:“大人還說沒說別的?”
“大人讓我們全營細細搜查,務必把孫仲德這個叛逆和他的同黨給抓回來!嗯。。。。大人說他要活的。”
“還有同黨。。。。”任帥露出了苦笑:“好吧,我這就下令全營搜查!一定要把他們抓回來。”
任帥轉身剛想走,卻被杜兵一把拉住了胳膊,隨後杜兵把任帥拉到了一旁,壓低聲音悄悄說道:“你小子少和我裝傻,我就不信你看不出裡面的貓膩!你還真想去抓人麼?”
“當然!”任帥無辜的道:“大人說誰是刺客誰就是刺客,大人讓我去抓誰我就去抓誰!”
“操!”杜兵真有些火了:“小子,我可是爲你好,你要是真抓到了孫仲德,大人非把你活吞了不可!”
“可能麼?”看到老朋友一心在爲自己打算,任帥也不好意思繼續裝傻,他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大人的心機你還不知道?我想那孫仲德早就逃出軍營了!”
“那可未必。”王瑞插話道:“別忘了大人囑咐的話,他讓我們抓活的!也許大人就是擔心孫仲德沒來得及逃出軍營就被我們發現了,誤傷了孫仲德。”
任帥一愣,點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那麼。。。。。我先在中軍搜查一會吧,然後再去封鎖營門,給他們時間逃走。”
遠遠靜立着的士兵們看到三位將軍大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還以爲將軍們在處心積慮的思考抓住刺客的辦法,任誰也想不到,原來將軍們思考的是怎麼樣才能把刺客放走。
“如果你給他時間,他也沒來得及逃出營門呢?你怎麼辦?”杜兵在一邊冷冷的說道。杜兵對任帥剛纔裝傻的舉動很不滿意,所有才故意敲打任帥一下。
任帥沉吟了一會,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統領大人如此大費周折讓孫仲德去做的,肯定是一件機密事。不過,如果他連逃出營門的能力也沒有的話,憑這種本事,他將來一定會讓統領大人失望的!與其到時候大家都受他的牽連,還不如我現在一劍宰了他!”
任帥這番話說得非常有魄力,這也是他頭一次在杜兵和王瑞面前露出了自己的鋒芒,杜兵重重的點了點頭,顯然他很贊同任帥的做法。王瑞則在定定的打量着任帥,好似在重新評估這個人。杜兵和任帥是老相識,而王瑞雖然也早認識任帥,但王瑞原來職位很低,彼此只是認識沒有什麼深交,所以他不象杜兵那樣瞭解任帥。
“看什麼?不認識了?”任帥又露出了招牌一樣的憨笑。
“咳。。。”王瑞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杜將軍、任將軍,依你們看,統領大人這一次。。。。有什麼玄機?”
“什麼玄機也沒有!”任帥笑着轉過身:“搜人,然後回去睡覺,想那麼多做什麼?我們又不是統領!”
任帥在王瑞驚訝的目光中越走越遠了,杜兵微笑着拍了拍王瑞的肩膀:“任帥說得對,我們沒有必要想那麼多。”
“哦?”王瑞的事先轉到了杜兵的臉上:“我記得前一段時間杜將軍和我說過,揣摩上意的本事我遠不如你,怎麼現在又變成沒有必要了?”
“想揣摩上意要看上官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以爲憑着我們就可以揣摩出大人的心意麼?”杜兵很大度的笑了笑:“而且有些事情必須去揣摩,而有些事情則根本無需多想。比如說。。。。統領大人在我們面前說謊話的時候,我們做到心中有數就足夠了,不要去思考大人的用意。”
王瑞陷入了沉默中,反覆咀嚼着杜兵的話,杜兵再次拍了拍王瑞的肩膀,走遠了。
(天下行,我暈,你的評價下得太早了吧。。。。。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