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寇準是宋朝人,在大唐之後,所以自然知道薛仁貴,眼睛頓時一亮,“薛將軍。”
薛仁貴不認識寇準,只是出於禮節地抱拳道:“寇老。”
龍川將曹德元介紹給二人:“兩位愛卿,這位是當朝丞相曹德元。”
“曹丞相。”二人行禮。
曹德元連忙回禮。
他細細打量二人,心底疑惑。
這兩位都得五十歲以上,其氣度不凡,眼神精悍,一看就是非常之人。
可北涼什麼時候有的這兩位?
龍川的話打斷了三人各自的思緒,說道:“找三位過來,是商量應對當前局勢的對策的,請曹丞相闡述我們目前面對的困境吧。”
“是,陛下。”
曹德元將北涼麪臨的困局一一說了出來,然後退到一旁,盯着二人。
陛下這時候叫二人進來,想必是有所倚靠。
他倒想看看,這兩個老頭有什麼突出的能力,能讓陛下在此時召來。
薛仁貴審視着地圖,瞅着東燕看了片刻,擡起頭疑惑地問:“陛下,爲什麼不立刻攻打東燕呢?”
“哦?”龍川問道,“說說你的想法。”
薛仁貴點頭,沉聲說:“陛下,您請看,這東燕佔據華北之地,東臨兩海,北至遼東,南接江淮,是進可攻退可守的戰略要地,而且根據曹丞相所說,其商貿繁盛,良田綿連,簡直是嘴上的肥肉,吃了它,咱們北涼既解決了糧草,又打通了要衝,一舉兩得。”
“不錯不錯。”龍川欣喜。
薛仁貴所言和他內心想的大差不差。
薛仁貴接着說:“再者,我們北涼居於太行山以西,居高臨下,其攻勢若開,一往無前,必然勢如破竹,最後,這東燕私通匈奴,勾結異族,其心可誅,我北涼出兵秉持天道,征討族逆,民心向背,師出有名。如此,何不打他東燕?”
薛仁貴一番話,說的龍川心裡都是一陣激動。
臥槽,這老頭子可以啊,不愧是初唐名將!
曹德元聽得一愣一愣的。
薛仁貴說的他也想過,可沒這麼具體明確。
“薛老將軍所說在理,大善,善!”龍川笑道,心情大好。
“陛下。”又一道蒼老聲音響起,是寇準老頭。
“嗯?”龍川扭頭,卻見寇準面色凝重,一臉嚴肅。
“陛下,容老臣說幾句。”寇準緩緩說道,“微臣覺得,此時征討東燕,乃自取滅亡。”
薛仁貴眉頭一皺,看向寇準。
曹德元亦然。
寇準冷靜地說:“其一,北涼國內不穩,都城一戰禁軍損失慘重,民生崩壞,需要休養生息。”
“其二,東燕八萬鐵騎,藏而不發,是爲守株待兔,坐等敵至,以逸待勞。”
“其三,中州江淮南楚早就對北涼不懷好意,一旦北涼主動進攻東燕,其他三國必然合力進攻北涼,到時腹背受敵,不得安穩。”
“綜上,此時進攻東燕,無異於自取滅亡。”
“哼,”薛仁貴冷哼一聲,對寇準說道,“瞻前顧後,看似在理,實則處處受限,現在立刻進攻,乘涼都守衛戰戰勝之餘威,攜替漢討逆之正義,一舉滅亡東燕,好處不比您此刻的顧慮要多?攻下東燕,那些顧慮不攻自破。”
“好戰必亡。”寇準搖頭。
“畏戰必危!”薛仁貴與其針鋒相對。
一旁的曹德元傻眼了。
二人的論斷都有理,至少比他想的要深!
而且格局也大!
這兩位人才從哪裡冒出來的?
想着,曹德元看向龍川,眉頭一挑。
“莫非是陛下做太子時的門客?”
“若真是如此,陛下可藏得太深了。”
“前有三萬大雪龍騎現身,此時又有精幹門客相助。”
“果然是帝王氣運之人!”
龍川看着爭論不休的兩人,心裡既興奮又發愁。
興奮是因爲以後自己也算有了左膀右臂了。
發愁則是聽哪個的呢?
“或許,可以用帝國模擬器模擬下?”龍川靈光一閃。
“對,用帝國模擬器分別模擬寇準和薛仁貴的主張,看哪個結果更好!”
“如此,我能做出相對正確的選擇,以後都可以這樣!”
“不過——”龍川眉頭輕皺,“我的功德值已經消耗殆盡了,按照系統的說法,只有做出有益於國計民生的好事才能增加功德值。”
退出系統,龍川摩挲着下巴,說道:“暫且不爭了,朕要思考思考。”
“是,陛下。”薛仁貴和寇準應道。
接着,龍川瞟了眼恭敬站着的曹德元,沉吟片刻後說道:“曹丞相,你帶寇老去中書省熟悉一下公務,以後由寇準做右丞相兼任尚書令,輔佐你處理政務。”
“什麼?”曹德元愣了下。
他萬萬沒有想到陛下上來給了寇準這麼大的官,右丞相兼任尚書令,僅次於他左丞相兼任中書令。
一個從來沒見過的老頭,一下成了朝廷二把手?
然而還沒完,龍川又說道:“還有,我記得兵部尚書李廣原也是與胡庸關係密切之人,給撤了吧,由薛仁貴薛將軍擔任。”
曹德元嘴角抽搐,眨了眨眼,並不敢反駁,低頭說道:“遵旨。”
龍川看到曹德元的表情,笑了笑:“曹老,我知道你可能不服,沒關係,寇準和薛仁貴如果無法勝任,你可上書給我,一旦查實,我立刻裁撤他們,絕不姑息。”
皇帝都這樣說了,曹德元還能說什麼,應道:“不敢,陛下,微臣一定盡心協調政事,鞠躬盡瘁。”
“有勞曹丞相了。”龍川一笑。
曹德元說道:“分內之事,那老臣就告辭了。”
言罷,曹德元領着薛仁貴和寇準走了出去。
走出偏殿,曹德元看了兩位老頭一眼,心中實在好奇,便問道:“不知二老可曾是陛下門客?”
寇準還沒開口,薛仁貴就淡聲道:“不是。”
“那曾任何官呢?”
這個問題令二人眼裡都浮現了些許迷茫之色,沉默片刻後皆說道:“不知。”
“哦......”曹德元乾笑一聲。
不知?
是不願回答吧。
三人就這麼不尷不尬地走到了辦公之地。
偏殿內。
青鸞輕輕揉着龍川的太陽穴,眼神溫柔如水。
龍川正閉目養神,忽然問道:“青鸞,這幾日你可出宮?”
青鸞答道:“沒有,奴婢始終陪伴陛下左右,不曾出宮。”
“想出去嗎?”
青鸞展顏一笑,柔聲道:“青鸞陪着陛下,陛下在哪裡,青鸞就在哪裡,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龍川輕笑,抓住青鸞嬌嫩的小手,說道:“下午陪朕出去逛逛,我們去看看南巷。”
“南巷?”青鸞一怔兒,“京城貧苦之地,陛下去哪裡幹什麼?”
龍川睜開雙眸,眼中精光掠過。
幹什麼?
“南巷,貧苦之所。”
“城中乞丐聚集,天字腳下的污穢,常人嫌棄傲慢,避之不及。”
“可何爲功德?”
《維摩義記》卷一記載:“功德者,亦名福德,福謂福利,善能資潤福利行人,故名爲福。功謂功能,善有資潤利益之功,故名爲功。”
讓遭受貧苦命運之人過得更好,這便是最簡單的功德!
去南巷做一些事情,或許就能得到所需的功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