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篇:
*
夜,入凌晨。
四周都涌入一陣一陣的寒風,煙純心自見過越如姿以後,這一晚,根本沒有休息好。
第二天早晨,一切照舊。
也許是昨晚的風颳得太大,早上院中心有些樹,明顯是被吹散的凌亂。
咿咿呀呀的樹枝也倒在地上,看起來被殘風暴虐過的痕跡,很濃重,煙純心看着院裡的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裡裡外外都沉透着一種逼迫臨近的冷涼。
她站在檢查室,陪着龍零一複查。
一眨眼眼睛竟然澀到發疼,一睜眼就算是白天,她也記得昨晚追魂般的噩夢附體,此刻,看着零一正在努力的恢復傷口,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她的心卻不是這樣想的,只要稍微一扯到越如姿,心裡就發慌,發慌到恐懼而有陰影。
咳嗽了幾聲..她眼前就跳出了龍禹宸的臉,她怕,怕見到龍禹宸,真的向他開口,而龍禹宸昨晚也沒有到她的病房,亦如今天早上,整個上午都沒有出現,她覺得越如姿會發瘋,拿着西封的事情威脅她,可是,又不希望龍禹宸真的出現在他眼前,就是因爲這樣快分裂的混亂,把煙純心拖沓的根本沒有狀態,還心不在焉。
龍零一的身體好多了,槍傷也有緩解,主要是帝國醫院的醫療系統很好,他想要什麼藥都有,但是其它傷很難治癒...
他看了純小心好久,深邃的眸斥了疑惑,便撐着胳膊走過來時,腳順便勾了座椅,來到煙純心面前,心情砰然的問道:“純心..你在想什麼?”
煙純心頭腦晃了一下,才發覺零一已經走過來,擡眸之間對上零一的大眼眸,不由得搖頭加舔了舔脣,趕快反駁道:“沒有啊...可能...可能是昨晚感冒了,嗓子煙疼煙疼的。”
看她眼睛紅紅的樣子,龍零一倒是沒有懷疑下去,只是,還是沒有放心的說:“看你的眼睛紅紅的,嘴巴也是白的,還有你的眼瞼怎麼那麼多黑眼圈,你昨晚幹嘛去了.....怎麼比我還忙!”
煙純心沒想到被他說中,下意識的就扯脣笑一笑,應對零一的敏捷和狡詐,她還真是力不從心,可是,她咬脣,眼下要自己一個人呆着,海邊城堡又不能去,山莊又不能回,凱撒宮又沒有工作...她一個人能去哪?就算想買張機票飛出去,也沒錢啊!
煙純心只能看着零一,募地,她瞪了瞪眼睛毫不猶豫的就衝零一看過來時,問道:“零一...我想知道一個秘密??”
龍零一勉強眨了大眼,迥異又墨亮的發光發閃,大發善心的模樣,擡起桀驁的下巴:“恩...我有什麼密碼知無不言?”
煙純心向零一勉強的扯了脣,盡力壓下去好奇,而且瞪大眼睛,眸光暗了暗,難以平復砰砰跳的心情的就問道:“那個...我說...你說....我說,他..那個就是龍禹宸,你說,龍禹宸這個惡魔到底有多厲害??”
龍零一皺眉,好似對煙純心特別關心龍禹宸有些不屑的反應是排斥更加不滿意,隨後,又扯了扯脣有點厭煩道:“你幹嘛問這個??”
煙純心臉上紅暈的冒出尷尬,盡力絞盡腦汁的抿了抿脣,表情侷促的樣子,不安又打破砂鍋般的問到底:“我...我..我總要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龍零一彷彿斟酌了這句話的意思,看着煙純心非常不安的表情,她心裡裝着事的樣子,早上吃早飯開始,整個人就悶悶不樂,哥,昨晚不是都確認了嗎?她應該感到開心啊?眼下問這樣的問題也是她個人奇奇怪怪的好像努力平復什麼,雖然他奇怪,不過他說了知無不言,於是,他說:“我從沒試過哥有多厲害...不過我們家的事情,他都有參與,到目前爲止,我沒有見過哥最厲害的一面,但是,他肯定比你想的還要厲害吧!!”
“哦,那這樣啊!”煙純心回答的有些不認真,雖然零一的答案也沒有太驚喜,不過她想知道,龍禹宸在有預謀的情況下能不能擺脫陷阱,可是,對西封的生死關頭,她也算一下,兩者之間的平衡,那樣的話,她並不想,龍禹宸...真的涉險。
龍零一看了她半天,輕聲呢喃了疑惑:“你幹什麼?幹嘛心神不寧的啊?你有什麼事情嗎?”
“啊..沒啊!”煙純心立刻反駁道,支支吾吾的雙手開始攪在一起,心也開始慌張,因爲零一的注視...
龍零一看她這樣大的反應,心裡更確定,她有事情瞞着,只是什麼事情能讓她這麼糾結,眨了眨清潤的魅眼,眸光直擊那抹不會撒謊的眼睛,瞧她哆哆嗦嗦的視線,他不痛不癢的問“沒什麼,那你問這個做什麼?昨晚沒睡好?”
煙純心急忙亂眨眼睛,看着零一,暗自咬咬牙,直接搖頭強力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感覺到零一不相信她說的話,便急忙用力的擠出笑容,說道:“不是,今天開始變風了,我昨晚一個人,有點孤獨!”
龍零一聽完,也是想眨眸點點頭的,可是下一秒又想了想,煙純心從來不會一個人害怕孤獨的地方,恐怕是心裡有事吧...剛要張口問,就被煙純心快速打斷:“你餓了嗎...我們下午再來上一次藥,好了!”
龍零一本能的說道:“當然沒有!”不過,他並沒有放棄警惕,只是看她不想多談的樣子,便也沒有繼續打攪她的心結,反正他下午有時間,到時候可以讓異人去查一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繼續轉動靠背,等一會在上一次藥。
而煙純心看着零一又去上藥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注滿了緊迫,眼看都快中午了,龍禹宸還不來,比預計的時間也快臨近,她真的怕越如姿一個瘋子,半分沒見到她,就殺了小西!
那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求助誰啊!
...........
實驗樓
孤君劣正在給名凝逐一做檢查,他發現,其實她體內的液體和先前宸少給他的樣本,煙純心的那份一模一樣,只不過她的隱性功能比較多,沒那麼快爆/發,昨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神經脆落的比之前更衰退,馬上就快聽不見了。
中午時分
龍禹宸先是去看了一眼Butterfly<見她在畫畫,他便放心了許多,轉而就去了孤君劣的辦公室。
從昨晚開始,他就沒有去煙純心那裡,原因很簡單,讓她冷靜冷靜,經過昨天的瘋狂,他發現,煙純心的矛盾點一旦被擊破,很容易想不開...
他去了孤君劣的辦公室,才知道他此刻在名凝那邊,於是,龍禹宸想也沒想便往那邊的病理大樓走過去。
來到1號房門,徑自推門走進去。
孤君劣剛剛忙完,看見龍禹宸並沒有第一時間說出自己的結果,而是等待了片刻,才放下聽診器,確認無誤後,他才面向龍禹宸一臉俊朗神締的模樣,“宸少,我恐怕要告訴你,現在名小姐體內的毒素不斷的擴散,有可能到心臟邊緣,如果入了心臟那就不好了,主要是時間耽擱的太長,你應該先給我看這個病例啊,目前,要趕快換掉,壞事肝臟源!”
對於孤君劣對他的意見,龍禹宸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蹙了眉,淡漠的神情帶着一絲邪傲,凜鷙的鷹眸犀利在孤君劣臉上,而後冷冽的說:“緩衝時間...”
名凝面色很沉,蒼白的臉彷彿什麼思緒也沒有...
孤君劣看了一眼病患,稍稍遲疑了一點,才點頭沉重的不敢開玩笑的說:“你最快在最短時間內更換吧...不能超過45天!”
龍禹宸桀驁的眉宇不動聲息的蹙了蹙,也暗暗咬牙,淡淡的頷首並沒說什麼,只是讓孤君劣先出去,他似乎有話跟名凝說一下..
孤君劣也點點頭,便收拾自己寶貝的工具走出去,出去時,他面色比較凝重,這個病例不太好恢復,雖然,他找了多種生物血液替她緩衝一下,不過她的眼瞼下已經發黑,應該是昨晚動氣的原因又加重了一層..想到此,孤君劣搖搖頭,這個女人明顯更美,卻患上這種罕見的能在體內分解的毒液..真是沒想到,他之前的研究都比不上這個10分之一。
到底是,暗堂的人手段殘冷一點。
龍禹宸在孤君劣出去了以後,便才關上門,走向名凝見她的臉色亦如雷電打擊了蒼白,毫無反應,眉頭擰的更深結,眼眸中換上不自覺的一抹心疼,隨後,他把闊掌擒放在名凝的肩膀上按着,強力把她轉過來看着她,如重如雷貫耳的低醇幽冷聲響起:“凝...你先不要胡思亂想!”
“沒用的,龍禹宸!”名凝冷靜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急切的破綻,當暴風雨過後,剩下的只有針紮在心裡的痛,她不知道這種痛能持續多久,只是,一向平易近人的臉上此刻也涌起自怨自艾的自嘲,手佛掉龍禹宸禁錮她肩膀的手,輕描淡寫不曾受傷過的語氣說道:“這樣一來...也許更好,我本來就很煩,煩許多事情,眼不見爲淨或許活的更長!”
“你一定要這樣的態度嗎?”龍禹宸勾起冷斥,眉宇擰的沉重而又深結,聽她的語氣明明千金石壓的她下一秒就能抓狂,可她就是平靜着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此刻扯了脣角,強裝不痛不癢的樣子,他心裡是有着沉重的,不過片刻劃過一抹刺痛,神經更是緊揪着,然後,才說:“你一定會活蹦亂跳,我保證!”
“嗤...”名凝強忍着怒氣,手部緊緊的攥緊在一起,強自忍着,平靜的臉上開始騰起自嘲,嘴角勾了勾哀傷,淒涼的說:“好了又能怎麼樣..”
“你別這樣想!”龍禹宸爲了安慰她,一把撈過她身體,將她按壓在他的懷中,企圖給她一點力量,而她此刻失落到絕望的模樣,更是讓他的表情上閃過一種懊悔,類似不明意味的虧欠,這種感覺讓龍禹宸心裡涌起一道酸澀的愧疚,於是他說:“你一直都是非常有想法的,Aciko在這裡,沒有醫好你,我不會放他回莫斯科!”
名凝不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遇到這種事情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存在什麼的境地只有她自己最明白,她每天不過都在強顏歡笑,其實她非常想活蹦亂跳!
一時間,都在用沉默訴說。
曾經,無話不談的關係,如今也變成這樣蒼白難以去觸碰那根弦,可是名凝是個無法藏住心事的人。
感覺到名凝的身體漸漸抽空,成了一段空氣的泡沫,突然讓龍禹宸抱她的手有些緊,20多年的關係,也許,他潛意識裡就沒有想過,虧欠名凝的人是自己,但,如果真的是自己??
想到此,龍禹宸箍至住她的手用力的緊了緊,像是要被她揉進骨血裡,英挺的眉頭也蹙成了山峰,看起來臉色陰晴不定透着抑鬱!
名凝似乎感受到龍禹宸的緊張,現在,撕扯着她的心更加的瘋狂去想着,他明明都跟煙純心好上了,卻還是會緊張她,連她都不知道該拿什麼的眼光去看待這個自己,從小到大認識超過20年的人,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緊張和彷徨交錯,濃烈的侵佔了名凝原本平靜的臉,臉上青紅交錯的斑駁,一面陰涼,一面掙扎,眼底的火焰更是噴焚的她心裡溢滿凝冷的炙熱,這種狂躁的熱席遍全身,她快控制不住狂風亂燥的抓狂了,緊緊的咬着牙,鼓着腮幫沉重的說:“阿宸..女王她,女王姐姐她說,她說,我,你既然已經選擇了,那我是不是該離開..只要我一離開,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是不是這樣...”
“是不是這樣就可以了!”名凝低着頭,眼眶裡的淚水快忍不住,她盡力的推開龍禹宸,雙手抵在他肩膀上撐着彼此的距離,她也是愛過的人,明白分開的感覺,她明明不想要分開,可是,就是想這個人面前任性,名凝自嘲的笑了一聲,笑容有着淒涼.這一聲淒涼的笑容,龍禹宸的眉頭蹙的更緊,眸光觸及到她眼睛裡的悲傷紅潤迷惘,而嘴角上的那一抹受傷的笑容,他微微嘆氣,瞥向一邊,冷凝起薄脣肅冷起繃直的脣線,眉心一抹冷然,單手抄起褲袋,睥睨傲視的站着,眼前劃過KX的記憶,那年的夏天,白弦月拿着一個白色蒲公英在嘴巴前吹着白色的毛毛,對他說過,阿宸啊,你這個小孩,可真是怪異,不會表達就不要表達,做就是了,等你做出成績,還怕有人會受傷嗎,他們只會感激你呀!
“宸,我不是沒有擔心過...但是你不要告訴能醫好,我已經失望了不止10次了,如果你讓我一直失望,我不知道,在沒有動手之前,我可能還活在我想象中的美好裡,過去沒有傷害!”名凝頓了頓,彼此因爲觸不到龍禹宸,心裡徒然涌上無盡蒼涼的悲傷和受傷,聲音甜潤而又委屈沉悶道:“爸爸,他說要帶我離開,我已經同意了,我不想在這裡看見,讓我看見心裡難過的事,更不想礙着你的眼睛....你就讓我走,我就算在受傷,也不需要你管了,讓我自己過我自己的日子吧!這樣還能少想一點....”
“琺名凝,你還想威脅我?”龍禹宸聽完,看着名凝冷漠的樣子,眉心蹙了一抹火,薄脣即將勾起冷然時,他問,問完之後,薄脣勾起一抹冷嘲,深壑的墨瞳更是擴捲了一抹深邃,濃重的煙霧纏繞在眼眸底即刻凜冷傲視。
名凝嗤了笑了一聲,最後身體都在顫抖的越發自嘲,勾起嘴角,說道:“威脅你?哈哈...阿宸,沒想到你是這樣想我的..”募地,她站起來對他對視,目光雖然沒有光明可是卻凌然帶風,神情也冷硬了起來板着臉,自嘲的說道:“你覺得,我想看見,現在的狀況嗎?你認爲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嗎?我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錯的,在你對我有意思的時候,你偏偏要和嵇天打賭,我雖然答應了天天,暫時等待下去,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清晰了不是...你也知道天天他喜歡她啊,可我呢,我卻活在你已經不喜歡我的份上,龍禹宸,從昨天開始你已經放棄我了...那我還留在你身邊做什麼...讓我親眼看見你怎麼把我推得遠遠的嗎?”
募地
名凝染上了一抹不知道的瘋狂,控制不住在眼底的瘋狂複雜,她撕裂的吼動到最後儼然變成兩敗俱傷的失落和自嘲,雙眸中濃濃的悲慼而躁動着一切不安的因素,眼裡頓時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流出灰色自嘲的笑容印在嘴角邊變成受傷...
“琺名凝,你最好別逼我!!”龍禹宸當即冷下了臉色,鷹眸也開始漸漸滲入狂鷙,幽深陰冷的墨瞳繼而輕狂邪出嘲笑,薄脣冷凝道,接着犀利的如泓眼神又暗了暗視線,微眯兩道狹長入鬢的戾嗤,直接說道:“在我沒有動手之前,你想都別想跟着回去!!”
說完,他冷傲的眸光看了她兩眼,無懈可擊的完美俊顏染上漆黑如墨的幽冷,森冷的墨瞳有着不自知的惱怒和排斥,薄脣亦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在他心裡,誰都不可以第二次挑戰他,枉顧他的決心,他的愛沒有那麼不堪,也沒有那麼脆弱,最後深深看了兩眼名凝,龍禹宸氣的轉身離去,一張邪肆冷挑的菱角刀削臉孔異常冷漠...
名凝哭了起來,控制不住的從嘴裡邊發出低聲下氣的悲憫,聽見他越走越遠的腳步聲,更是自嘲的大喊起來:“龍禹宸,你...一直都對我這麼殘酷,冷漠!!”
龍禹宸伸出的手推門強烈的掐動了一下反應,倏地的沒有強勢推開這道門,而是,俊顏冷瀝着溼濡的陰冷,墨瞳更是深邃的陰沉不見底..如墨空宇宙浩瀚星河般狂狷兩道旋渦..停止射穿在門前...
名凝發自內心的吼完,此刻居然全身心都放下負擔的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笑聲和笑容都透着無比自傲的嘲笑,她的笑容從心裡感受到冷漠,冷而悲涼的聲音漸漸傳來嘲諷,犀利的說道:“..我,我的命只剩45天時間,你要我怎麼想,我又不是做成雕像的聖母瑪利亞..什麼都大方到忍讓,你有你的殘酷冷漠,我有我的自尊和驕傲...孤先生說的你沒有聽到,你只是揀你想聽到的,他說我如果再不做全面清查的話,就會永遠留在併發症...你不讓我自己想辦法,你剝奪了我自主的權力,現在又不讓走開...你真的要這麼殘忍,要我留在你身邊,可是你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裡...要我活在黑暗裡獨自舔抵我的傷口....”
“我只問你一句話,這.....是不是你討厭我多年不聽取你意見的報復...你是不是在懲罰我!”名凝抓緊手,手指彎曲成麻花的彆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道,面色慘冷一片,咬牙切齒的收不住脣上的顫抖,狠狠的瞪着龍禹宸倨傲的背影..眼瞳裡的深潤漸漸迷離而溢出自嘲。
龍禹宸感覺到心痛,心撕裂成兩瓣,他從來不知道,如果不繼續縱容名凝和寵着她,會有這麼痛的痛感存在,他薄脣冷凝動了動,Butterfly說,無論他身邊的女人是誰,這麼久的歲月裡,他一直將凝兒放在心裡照顧着,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可是,此刻,被名凝自己撕裂出來,並且帶着嘲笑,他的臉部猛然冷硬着尖銳的石頭縫隙,咯吱咯吱的臉部表情開始龜裂,從陰冷斑白的面部縫隙中透出一道一道傷疤的細痕....仿若一個冷戾的魔鬼,名凝把她的感情抽走了,從他心上扯出一抹一抹血跡,嗜骨痛的他眉頭在一擰,森硬的說道:“如果,你活在黑暗裡,那麼我,陪你生在地獄裡!”
他聲線冷漠聽不出任何自嘲,反而更加平靜,臉色更是冷沉的沒有絲毫情緒可擊破..就這樣,龍禹宸說完,大力的推開門,好似重新定義他們之間的距離,即使是一道門,他也不打算在推開似的冷漠!
轟塔倒塌的信仰,即刻呈現在名凝面前,她感覺整個屋子都跟着龍禹宸的離去顫了顫...
他像是死亡般的冷透了決心,要與她分裂,取而代之的是她那雙眼亦有堪比龍禹宸那樣濃濃的怒火,悲憤溢滿心碎的慘烈而陰冷扭曲了臉龐,死死的咬住牙,脣不停的摩撮摩撮出血痕,手部緊緊的抓着一母指的骨頭,碾壓的咯吱咯吱作響.....
“你們誰都在傷害我..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我的人,即使是你龍禹宸要庇護的人,也不可以來盡情踐踏我...我發現,龍禹宸,你根本就沒有懂過我!哪怕我的愛!!”她死寂般的沉醉於心裡的憤怒,閉上眼睛跌坐在冰涼的地上,此刻,絲毫感覺不到世界裡的溫暖!!
龍禹宸哪兒也沒去,他剛剛跟名凝吵完架,心裡即刻就按理去了煙純心那邊.
中途路過檢查室,也沒有看見零一,俊顏此刻清風朗逸,絲毫找不到剛纔的沉痛,善在稚嫩裡的氣質或是被他的氣勢掩蓋了英俊陽光,他原本就很年輕俊朗的一面,才擡起眸看了一眼,抄出電話,準備撥打給煙純心..薄脣冷倪了幾抹波淺淺的不知道是不是笑意..
滴滴之後,他才意識到,煙純心那天當着他的面,用石頭雜碎了手機,好像一個在叢林裡爲了取水而抱着石頭砸掉硬殼椰子的金絲猴...
想到此,龍禹宸完美的峻顏又沉下色澤,墨瞳也陰沉了幾分,那女人總是要他找...就沒有一次是主動現身帶着心平氣和的。
來到走廊上,他剛想出手按下電梯數字,卻在廣場中心的一條長椅上,看見了一抹嬌小的影子坐在烈日下曬太陽...
這個女人,還有心情曬太陽..龍禹宸的臉又陰沉了下來,大步流星般的步伐抄起褲袋就往下走,走上的樓梯.越走越近,越發現煙純心臉色白潤透明,那雙異常雪亮的眼睛此刻暗沉幽石,冷硬的如地上的石頭沒有生動和生氣..
龍禹宸峻朗的眉頭蹙了蹙,隨着他的走動,空氣中都帶着溼潤而強烈的陰鬱,陰雨綿綿的猶如陰晴不定的颱風天氣,身上自帶萬馬奔騰的氣勢冷冽肅殺而來..
眼前,煙純心看見他站定,卻沒有說什麼,龍禹宸墨發直矗在前額,菱角分明的前額和削尖的下巴此刻在平靜下的臉孔竟然有着狂野如歐洲男模,冷俊而清朗,邪魅而幽潤..冷而敲詐勒索般的口氣狂狷一切又帶着肆分凜然的架勢森嚴雷霆萬鈞道:“做什麼??女人,你這分明就是故意在這兒,惹人瞧見...”
煙純心被他氣死了,可是,面上又不敢發作,畢竟,她有求於他,冷冷又別捏的轉動了脖子,才能正眼看見他的角度,從這個角度看,龍禹宸居然像天神一樣,神魅俊美,邪肆優雅可惜,陰晴不定的他口氣如爆、炸物,煙純心的屁股挪了挪,看他就像看魔鬼的眼光,隨後,又一臉鬱悶又悲憤的神情注入了紅潤的臉色,亦有着自嘲,眼神是上下移動又不敢直接對上這人的眼,只好斜眼偷偷瞄他冷峻如斯的神締,故意忽略他身上的狂情氣息,動了嘴脣的說:“你..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又沒有找你聊天!”
龍禹宸灌入思潮的鷹眸即刻聽她的話,面容閃過一絲笑意,頃刻不見,下一秒,眉峰又冷戾了下來,薄脣裡冷冷的冷傲口氣猖狂道:“怎麼...我不能找你聊天?!”
煙純心癟下了脣,無語的瞪着惡魔,心裡又有着自嘲,這是龍禹宸自己過來了,她很想說不關她的事啊,可是,又不得不面對事實,神情糾結的把眉頭都凝成了疙瘩塊狀,咬着脣,心裡如是的說,如果,如果她心平氣和的跟他講,他會不會同意幫他去救了,可是,這個想法纔上來就被煙純心打斷了,如果她提條件的話,龍禹宸一定會向她索取什麼,無非就是獻身,昨晚他和名凝在一起,那樣會很噁心....
龍禹宸足足注視了煙純心有幾秒時間,趁着這個空檔,他鷹眸深眯了眯兩下危險又陰暗的眼縫,透過狹長的光籠罩着她此刻的小表情,冷嗤了一聲,心裡又有些泛出皎潔的情緒,這個小女人要跟他玩遊戲啊!
見此,龍禹宸伸出手抓了煙純心過來,把她拉住廣場,高大的背影肅殺冷漠的背後是煙純心不斷的懊惱和糾結着臉,她要這麼說,明明小西纔是受害者,可是她不想讓龍禹宸也跟着受傷,怎麼辦...
這一路上,龍禹宸眉頭暗蹙,他知道煙純心心不在焉,按照往常,她早就甩了自己的手,躲得自己遠遠的...看着她揪着的手變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被她揪的..,深邃的眸光暗了暗,竟然什麼都沒有說的,就抓着她的手霸道的衝着山莊回去的方向..煙純心低着頭憋着脣,表情委屈又僥倖,也什麼都沒有任由他拽着,當大掌將她的手握住的那刻,溫熱的觸感一下子就鑽進了原本彷徨不安的心裡,他就像是風,又像是雨,時時刻刻給人安全感可是卻沉重的亦如大山,比爆/炸還嚴重,這座大山佔據着主要位置,那便是心,她挪不動也躲不開,只要讓他沉重的碾壓下來,心,呲呲呲呲的飛出了被碾碎的螢火蟲,既期待又沉重,彷彿只要挪移一下他碾碎的心,就萬里死在原地!
這個人怎麼是個戰鬥機····
瘋狂又埋伏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