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傾情被推進手術室,每一個趕過來的親朋好友都拍了一下顧至尊的肩膀,就好像最該安慰的人不是傾情,而是他顧至尊。
因爲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傾情被他照顧的面色紅暈,而他卻在短暫的一個月裡憔悴了不少,霸氣不勒的男人最近明顯深沉寡言了很多,經常在病房裡把傾情逗得哈哈大笑,出了病房臉色馬上就冷下來,滿身風霜誰也靠近不了。
傾情的感覺非常好,推進手術室之前,她還朝所有親朋好友做了個YES的動作,指着南琛囂張道:“南琛哥,等我出來之後找你喝酒,看看我們兩個到底誰是千杯不醉。”
南琛笑着迴應她:“臭丫頭,你能喝得過我?行,哥等着呢,一個小手術你別跟我在手術檯上哭,否則哥瞧不起你。”
傾情狂拽的豎起大拇指:“我纔不會哭,忘記我是女金剛了嗎?”
咯吱一聲,剩下的話,隨着手術室合上的門而斷絕。
南琛哈哈笑,但是等手術室的門一合上,他笑臉瞬間蕩然無存,走到一邊煩悶的坐下,低吼:“特麼的他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老天這麼玩兩個人,往死裡玩!”
手術室外所有人都不說話,誰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卻又都無可奈可,這幾天也找過相關專家詢問孩子能不能保住,可是醫生都說現在是生育的最差時機,無論對大人還是對孩子,拿掉是最理智的選擇。
大家靜默不說話,只祈禱手術會成功,默默哀悼一個才22天的小生命會在這場手術室中離開。
脈脈偏着頭,往顧至聖懷裡靠了靠,聲音有些哽:“將來傾情知道了,該有多難過,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做媽媽了,小寶寶就沒了。”
“以後還會有的,傾情還年輕,現在本來就不適合生育。”顧至聖將小嬌妻摟着緊一緊:“將來會生個健康的小侄子,這個,來的不是時候。”
“我知道,就是心底難過。”
天知道一場手術最折磨人的竟然不是患者本身,而是患者的親屬,顧至尊站在旁邊看着側着身體陷入昏迷狀態的傾情,看着醫生剃掉她後腦勺一寸區域的頭髮,這些他都還能忍受,但醫生拿着手術刀劃破她頭皮的那一瞬間,他真的經不住,一瞬間身體軟得差點沒站住,言父言母早就別過了眼沒敢看。
“病人家屬還是不要看了。”醫生說:“平時做開顱手術都是採用全身麻醉,本身有鎮痛的效果。但這次手術中需要患者清醒過來,我們只用了平時不到一半的藥量,鎮痛效果就達不到了。其實開顱手術中最痛的就是被切開的頭皮,我們手術開始前將3對感覺疼痛的神經阻滯了,她術中醒來時就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其實這次手術難度非常大,他們心底都清楚,傾情的腫瘤位於顱內深部,手術困難,周邊重要結構多,如視神經、眼球運動神經、頸內動脈,大腦中動脈等,此類腫瘤供血豐富,手術過程中稍有閃失就會造成術後併發症,甚至在術中即可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