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翊寒知道自己已經控制不住沈夕的情緒了。
他打電話給司洛,讓司洛過來將沈夕帶走,而且讓司洛帶着藥箱來,沈夕的手受傷了。
在等待司洛到來的過程中,蕭翊寒就這麼看着沈夕,眼神悲傷。
沈夕也看着蕭翊寒,眼神憤怒。
蕭翊寒之前能想到自己對沈夕說了那麼些話之後沈夕的情緒一定會炸,可是他沒想到沈夕的方式是傷害她自己,看着她手上的血,他有些後悔,但只能咬咬牙繼續狠心。
無論多麼的痛,血和淚都只能往肚子裡吞。
這個女孩,曾經是他放在心裡寵愛着的,時時刻刻都想看着她,寵着她,給她獨一無二的愛。
只是沒想到最後卻是自己傷她最深,而且是無法彌補的傷害。
他以爲不要讓她愛上自己就不會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但他錯了,他在她的心裡有着別人無法企及的地位,這個地位是獨一無二的,是誰都無法取代的,包括司洛。
如今沈夕的心裡一定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這個缺口是因爲她將他從心裡挖掉了,該有多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蕭翊寒,你潛伏在我們身邊就是爲了這一天嗎?”沈夕冷笑起來,嘴脣因手掌不斷失血而呈現蒼白色,“所以你對我的好,全部都是因爲等着有一天將這些好變成最鋒利的刀扎進我心裡是嗎?”
“沈夕,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蕭翊寒狠下心冷漠地說。
沈夕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脫力地坐了下來,她笑,笑得斷斷續續,笑得蒼涼,笑得悲哀,笑得無助。
“是,是,沒用,什麼都沒用,我們,完了,完了。”
今天的蕭翊寒擊碎了她所有的幻想,用最殘忍的方式逼着她直面現實。
如果說十年前,五年前,甚至是兩年前,有人和她說她和蕭翊寒會走到這一步,她絕對會抽那人一個大把嘴巴子!她和蕭翊寒怎麼可能會走到這一步呢?這是一個荒謬的玩笑!
但此時此刻,這個荒謬的玩笑成真了,這個玩笑狠狠地打了她的臉,令她覺得頭暈目眩,天旋地轉,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顛倒和轟塌。
司洛趕來的時候就看到沈夕滿手都是血嚇得心都提了起來,立即過去拿過沈夕的手處理。
沈夕沒有反抗,也沒有力氣反抗,她像個沒有生氣的娃娃任由司洛拉着去沖洗手掌,包紮傷口,等她再回神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蕭翊寒的身影了。
司洛不知道蕭翊寒對沈夕說了什麼,但是從沈夕的反應來看,絕對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一定是蕭翊寒說了很殘忍的話,否則她不至於變成如此。
她沒有哭,沒有鬧,只是很安靜地坐着,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自我封閉的絕望。
這樣的沈夕是司洛陌生的。
當初沈國良和季閆慧死的時候,沈夕雖然也是不吃不喝,但是並沒有呈現一種自我封閉的絕望感,但此時的沈夕出現了。
是蕭翊寒摧毀了沈夕最後一根弦。
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