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威武雄壯的羽林衛將士,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羨慕的神色,有的人攥緊手中的劍柄,暗暗發誓,一定要加入到期門軍當中。
燕南隨後也在羽林衛衆將校的擁護下來到了校場的高臺上。
燕南登上高臺,望着下面年輕稚嫩的面龐,倒是頗有些感慨,如今的燕南已到而立之年,擔任漢公國郎中令與左羽林衛大將軍,位高權重,也算的上是功成名就,但燕南依舊有一種緊迫感。
經過四年的歷練,主公早已不是當年的文弱書生,麾下羣雄齊聚,能臣名將無數,而燕南知道自己的本事,和其他人相比不論謀略、統率還是武藝差的遠矣!
能有今天,多是主公厚愛,所以燕南對於劉德下達的任何命令都盡心竭力的去完成,生恐有所疏漏,以傷主公之名。
燕南環視衆人,昂聲道:“期門軍是做什麼的,想必爾等已經瞭解,本將軍便不在多說,只是提醒諸位,漢公殿下對爾等期待已久,勿要讓漢公殿下失望!”
隨後燕南退到後面,侍衛搬來一把椅子,等燕南坐下,一名都尉站出身來,將選拔內容告訴校場內這一千餘人。
“選拔一共分爲三場,第一場爲弓馬,第二場爲策問,第三場爲演兵,每一場都會有評分,選拔其中成績最優者,爾等明白?”
一千餘名少年齊聲吶喊:“明白!”
都尉點點頭,喝道:“期門軍選拔正式開始!”
第一場弓馬,便是考驗騎術與弓術,而不是騎射,劉德軍中大將善於騎射的都不多,更何況這羣少年,所以第一場便是考驗騎術與弓術。
騎術便是在校場內圍成一個環形的跑道,長度大概爲一千米,就像是現代大學操場的跑道,只是距離加長了。
在跑道當中豎有200個木頭人,在規定時間與馬速內砍倒或者刺倒木頭人,按照數量記錄成績。
弓術也比較簡單,每人十支箭,按環數記錄成績。
因爲選拔人數較多,所以衆人按照將領子侄、官吏子侄、世家子弟、烈士子嗣共劃成四個校場進行選拔。
陳慶之被歸到了世家子弟方面,而世家子弟對於陳慶之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優勢的,因爲世家子弟多是文弱書生,善於弓馬的人非常的少,這也使本就有些文弱的陳慶之在人羣當中並不顯眼。
黃柄與程延二人騎術早就考覈完畢,黃柄用長柄大刀一共砍倒了77個木頭人,在將領子侄當中也算是上等,程延就弱了一些,只刺倒了54個。。
黃、程二人站在校場邊上,看着一羣上馬都有些困難的世家子,黃柄不由冷笑一聲,對身旁的程延道:“你說殿下爲何讓這一羣連上馬都費勁的世家參加這期門軍的選拔,純粹是浪費名額!”
黃柄的話語間明顯的對這羣世家子弟非常鄙視,而且聲音還不小,離得近的世家子弟明顯是聽到了黃柄的鄙視。
對這黃柄怒目而視,黃柄也不甘示弱,反瞪了回去,一些世家子侄直接被黃柄的氣勢嚇到,或者是畏懼黃柄雄健的體魄,紛紛不敢與黃柄對視,這讓黃柄更是瞧不起這些世家子侄。
程延在一旁無奈的對黃柄道:“黃兄,我也是世家子弟!”
黃柄:“...”
沉默片刻,黃柄一拍程延的肩膀,對程延道:“你在這裡,總比讓那些廢物進期門軍的好!”
程延聳了聳肩膀,指着一名上馬的世家子弟道:“你看剛剛上馬的那人,乃是陳閣老的族人,名叫陳慶之,其兄陳羣直接被殿下任命爲侍中,要說起來,殿下真是對陳家不薄啊!”
“那是當然啦!誰叫當朝首輔乃是陳公,漢公妃更是陳公的孫女,陳家既是世家公族,又是外戚,當然不一樣了!”黃柄隨口應道。
不過很快,二人討論的陳慶之也已經結束了考覈,不過因爲馬速不合格,只計做刺倒了一個木頭人。
黃柄聽罷,頓時大笑,程延也有些忍俊不禁,勉強沒有笑出聲來,黃柄笑的肚子都有點疼,對程延道:“怎麼陳家挑不出人來了嗎?選出來的怎麼盡是無能鼠輩!”
程延還是知道一些分寸,拉着黃柄趕緊離開了剛纔的地方,低聲對黃柄道:“畢竟是陳家族人,陳家現在聖眷正隆,咱們可不能因爲這個得罪他們,爲長輩招來禍患!”
黃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但最後還是聽從了程延的建議,回到了自己的校場,而程延怕黃柄在多事,又叮囑了一番,這才離開。
黃柄冷哼一聲,回到隊列,觀看己方的比試,不在多言。
燕南縱觀全局,向身邊的扈成問道:“現在可有比較突出之人?”
扈成答道:“烈士子嗣一方唯有許勇騎術過人,砍倒了107個,這個成績在所有人當中都屬第一。”
燕南笑道:“許勇乃是典、許二將軍親自教導,能夠有此成績本將倒是不奇怪!”
“世家子弟那邊成績最差,超過五十的竟不足十指之數,而且有一位陳家子,只刺倒了一個木人,可是將他們陳家的臉丟乾淨了!”
“陳家?陳閣老的陳家?”燕南疑問道。
“沒錯,就是陳閣老的陳家,被殿下拜爲侍中的陳羣就是陳家現任的家主!”扈成肯定道。
燕南微微頷首,在問道:“那陳家子叫什麼?”
“陳慶之!”
...
“衛國、安國二人的成績如何?”
燕南又問道。
章衛國、章安國,章天朗是二人的父親,本來以二人的身份,劉德想直接取用,但章天朗連夜求見劉德,希望二人多磨礪一番,父蔭不是他們的晉升之資。
劉德無奈,只好應允。
考覈乃是衆目睽睽之下,燕南當然不會作弊,但詢問一下二人的成績倒也無妨。
扈成回道:“安國的成績不錯,刺倒了78個,衛國則刺倒了55個。”
“安國善武,衛國善文,二兄弟相輔相成,倒也相得益彰,衛國在策問上成績想必應該不錯。”燕南說道。
臨近中午,烈日當空,燥熱的天氣讓人非常的不舒服,更使得考覈的衆人心情浮躁,甚至出現了不少的失誤。
不過對此燕南不以爲意,敵人可不會因爲天氣燥熱,就對你手下留情。
很快,弓術的考覈結束了。
燕南將考覈的成績拿在手中,隨意的瞅了瞅,便將其交給了扈成。
隨後命令下去,所有人在軍營中直接吃飯,下午考覈策問,晚上同樣住在軍營裡。
明日上午考覈演兵,下午出成績。
後天,選拔出來的人員便隨燕南一同覲見漢公殿下。
這道命令讓不少人都哀嚎不已,甚至有人直接質問燕南爲何不早早他們晚上要住在這裡。
燕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讓軍士直接將此人打出了軍營,取消了考覈資格。
全場肅然,所有人都趕緊閉上了嘴巴,低着腦袋,再也不敢聒噪了。
考覈沒過倒也沒什麼可丟人的,畢竟名額有限,而且考不上的人更多,但又因此被趕出了軍營,那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說不定惱怒的長輩直接會用棍子打折他們的狗腿。
而且很有可能不管是從軍還是從政此人基本上都不可能了,因爲這個污點真的很大。
更何況又得罪了燕南...
沒有人會冒着得罪燕南的風險,照顧此人,雖然燕南可能壓根沒有把這個已經驅逐出去的世家子放在心上。
燕南看着滿場肅靜,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隨後拍了拍手掌,就讓這些考生跟羽林衛將士一起排隊取飯去了。
......
燕南也不是不近人情,給了衆人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隨後策問便開始考覈。
策問乃是筆試,和劉德舉行的科舉考試一樣,考題有經史子集裡面的內容,還有就是考察考生對一些政務的理解。
包括如何治理一縣,如何發展屯田等等!
任由考生們盡情揮(的)毫(打)潑(嘴)墨(炮)!
這個策問主要就是給那些世家子弟機會,那些世家子弟看到這些問題果然兩眼放光,和他們的長輩猜測的一樣,如果在漢公身邊表現出衆,很有可能會去擔任一縣輔官,甚至縣令、縣尉都是很有可能的。
縣令、縣尉雖然官職不顯,但只要期門軍下放,很有可能就是鍍金,只要有一些政績就會被迅速提拔,委以重用。
陳慶之雖然沒有系統的接觸過這些東西,但比較你該跟隨在自己兄長身邊,耳濡目染之下,對於策問中的題目解答起來倒是比較容易。
當然,陳慶之已經聽說在校場上有人笑話他,畢竟陳慶之乃是陳家的嫡系血親,必然會有一些人不自主的圍繞在陳慶之旁邊,以陳慶之爲主,而這些人多以世家、官吏子嗣爲主。
而且黃柄的笑聲很大,肯定會有不滿黃柄的人向陳慶之告狀,是不是有挑撥離間的嫌疑,這誰又知道呢!
陳慶之雖然有些惱怒,但較高的教養讓他很好的剋制住了自己的憤怒,會些武藝不過是先鋒之才、將兵之才,而他要當的是將將之才,也就是帥才,要當那三軍元帥。
而擔當這三軍大帥豈會沒些磨礪?
陳慶之想到此,揮動的毛筆又加快了幾分。
我一定會向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證明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