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內部的混亂只是短暫的,很快便在樂進的指揮下各司其職,並且緩緩的退向原本的營盤。
而此時的魏軍在做什麼? wωω ⊙тtκan ⊙C〇
和漢軍一樣,魏軍內部同樣發生了爭執,魏軍大將韓威多次派人譴責李秦,李秦在暴怒之下直接將韓威的使者亂棍打出,李竟衍阻攔不及,只能是搖頭苦笑。
使者向韓威哭訴,韓威怒氣衝衝的前來責備李秦,而魏軍此時的攻勢便也是一瀉千里。
並且隨着二將的不斷爭吵,魏軍也逐漸得知上朔關被奪,後路被斷不說,就連糧草後勤也全都沒有了,士氣頓時大譁。
但韓威與李秦都沒有安撫將士的想法,而是互相指責,韓威乃是李雲手下的大將,其妹妹嫁給了李雷,與李家算是有姻親關係,在加上韓威實力出衆,所以在魏軍地位頗高,頂多次於李風、李雷二人。
在這之前加上韓威的弟弟韓猛,基本上韓家在魏軍當中的分量很重,不過韓猛被劉德直接砍了。
這就是爲什麼韓威過來,能夠直接指揮李秦、李竟衍二人的原因。
而李秦乃是李雲的親弟,有這層關係在,韓威就算在怒火中燒也不可能將李秦抓起來,而兩方產生的主要矛盾還是韓威在最開始並沒有處理好二人的關係。
韓威將李秦當成了隨意指揮的下屬,但顯然李秦並不是。
雖然李竟衍知道任由韓威兩人這麼吵下去,恐怕魏軍真的沒有了翻盤的希望,但李竟衍根本就插不上話,只好任由二人在帳中吵罵,出大帳前往安撫軍心了。
現在李竟衍唯一能做的便是安撫住軍心,使將士們還有一戰的餘地。
就在這麼一個時間裡,樂進等人成功從於禁的手裡將指揮權拿下。
......
一夜便很快過去了。
霍去病等人也在城頭堅守了一夜,等到天空泛起魚肚白,霍去病也鬆了口氣,對衆人道:“看來於將軍那裡成功守住了營盤,而魏軍經過一宿的奮戰,又累又餓,但沒有攻城器械,他們徒有近十萬大軍也沒有絲毫的用處,此戰勝了!”
霍去病他們當然不清楚對面漢軍當中發生的事情,不過能這麼快將軍心穩定下來,不管是樂進、路博德還是戴宗都功不可沒。
“不知道敵將最後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趙破奴詢問道。
“能怎麼辦,如今天寒地凍,這是還沒下雪,如果下雪的話,都不用咱們出馬,光凍死就能凍死一半的人,而且沒吃的,頂多在堅持三天,魏軍必然混亂。”
魏延冷哼一聲。
“雖然有河,但河水凍冰,又沒有火取暖,這樣下去,魏軍只有投降一條道路了。”陳湯也笑着說道。
“不!”
霍去病搖搖頭,“咱們不要忘了,咱們的後方,雖然韓威將晉州的兵馬全部帶了過來,但晉州州府最少還有五千兵馬,而且攻城器械齊備,如果魏軍投降,再悶這點人手根本看不過來,如果發生暴亂,裡應外合之下,咱們也只有敗走一條路了。”
衆人都沒有提及將魏軍全部坑殺一事,當初白起坑殺一萬北原軍,就惹得天下大怒,認爲這是劉德的暴政。
而劉德卻對這樣的指責無動於衷,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白起沒有封賞罷了。
而等到原北州牧田明示在擔任禮部尚書後,北原城的百姓最後也慢慢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但實際上白起坐鎮北州,防備胡人,手下的北原人是最少的,隔閡太深了。
你就算是殺十萬頭豬你還要殺到什麼時候去啊,更何況十萬士卒,稍有不慎又是一場動亂。
“馬將軍與李將軍的人馬有限,更何況皆是騎兵,騷擾倒是還行,攻城的話卻是不能指望,咱們與馬、李二位將軍的消息不通,不然讓二位將軍率領一萬騎兵看住【晉陽】,那麼咱們就後顧無憂了。”
霍去病說道,隨後對衆人道:“你們輪流值守,有任何問題立即向我彙報。”
“是!”
“對了!”
霍去病剛走到石階上,想起來什麼,補充道:“在武庫與糧庫那裡佈置些人手,如果情況有變,將所有的兵器甲冑還有糧草全部焚燬。”
“末將領命!”
衆人齊聲應喝道。
......
而此時的陳留城下,劉德也紮營有月餘了,陳留城高壁厚,而且李云爲了固防陳留城,在其四周建立了數座塢堡,並且挖壕溝,設陷阱,建立了整整三層防線,使劉德的推進非常困難。
直到今日也才攻破兩層防線。
當然,現在的劉德與李雲都不清楚晉州所發生的一切,等消息傳過來的話,快馬不停也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當然如果戴宗的話,時間會快上不少。
是夜。
劉德閒來無事從帳中出來,隨意在營地閒逛。
典韋爲劉德披上一件大氅,對劉德道:“殿下不如回帳,外面天氣委實寒冷了些。”
“不妨事的!”
劉德擺擺手道:“在冷還能有燕州冷不成?現在的燕州恐怕大雪依舊是能沒過膝蓋吧!”
“的確是這樣,燕州的大雪恐怕等到來年二月份纔會徹底的消融。”
典韋在一旁憨笑道。
“又快新年了,這一年年的過的倒是挺快的。”
劉德望向陳留城的方向,“只希望咱們的魏公能過一個好年!”
隨後劉德吩咐道:“畢竟新年將至,將士們恐怕皆有思鄉之親,囑咐各將要好生安撫將士,等到攻破陳留城,咱們就可以帶着豐厚的賞賜回家了!”
“末將領命!”
典韋遵命道。
而此時的陳留城的確看不到絲毫歡度新年的感覺,畢竟兵臨城下,城中官吏只要稍微明白點軍事的都清楚,漢軍有投石車這樣的大殺器,在攻城戰中佔據着太大的優勢了。
城外的最後一層防禦恐怕很快會被攻破,不過因爲是快新年了,所以漢軍並沒有反動進攻。
在劉德閒來無事出營閒逛的時候,也許是英雄所見略同,李雲同樣站在庭院當中望着陰翳的天空。
天空中不見一絲星光。
李雲之妻丁氏也從屋子中走了出來,將大氅披到李雲的肩上,問道:“還在想戰事嗎?”
“對啊!”
李雲長嘆一聲,拉着丁氏的手隨意坐到了石凳上,道:“劉德的確是一代梟雄,竟將爲夫逼到這種境地,可以說,此番乃是大魏的生死之戰啊!”
丁氏擔憂的看着自家夫君,當初是多麼一個意氣風發的人啊,現如今卻是如此的疲憊...
“不是都安排好了嗎?只要晉州那邊一戰功成,咱們就有希望消滅漢軍,打敗劉德!”
“這你就不要擔心了,放心一切有爲夫在!”
李雲並不想與丁氏談論眼前的戰爭,或者不想讓丁氏爲自己擔憂,旋即問起了另一件事:“祖母現在可還好?”
“祖母身體還挺硬朗的,只是越發的思念蘭兒,蘭兒這一走便是四年啊!”
丁氏說道。
“不要跟我提她,我就當沒她這個妹妹!”
卻不想李雲聽到李蘭的名字直接炸了,當年的事情讓李雲一直耿耿於懷,當初多麼喜愛李蘭,今日就有多恨她。
李蘭就是李家的叛徒。
李雲怒斥一聲,便起身返回了屋內,只留丁氏一人在外面吹着寒風。
......
“夠了!”
李竟衍也不顧上下有別,直接闖了過來,將二人分開,大聲道:“在這樣吵下去,咱們都要完蛋!”
“李竟衍,這裡沒有你放肆的地方,給我滾出去!”
韓威大怒。
“韓威!你看看外面,你看看你的將士們,真要等到十萬大軍全部餓死,你才知道什麼叫後悔嗎?”
“將士們沒有帳篷,又冷又餓,這一宿過去,指不定要凍死多少人!等到明天可還有戰鬥力?”
“攻城攻不下,逃也逃不走!這十萬大軍何去何從,你心裡考慮過嗎?”
李竟衍指着韓威的鼻子罵道:“你是殿下親封的上軍大將軍,你可不要忘記你自己的使命,陳留現在是兵臨城下,而大魏最後的希望可全在這十萬大軍上,這十萬大軍丟了,你如何去面對殿下的囑託,如何爲你的弟弟報仇雪恨啊!”
韓威一下子愣住了,身子不由得晃動兩下,臉色在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可以想象的到韓威現在的心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那現在該如何辦?”
韓威拄着劍坐到了地上,詢問道。
李竟衍送了一口氣,使勁拉了一下李秦的衣角,三人共同圍坐在地上,暫時將仇怨拋到一邊,將現在的危機解除掉方是正理。
李秦最先開口道:“從上朔關射下的箭矢來看,漢軍的數量絕對不會太多,最多兩千人。”
“但現在咱們最缺的就是時間,沒有攻城器械,只能望城興嘆...”
李竟衍攤攤手。
“這附近根本不可能搜刮到可供十萬大軍食用的糧草...”
“咱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啊!”
李竟衍再道:“我剛纔已經安撫了衆將士,但沒有糧草,頂多能撐三天,咱們手底下的精銳可能還能堅持,但那些徵召的青壯,恐怕...”
李竟衍搖搖頭,不在說下去,但韓威與李秦當然知道李竟衍指的是什麼。
到時候軍心沸騰,爲了活下去,什麼都有可能幹出來。
而到那時漢軍在隨便一挑撥,韓威、李秦等人恐怕隨時會被人摘了腦袋向漢軍請降。
“現在只有一條路了,現在便攻打坡上的漢軍,漢軍原本的營盤中有大量的攻城器械,只要攻破他們的大營,咱們便有一條生路,更何況漢軍現在急着突圍,根本不知道上朔關的情況,咱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誆騙他們投降!”
“他們會投降嗎?”
李秦疑問道:“那可是霍去病啊!漢公劉德的外戚...”
“霍去病根本就不在漢軍大營,而是在上朔關!”
李竟衍指着高大巍峨的上朔關,咬牙切齒道:“也只有霍去病敢在冬天穿過葭宿山,繞到咱們的後面,給咱們這重重的一擊!”
“現在漢軍主將乃是于禁,漢軍根本就突圍不出去,只有投降方有一線生機,我想,那于禁應該是個識趣之人。”
“那就派一名士卒過去傳話!”
韓威最後拍板道。
而這時,一名斥候忽然過來稟告道:“將軍,漢軍忽然退了回去!”
“退了回去?”
三人對視一眼,李秦道:“會不會是漢軍自知突圍無望,這纔要繼續固守營盤。”
“不對...”
李竟衍忽然想到了什麼,“會不會他們已經發現上朔關被霍去病奪了下來?”
“這...不可能吧?”
李秦失聲道,如果漢軍真的發現上朔關被拿下,剛纔所有的謀劃將全部成了一句空話。
韓威這時到是有了一分大將軍的神采,對李秦二人道:“不管他們是否發現霍去病奪了上朔關,咱們都要試一試,李竟衍,你去安排一人前去給於禁送信,他堅持這麼久,也算是爲劉德盡忠了,如果他想保存他手下將士們的性命,最好速速投降,過時不候!而且本將軍可以代魏公保證,只要于禁投降,仍然不失封侯之位。”
李竟衍瞭然,拱手道:“末將這就去安排!”
而後在山坡上鞏固防禦的樂進便得到消息,有魏軍的使者打着白旗求見將軍。
“魏軍的使者?韓威派使者過來幹嘛?莫不是要咱們投降不成?”
戴宗在一旁笑道。
路博德沉聲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魏軍可能認爲咱們並不清楚霍都督拿下上朔關的事!”
“那咱們怎麼辦?要不然直接將這個使者驅逐下去!”
樂進拔出了手中的寶劍。
“不!”
戴宗忽然制止道:“相比較咱們,恐怕最應擔心的是魏軍,他們最需要的便是時間,樂將軍,想辦法拖住魏軍。”
“我明白了!”
樂進點點頭,對侍衛道:“將這位使者帶過來!”
“是!”
侍衛應道。
很快,舉着白起的魏軍使者就被帶了過來。
使者微微鞠躬,環顧四周,詢問道:“敢問將軍,霍都督何在?”
“咳咳!”
樂進假裝道:“霍都督不想見你們,有問題就更我說吧!”
使者眼珠子轉了轉,隨後笑道:“想必將軍乃是于禁於將軍吧!”
樂進挺直了腰板,
非常肯定的回答道:“沒錯,我就是于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