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縣怎麼丟了呢?咳咳...”
項圖本想問明情況,卻不想心口處突然疼痛難忍,額頭更是大汗淋漓,衆將連忙驚呼:“快去找大夫來!”
“不用,一會兒就沒事了!”
項圖艱難的阻止道,潛伏在城中的拱衛司還未被他們搜查出來,可見拱衛司隱藏之深,如果讓拱衛司得知醫師前往太守府,必定可以推斷出自己的身體有恙,那樣絕不是項圖願意看到的。
“將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肯定是不行啊!”
一名將領勸道。
“好了,不必多言,我說沒事就是沒事!”
項圖揮手製止道,“崔縣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名將領答道:“一共有十幾名崔縣的守軍逃到了歷城,他們什麼都說不清楚,只知道敵人突然就攻破了城池,也沒人組織防禦,所以他們就潰散逃跑了。”
“確定是崔縣的守軍嗎?”
項圖問道。
將領道:“確定,崔縣口音與各地均有些不同,想要模仿崔縣的口音是非常困難的。”
項圖聽罷,額頭緊皺,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錘手,喝道:“糟,外面的漢軍乃是虛張聲勢,恐怕根本沒多少人,咱們上了張飛的當了!”
“崔縣雖然只是一座縣城,但城牆也頗爲高大,防備也比較森嚴,而且崔縣多是本地人,不可能像歷城一樣能讓河北的探子滲入進去,張飛如何能憑藉一萬人馬將崔縣攻克?除非...”
“除非是縣中大族將城門打開,放漢軍入城,但能打開崔縣城門的只有崔氏...”一名文吏說道。
隨後衆人紛紛看向堂中的項圖。
項圖緩緩道:“崔氏數代皆在崔縣立足,而且齊公將整個崔縣交由崔氏掌控,崔氏沒有理由反水...”
衆人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如果反水,崔氏又能得到什麼呢?
劉德豈會讓崔氏掌管一縣?
劉德豈會讓崔氏數人進入中樞?
想都別想!
但如果不是崔氏打開城門,其他小家族可沒這樣的實力啊!
城門守軍可都是崔氏的親信。
一名文吏提出一個想法:“將軍,在下以爲崔氏投降的可能性非常的低,如果崔氏投降,這些守城士卒又怎麼會四散逃離呢?”
這名文吏說的非常在理,但還是有人質疑道:“也有可能是故意這樣,混淆視聽的!”
衆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根本爭論不清楚,只能又將目光放到了項圖身上。
項圖這時卻是無比懷念長史周奎平,沒了周奎平這位助手兼智囊,項圖才感覺到每件事情處理的都非常的艱難。
“將軍,不如讓末將帶兵去城外的敵營探一探究竟!”
一名將領看到項圖皺着眉冥思苦想,便提議道。
“也只好如此了,小心爲上!”
項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也只能這樣了,不然乾等着也不是個辦法。
項圖也不敢發兵去奪回崔縣,畢竟任何情況都不清楚,如果敵軍在半路上已經埋伏好了呢?
崔縣地理位置雖然重要,但只要歷城不失,任何事情都是小事,歷城如果丟了,崔縣屬於漢軍或者項軍,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爲了安全起見,這位名叫程合的將領是在天黑的時候帶領本部兵馬偷襲城外的張飛大營。
帶領的兵馬不多,但也有將近三千人。
程合手持一柄長弓,看着張飛營盤中哨塔上的哨兵,程合直接拉緊了弓弦,箭矢飛速旋轉,毫無任何意外的射中了那名哨兵。
程合在項圖麾下便是以弓術高超著稱。
程合一揮手,帶領手下兵馬直接衝殺了過去。
“砰!”
木頭製作的大門被硬生生的撞碎,程合一馬當先手持大刀殺入營中,等看到頗爲安靜的營盤時,程合才冷哼一聲:“果然,張飛在這裡根本沒留下什麼兵馬?”
“是嗎?”
一聲如雷霆般炸開的嗓門讓程合的腦袋一時有些空白。
四周亮起的火焰更是讓程合有些不知所措。
發生了什麼?
......
“報!將軍,城外敵軍營地燃起了大火,還有非常大的喊殺聲!”
一名哨兵急急忙忙向項圖稟報道。
“什麼!”
項圖仰起頭來驚詫道:“難道張飛的兵馬並沒有撤離?”
“將軍,是否派兵去救程將軍?”
那哨兵忙問道。
“派人...等等...命鄧將軍先集結兵馬,某這就去城頭查看情況。”
項圖說罷,直接起身,卻不想,腦袋一陣發昏,直接栽倒在了案几上。
“將軍!”
身邊的侍衛、官吏齊齊驚呼道。
“快去尋醫師來!”
一人大喊一聲。
“是!”
城頭上的守將腦門上都冒火了,因爲張飛營地的喊殺聲比之前要弱上不少,程合的處境越來越危機了。
“令兵怎麼還沒到?”
守將鄧將軍直接大罵道。
說曹...不,說令兵,令兵氣喘吁吁的來到了鄧將軍近前。
鄧將軍忙問道:“將軍可讓某派兵支援?”
“是...將軍讓您集合兵馬...”
令兵支支吾吾的說道。
“那就好,某這就去整兵!”
鄧將軍說罷,扶劍就要離去,卻被令兵攔住,“鄧將軍,將軍,還有話...”
鄧將軍登時大怒道:“有話爲何不一起說完,現在軍情緊急,誰跟你在這墨跡,再有下次,某先斬了你的腦袋!”
令兵嚇的不輕,趕緊道:“鄧將軍,將軍是說您先集合兵馬,等他來城頭查看情況,再行定奪!”
“那將軍何在?”
“將軍,將軍暈倒了...”
令兵小聲嗶嗶道。
“什麼!!!”
鄧將軍大驚失色:“你是說將軍暈倒了!”
周圍的士卒也都聽見了鄧將軍的吼聲,頓時就像是青菜掉進了油鍋裡頓時炸做了一團。
鄧將軍懊惱不已,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喝令制止衆人的議論。
隨後便指着城外的火光,問那令兵:“將軍到底說救沒救?”
令兵苦着臉道:“這哪是小人知道的啊!”
“可惡!”
鄧將軍又登上城頭,望着城外的火光,喊殺聲漸漸微弱,鄧將軍一砸城牆,怒道:“不管了,來人,集合兵馬,出城!”
......
等項圖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經歷過一番大戰,甚至衆將領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勢。
項圖在瞅向另一邊,歷城最有名的醫師憂心忡忡的瞅着自己,醫師剛想說什麼,但卻被項圖揮手製止,項圖擡眼看向衆將,問道:“我昏迷了多久,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一名將領回道:“程將軍所部被漢軍圍殲,鄧將軍率三千兵馬去救,也中了埋伏,鄧將軍戰死,隨後張飛率軍攻城,吾等勉強守住城池...”
“誰讓他去的!”
項圖大怒,呵斥道。
衆將默然無語。
項圖長吐胸中一口悶氣,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鄧將軍的時候,更何況鄧將軍已經戰死了。
項圖對衆人道:“齊公現正組織大軍準備從東州西北方向突入儋州,咱們歷城作爲東州北部的防護,決不能有失。如今已經摺損六千將士,城中還剩一萬餘衆,所以絕不能在出城迎敵,衆將定要牢記。”
“喏!”
衆將聽從項圖的命令,從殿中離去。
唯一剩下的便是守在門口的烏盧骨,還有在屋子中的大夫,項圖緩了一口氣,這纔對醫師詢問道:“大夫,你說吧!”
大夫想了想,這才如實說道:“將軍,老夫剛用銀針試過,因爲您急火攻心,又連日操勞,毒素已經佈滿全身,老夫以無能爲力了!”
項圖臉色卻不見絲毫驚慌,而是非常淡定的詢問道:“我還能撐多久?”
“將軍...”
項圖又問了一句:“我還能撐多久?”
大夫忙拱手道:“依靠藥草抑制將軍身上的毒素,老夫估計,能撐半個月...”
項圖閉上了眼睛,呢喃道:“有點少,不過夠了...”
大夫看罷,搖頭嘆息而退。
......
泰山山脈,儋州、魯州與東州的交匯處,山勢頗爲險要,黃忠率領大軍已經與齊軍對峙數日之久,因爲齊軍佔據地勢,黃忠數次皆無法攻克,只能安營紮寨,與齊軍僵持起來。
劉仁軌向黃忠建議道:“黃將軍,不如咱們繞道吧,齊軍依靠地勢,咱們一時無法攻破他們的阻攔。”
黃忠卻道:“可如果繞道,不免給了敵軍可乘之機啊!”
“末將有一計,可以一試。”
“劉將軍但講無妨!”
“這樣...咱們...”
黃忠命令很快就傳達了下去,而齊軍也發現了漢軍撤退的蹤跡。
“追還是不追?”
齊軍大將何異詢問道。
“追的話,就怕漢軍故意埋伏,但不追的話,這支兵馬萬一對齊公有妨礙...”
一名將領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