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幾個負隅頑抗的,他們很快被衆上圍起來亂刀砍死。
這時候那些鐵鷹銳士全身上下已經幾乎變成了血人,無論是衣甲還是裸露在外的皮膚到處都是鮮血。
再加上掛在身上的腦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驚人的殺氣,就連那些明軍看到他們也有些不自然,他們不自覺得離他們遠了些。
“真乃虎狼之士也!”
陳忠走上前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渾然不顧這會弄髒他的雙手。
那些鐵鷹銳士拱手見禮,並沒有說什麼,莫日根他們卻是一臉的複雜。
雖然這些家丁已經投降,但是佟養真卻仍然不見蹤影。
於是陳忠命令一些人留下來看守這些俘虜,其他人衝進佟府繼續搜索。
看着那十幾個跪在地上佟家家丁,陳忠上前問道:“你們知道佟老賊藏在什麼地方嗎?”
“佟老爺……不,佟老賊被楊春和章得化給生擒了。”
一個家丁畏畏縮縮地回答道。
“你說什麼?佟老賊被擒住了?楊春和章得化又是誰?”
聽到這裡,陳忠不由大奇。
“楊春和章得化是佟老賊的家丁,他們知道朝廷的大軍來到後,就決定起義歸正。”
說到這裡,這些家丁悔得腸子都差點清了。
他們現在是降卒,楊春和章得化卻是主動投靠,而且擒了佟養真做見面禮,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啊。
“大人,裡邊有兩個人擒了佟養真,我們該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家丁一臉鬱悶地跑出來說道。
想想也是,他們辛辛苦苦地殺到佟府,但是沒有想到最大的桃子被兩個佟家的家丁給摘了,這怎麼能讓他感到高興。
說完就有楊春、章得化和用繩索捆起來的佟養真一起押了出來。
“罪人章得化(楊春)見過大人。”
看到陳忠後,章得化和楊春立刻納頭就拜。
“是你們擒了佟養真?”
陳忠冷聲問道。
“沒錯,的確是小人所爲。”
章得化說道。
“佟老賊勾結建奴,背叛大明。我們雖然只是升斗小民,但是忠義兩字卻始終不敢忘卻,只是找不到報效朝廷的機會。聽得天兵到來後,我們都決定擒了佟老賊以表我們對朝廷的一片忠心。”
楊春娓娓道來道。
“好個忠義二字不敢忘卻,你說得很不錯。”
陳忠點頭讚道,“你們兩人的功勞本官會如實稟報毛大人,相信毛大人一定會對你們進行嘉獎。”
“謝大人!”
“謝大人!”
章得化和楊春一臉大喜地說道。
陳忠命人給他們鬆了綁,然後對衆人說道:“現在鎮江堡的敵人還沒有肅清,現在我命令尤景和留下你的人馬看守佟府,其他人消滅鎮江堡殘餘的敵軍。”
陳忠說道。
“遵命,大人!”
衆人連忙轟然應諾。
既然佟老賊被擒,那麼接下來就是掃尾的階段了。
得知佟老賊被擒後,那些堡丁都是士氣暴跌,不是投降就是逃竄。
不過呂岩事先在堡門留下了十幾個人手,那些試圖逃竄的幾乎都被他們給殺死。
一輪火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清爽的天氣再次變得炎熱起來。
鎮江堡內到處都是一片喧鬧的景象,一些隨隊的民壯開始打掃戰場,將那些被割掉腦袋的屍體拉到堡外,隨便挖個大坑給埋了。
現在還是夏季,屍體很容易發臭,萬一引疫病就不好了。
至於搜查鎮江堡軍官府第這等美差,當然輪不到他們身上,而是由陳忠帶來的家丁親自包辦。
攻下鎮江堡後,陳忠的心情大好。
他一方面派遣快馬向毛文龍通報這個好消息,另一方面殺豬宰羊,犒勞這些些立下汗馬的親信手下。
鎮江堡內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那些廝殺了一夜的兵丁大聲笑罵着,吹噓着自己昨晚是多麼的勇猛,殺了幾個敵人。
有幾個互相不服氣的,還約定時間到外邊私下較量一番。
在他們不遠處的空地上支着幾口大鍋,大鍋裡放着大塊大塊的肥肉。
一些民壯一邊往裡邊添加香料,一邊不停地攪拌着大鍋。
隨着鍋裡的冷水被煮沸,那些把豬羊肉開始冒出誘人香味,引得那些家丁也沒了說笑的興致,全部圍着這幾口大鍋狂吞口水。
大戰了一夜,他們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和那些家丁相比,那些民壯的樣子更加不像話,他們都不知道多少月不沾肉味了,聞到這些豬羊肉的香味,饞得差點把舌頭都咬下來。
這些肉塊出鍋後,那些家丁就一擁而上,將這些肉塊搶了個精光。
至於那些民壯除了在大戰中砍了幾個腦袋的之外,其他人只能分些肉沫和肉湯,但是即使這樣,已經讓他們感到分外滿足了。
再配合着剛剛煎好的餅子,和以前的難民生活相比,這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當年這些肉塊中最好的部分還是要讓那些武官享用的,早有家丁切了幾塊最好的大肉烹調後給那些武官端了過去。
鎮江堡佟家的大堂裡,陳忠、丁文禮、呂岩、甘蠅等一些毛文龍手下的軍官以及陳良策兄弟、徐景柏等人正圍着幾張桌子用飯。
這其中就數徐景柏的臉色最差勁了,昨晚他得知毛文龍的手下攻進來的時候,陳忠他們已經攻進了佟府。
等他做好決定,集齊手下,鎮江堡的戰事已經基本完畢,就連他的手下也有幾個被誤殺的,這怎麼能讓他感到開心。
陳忠安慰了他幾句,並且告訴他,毛文龍答應此戰過後他就是鎮江堡的中軍。
知道這個消息後,徐景柏的臉色纔好看了許多。
什麼事都沒做就能升爲中軍,毛文龍也算是對他不錯了。
安撫了徐景柏後,陳忠一邊用飯一邊向陳良策打聽起那些出堡的堡丁的情況,陳良策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他們的情況全部告訴了陳忠。
現在他們已經投靠了大明,當然全力向大明表明自已的忠心了。
和那些家丁相比,他們的飯食要好上很多。
雖然條件有限,但是桌上擺着幾盤精緻的炒菜,這些都是陳良策家的大廚精心爲他們準備的。
看到大肉端上來後,陳忠示意陳良策兄弟說道:“來,陳兄請。”
“陳大人請。”
陳良策連忙客氣道。
他們謙讓了一陣後,他們就夾起大肉吃了起來。
呂岩也沒有客氣,夾了一些就到自己的碗裡。
前陣子長時間的航海讓他的身子虛了許多,再加上最近的連續做戰,他感覺自己的飯量至少是穿越前的兩倍還要多,一頓飯至少也要吃三大碗纔夠。
“雖然那些人只有600人,但是沿江而上不遠的鹽稅遊擊繆一貞手下還有大約500兵丁,如果他們知道鎮江被破的消息,很可能會合兵一處。”
陳良策說道。
“也就是說我們很可能面對1100多名敵人了?”
陳忠的臉色有些凝重。
“沒錯,不過在我大明數千天兵面前想必他們會灰飛煙滅的。”
陳良漢語氣輕鬆地說道。
“數千天兵?”
聽到這裡,呂岩臉色有些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怎麼了,難道不是嗎?毛大人說帶了一萬大軍,又借來五千朝鮮大軍,就算這些有些誇大之詞,但是想來幾千總該有的。”
陳良漢有些疑惑地說道。
聽到這裡,王輔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然後連忙將臉撇到了一邊去偷笑起來。
很多人也是臉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看到這裡,陳良策的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昨晚雖然鎮江堡內外都是殺聲震天,但是他卻發現明軍的數量並沒有多少,和所言的數千大軍完全不符,以至於抵擋佟府外的援軍還需要他的手下相助。
但是他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各位大人這是何意?”
陳忠輕輕地咳嗽一聲,然後說道:“其實我們並沒有一萬大軍。”
“那有多少?三千總該有吧?”
徐景柏一臉愕然地說道。
“三千也沒有。”
尤景和一臉壞笑地說道。
“那一千有嗎?”
陳良策感到更加不妙了。
“一千也沒有。”
呂岩大笑着說道。
甘蠅搖頭苦笑,這幫人實在是太壞了。
聽到這裡,陳良策和陳良漢感到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那你們帶來了多少兵馬?”
陳良漢臉色大變地說道。
“剛開始的時候只有二百餘名。”
陳忠笑着說道。
現在他們已經上了賊船了,也不怕他們反悔,所以他沒打算欺瞞他們。
聽了他的話,陳家兄弟和徐景柏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怎麼會是這樣。
但是很快陳良策強忍着怒氣說道;“陳千總莫非是在戲弄陳某?你們只有區區只有二百多人就敢進攻一千人駐守的鎮江堡。而且這附近諸多塢堡建奴駐兵何止數千,你們兩百人過來又有何用?”
陳忠慢條斯理地夾了一塊豬肉放到嘴裡,然後對他說道:“本官在這件事上絕對沒有欺騙陳中軍,如果不信的話陳中軍可以向其他人求證,看本官是否有欺瞞於你。”
說到這裡,陳忠的語氣都變了,稱呼也從陳兄變成了陳中軍。
陳家兄弟和徐景柏顧不得他語氣中的變化,連忙看向了其他人,希望能夠從他們嘴裡得出他在撒謊的結論。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其他人紛紛說道:“陳千總說的沒錯,他沒有欺騙你。”
聽到這裡,陳家兄弟的臉色變得極爲精彩。
時而驚懼,時而憤怒,時而後悔,看得其他人大笑不已。
“莫非陳中軍後悔了,如果陳中軍後悔的話,本官可以放陳中軍去遼陽投靠女真人,看在今天我們曾經並肩殺敵的面上,本官保證絕不阻攔。”
陳忠語氣森冷地說道,同時一臉蔑視地看着陳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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