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夏帶着孩子們和葉寒琛回到郊外的小別墅,已經天很黑。
可能是因爲今天一天跑了一整天,兩個小傢伙到家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池安夏安頓好孩子們和葉寒琛就累得有些直不起腰了。
可是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叫她心裡亂糟糟的睡不着了。
於是洗完漱,她換上一身寬鬆的家居服,便到了別墅的涼臺,走到在薔薇花下的木質長椅上坐下。
涼臺上有她種的一些花卉和綠植,微風吹過來,風景還不錯。
一擡頭,還能看見澳洲的天空上的一彎明月。
這彎明月和北城的月亮一模一樣。
卻不知道此時此刻,家人和朋友們都還好不好?
這讓她一下想起來,墨厲城中午餐廳外說的那些話,心裡更悶了。
“安夏,記住,我是你永遠的港灣,如果你在這裡過得辛苦,那就快點回到我的身邊來吧!”
男人特別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彷彿還在她的耳邊縈繞。
甚至她還能感受到,男人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際。
是她瘋了嗎?
現在竟然還在想着他說的這些話。
卻不料,身後忽然傳來男子清冷的聲音:“怎麼不去睡?”
池安夏猛地回過神來,一扭頭便看見葉寒琛坐着輪椅的身影朝這邊走了過來。
清輝的月光灑在他乾淨結白的襯衣上,更顯得氣質清貴優雅。
她立刻在長椅上坐正身子,便說道:“我待一會兒就去睡。”
葉寒琛坐着輪椅過來,將手裡的一樣東西丟給她。
池安夏接過來一看,見是一個罐啤酒,便笑了笑就打開了。
這個時候,還真的挺適合喝點啤酒,以前她經常跟林家兄妹在外面喝啤酒,吃大排檔,那種生活簡直無憂無慮。
可是現在那種生活在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個城市裡,除了孩子們,她一無所有。
可是她再難過再痛苦,從不當孩子的發泄或者掉眼淚。
因爲她知道,辰辰和月月雖然還小,可是卻都非常聰明,她難過會影響孩子的情緒。
所以每次她都是忍着、忍着、在忍着,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
葉寒琛也開了一罐啤酒,連着喝了兩口後忽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已經見過墨厲城了?”
池安夏正在拉開啤酒的手指尖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不過她也沒有打算隱瞞他,於是點頭說道:“是,見過了。”
這一點好像並沒有出乎葉寒琛的意料。
看來,墨厲城這次來澳洲的目的果然是奔着池安夏的。
“如果你已經見過他了,也沒有關係,畢竟你們見面是遲早的事,不過你在飯桌上問我的那些問題,的確是我有所隱瞞,但是我也是爲了讓你安心在澳洲待下去才那麼說的。”葉寒琛邊自己開了一罐啤酒,邊說道。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不想我擔心。”池安夏打開啤酒,喝了一口。
“墨厲城還跟你說了什麼?”葉寒琛語氣淡淡地問道。
“還能說什麼?他希望我能回到他身邊去。”說到這,池安夏不禁想自己拍賣鑽戒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可是後悔也晚了,就算不是這件事,墨厲城也遲早能找到她。
葉寒琛聽着她這麼說,兩隻手緊捏着易拉罐的力道不由得緊了幾分。
沉默片刻,他纔再次開口說道:“可你應該還記得,你和他是叔侄女關係,就算你現在已經想開了,不計較墨家和薄家的兩代恩怨,也不計較別人在你背後指指點點嗎?更可況你還有孩子,就不爲他們將來考慮嗎?”
聞言,池安夏身子猛地怔了下。
是呀,她和墨厲城還有這一層關係呢。
她跟他回去也不能像正常的夫妻,孩子們也因此在別人面前擡不起頭來。
最重要的事,他自始至終對她都沒有付出過真心。
他的好、他給的一切都是陰謀和算計!
所以她纔不要回到墨厲城身邊!
如此想着,池安夏將手裡的啤酒拿起來,一仰頭,咕咚咕咚連着喝了好幾口。
可是這個動作卻一下讓葉寒琛看的入迷了。
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可也是性感的。
微風下,她五黑的髮絲微微凌亂,薄薄的衣衫勾勒着美妙的曲線,每一個動作都若有若無地帶着女人成熟嫵媚的韻味。
尤其是連着喝酒的動作,白皙的脖頸和雙肩徐徐顫動,叫人瞎想。
葉寒琛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初見池安夏的場景。
當天正好是他和前任女友約定見面,卻不料對方久等不來。
最後那個女孩還發短信說,和他沒有未來所以分手吧。
可想而知,那一天他的心情多糟糕,卻不料池安夏忽然坐在自己對面,然後就開始做自我介紹,好像還把他認錯了。
這時那場烏龍相親,也讓他認識了她。
也是因爲那一次,他就開始注意她了。
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但是和她相處,他一直覺得很舒服,也很輕鬆。
就見池安夏一直將整罐啤酒喝完了,放下空罐,還打了一個酒咯。
葉寒琛這纔再開口說道:“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跟他見面了。”
池安夏腦袋有點發暈,隨口就說:“你說的輕巧,他是我想不見就不會見的嗎?”
她都已經躲了6年了,還不是被他一下就找到了?
難道還要帶着孩子們繼續東躲西藏嗎?
她不要,也不想再逃避了。
大不了,她就跟他走司法程序,她只要孩子,其餘什麼都不要了。
可是這樣的答案卻讓葉寒琛不滿意,立刻嚴肅地說道:“可你別忘了墨厲城是什麼樣的男人,他的心有多黑你不知道嗎?到現在爲止,薄家和池家兩家都還被他控制着,難道你想讓薄老爺子留下的最後這筆遺產也白白送給墨厲城嗎!”
“可以,他拿去好了,我明天就簽字,全都給他!”
池安夏生氣地說着氣話,從葉寒琛手裡奪過那罐啤酒又喝了起來。
這讓葉寒琛猛地一怔,那罐啤酒他可是喝過的。
看她今天純粹是想自己把自己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