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道:“之前是皇上剛登基,太后娘娘怕皇上年少荒唐不敢納那麼多美人。如今皇上親政,自然要延續龍脈。”
周惜若紅脣一勾,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太后果然是爲了齊國用心良苦呢。”
秀女選秀,一選,二選,最終由楚太后與皇后親自定了新入宮妃名單。龍越離並未過問多少,看樣子也默認了楚太后所爲。如今秦齊兩國交戰,身爲一國之君也的確是要拉攏齊國各地的世族與官宦人家。一番封賞下去,宮中又熱熱鬧鬧,美人如花,爲春日多添了一番盛景。
那一日,新進妃嬪前去拜見皇后。皇后的中宮中熱鬧非常。周惜若也前去,因得是正式見過新進妃子,原本各宮的妃子都需按品裝束。周惜若穿了一件明紅色六副宮裝,頭梳了朝鳳髻,兩邊各簪了一支雀兒銜枝金步搖。她端坐皇后下首,明眸掃過殿中,果然看見各宮原本的妃子都在,只是神情各有不同。
虞嬪與周惜若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好奇之色。這一批的宮妃只有太后與皇后見過,那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等等都宮中的人還未親眼見得廬山真面目。
皇后今日穿着一件明黃色鳳服,身上兩條紫金綬垂下裙襬,頭戴鳳冠,妝容齊整,掃去病容,顯得莊嚴而隆重。
不一會宮人傳來聲音:“各宮嬪妃拜見皇后。”
殿中衆人只見外面珠光耀眼,一片奼紫嫣紅逶迤而來。當先一人身着淺紫宮裝,尖尖的臉,五官絕美,美麗中帶着說不出的靈氣,特別是一雙明眸若小鹿一般,十分楚楚動人。她身着紫色灑金宮裝,身材窈窕動人,骨骼清秀清奇,看着有驚爲天人之感。
她上前跪下參見皇后:“臣妾清月宮元貴人蔘見皇后與各宮娘娘。”
衆人聽得她聲音嬌軟甜美,不禁心生親近之意。虞嬪坐在周惜若下首,低聲道:“這是京城第一美人,袁紫兒。進宮就封爲了貴人,的確是實至名歸。”
周惜若點了點頭,當真是美人,我見猶憐。更妙的是她身姿窈窕,美麗中帶着靈氣,見之忘俗,看來楚太后與皇后對她期望甚深呢。袁紫兒拜見完皇后又前來拜見了各宮嬪妃。
她美眸一掃,看見含笑看着她的周惜若,上前乖巧道:“這兩位一定是雲水殿的蓮嬪娘娘和明溪宮的虞嬪娘娘,臣妾有禮了。”
周惜若與虞嬪兩人各自笑着扶了她起身,又命宮人給了見面禮。
袁紫兒笑道:“多謝兩位娘娘,改日臣妾一定去娘娘宮中玩兒。”
虞嬪連忙道:“這自然是求之不得。”
周惜若只笑了笑,並不接口。
接下來便是第一才女之稱的龐明燕,她長的也不俗,面容秀美,身量嬌小窈窕,她上前見過皇后,看見周惜若,笑道:“久聞蓮嬪娘娘,今日得見果然美麗。”
周惜若見她眼底言不由衷的凜然傲氣,笑了笑:“如何比得上貞貴人,才貌雙全。”
龐明燕只是抿嘴一笑,便坐在了下首。接下來便是依次見過各位新封的嬪妃,果然環肥燕瘦,各有各的嬌美之處。皇后看了一會,忽地問道:“那凌家的小姐呢?”
宮人連忙道:“聽說是病了,不敢前來。已報給內務府了,皇后娘娘忘了嗎?”
皇后想了想,這才道:“是了,本宮事多竟然忘了。吩咐下去請太醫去瞧瞧。賜點藥材讓她好生養病。”
周惜若聽得凌家的小姐沒來,問了虞嬪道:“她被封了什麼?”
虞嬪低聲道:“聽說因爲不是官宦之家,只封了更衣。怕是覺得位份低丟人,託病不想來丟人現眼罷了。”
周惜若點了點頭,她正擡頭,忽地看見殿外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禁多看了一眼。只見一位身穿額黃綠宮裝的少女走了進來。她身材修長,面容秀美,五官明晰,眉宇間皆是磊落英氣,大大方方,行走間幹練利落,少了大家閨秀的羞怯,顯得十分有活力。
她走了進來,跪下拜見皇后。皇后看了她,笑道:“原來是鬱家的千金。所謂將門虎女,如今一看果然此言不虛。”
鬱可月跪下道:“臣妾寧婕妤拜見皇后娘娘。
此言一出,各宮的嬪妃都動容。雖然都隱隱聽聞鬱家的千金被封爲不錯的位份,但是如今真真切切聽來還是心中小小震驚了下。
鬱可月上前拜見周惜若與虞嬪。她看定周惜若,道:“上次臣妾莽撞衝撞了聖駕,還是蓮嬪娘娘替爲求情。臣妾感激至今。”
周惜若微微一笑:“小事一樁。寧婕妤不必掛在心上。”
鬱可月聞言低頭道:“自然要掛在心上的。就算蓮嬪娘娘忘記,臣妾也不會忘記的。”
周惜若笑了笑,只道:“寧婕妤有心了。”
中宮中熱熱鬧鬧,一個早晨該見的新人都見了,皇后也似乎很高興,絮絮叨叨吩咐了許久這才讓各宮的散去。周惜若不習慣簪了那多的朱釵,只覺得腦袋疼,一聽能散了,便扶着額與虞嬪慢慢走出中宮。
兩人邊走邊說話。身後有腳步聲起,虞嬪回頭,看見來人,不自然道:“原來是錦容華。”
周惜若也停住腳步,轉過身看了她。錦容華一雙杏眼盯着周惜若,眼底皆是嘲弄:“蓮嬪娘娘怎麼了?是不是看得美人看得頭疼了?”
周惜若放下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這些秀女一個個如天仙一般,看着賞心悅目,怎麼會頭疼呢。”
錦容華譏諷一笑:“原來蓮嬪娘娘心胸如此寬廣,可是臣妾可是聽說過,皇上很喜歡她們當中的某個人,還親自召見了,只是這事未曾讓宮中人知道罷了。”
周惜若微微一怔之後,便笑了笑:“錦容華果然很有心。這種事都能知道。”
她說着便與虞嬪慢慢走遠了。走了老遠,虞嬪還在頻頻回頭。
周惜若問道:“虞姐姐怎麼了?”
虞嬪皺眉:“看樣子錦容華好像知道了什麼。”
周惜若冷冷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她照樣還是無能爲力,只不過盼着能讓我生氣罷了。”
虞嬪問道:“那蓮妹妹覺得是誰被皇上親自召見了呢?難道是那個寧婕妤?”
周惜若秀眉一皺:“也許吧。”鬱家千金的受封她並不意外,但是封得這麼張揚總讓她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罷了。難道楚太后一點都沒有意見和阻擾嗎?
虞嬪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如今鬱家軍在前邊打仗呢。皇上要倚重鬱家也是出於這個考量吧。”
兩人隨意閒話了幾句便各自回了宮。到了雲水殿中,周惜若由林嬤嬤幫忙卸妝。她看着銅鏡中的自己,不禁微微皺眉。元貴人袁紫兒的乖巧圓滑,貞貴人龐明豔謙虛在外,傲氣在心的恭維,還有那寧婕妤是是而非的感謝,一個個在她眼前掠過,更別提那病得真假難辨,始終不露面的凌家小姐。
林嬤嬤見她走神,問道:“娘娘怎麼了?是不是早起睏倦了呢?”
周惜若把玩手中的象牙雕花如意梳,半晌才道:“沒什麼,在想今日見過幾位美人,果然各有所長。”
林嬤嬤這時倒是不再驚訝,笑道:“再有才華,再有美貌也要皇上喜歡才行。娘娘放心吧。”
周惜若沉吟不語,她忽地道:“今日還與錦容華說了幾句。”
林嬤嬤問道:“她可說了什麼?”
周惜若一笑,幽幽道:“她還能說什麼,只挑着我最不喜歡聽的話罷了。她說皇上私下私密見了一位新進宮的妃嬪。那樣子彷彿篤定我失*在即。只是她的話倒讓我有了警醒。怎麼她消息這般靈通?難不成皇上身邊有了她的眼線?”
林嬤嬤詫異:“不可能!皇上身邊只有信任葉公公,而葉公公不會爲錦容華做什麼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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