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打臉
休息室靜謐了有足足幾分鐘的時間,那些方纔還在鄙視奚落黃亮亮的選手,全是呆呆地望著她,顯然是被她的出場震撼到了。
吳暮雪也看著黃亮亮,更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啃噬著她的心,就像是螞蟻在咬一般,又痛又麻。
吳暮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纔擡起頭來,盡力若無其事地笑道,“亮亮,你怎麼過來的這麼晚,剛剛他們還跟我問起你呢,她們都挺想認識你的。”
“福利院離這裡有些遠,自然沒那麼快。”黃亮亮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出身,絲毫不遮掩。
“亮亮,就你這模樣氣質,你自己不說,我們可真沒人能看得出來,你是福利院裡出來的。”吳暮雪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微微一笑說道。
這簡簡單單的話,卻是激起了不小的迴應。周圍人本來還在見到黃亮亮的震驚中沒有緩過來,此時卻都是被這話惹起了深思,開始互相交換著頗富深意的眼神。
的確,黃亮亮這做派,確實是一點也不像是福利院出身的孤女。她的身世,只怕是很有問題,說不準背後還藏著什麼齷齪不爲人知的事情。抱著這樣的心思,他們再去看黃亮亮,眼神中又多了幾分鄙視和嫌惡。
黃亮亮自然也聽出來吳暮雪話語中的深意,心中不禁感嘆,幾年過去,這吳暮雪的段位也高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連話都說不過她的驕傲小姑娘了,只是自己這兩年已是儘量低調,不跟她產生衝突了,她怎麼還揪著自己不放啊,嫉妒心真有這麼重的嗎?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主動招惹了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吳同學,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福利院出來的怎麼了,我們雖然沒有了父母,但我們還有**和**,他們就跟我們的父母一樣,他們教導我們,養育我們,將我們培養成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你剛剛那話的意思,是覺得他們沒有把我們福利院的孩子們教好?”
黃亮亮這句反問就有些誅心了,吳暮雪一個回答不好,那可就是詆譭**和**,如吳家這樣的家族,正確的政治立場可是極其重要的。
“你別胡說,我哪有那個意思,我又沒說福利院的孤兒們不好,只是說你跟他們不一樣......”吳暮雪急忙出聲辯解道。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就是比他們運氣好了一些,遇到了校長,其實咱們福利院的同學個個都很優秀,只是沒有遇到慧眼識珠的人罷了。”黃亮亮打斷了吳暮雪的話語,輕飄飄地說道。
吳暮雪被噎得半死,也被氣得半死,她從以前開始就沒在口舌之上佔過黃亮亮便宜,這會兒又是被她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
“小雪,你同她說那麼多幹嘛,沒的自降了身份。”正當吳暮雪憋屈無措的時候,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少年忽然開口道。
黃亮亮立馬認出來了他的聲音,就是剛剛在休息室裡一起奚落她的那個男聲。
那少年看黃亮亮正拿眼角在瞄他,那張清秀的臉上立即堆滿了惡意和鄙視,“我又沒說錯,你不就是個孤兒嗎,沒爹沒媽,小雪你也是心善,剛就不該和她搭話,倒是讓她以爲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了。”
如果說吳暮雪的鄙視還是比較婉轉,比較有腔調的話。這位少年的輕視那就是恨不得把輕視兩個字擺到黃亮亮眼前,幾乎已經淪爲人身攻擊了。
黃亮亮前世的社交場裡,幾乎不會出現這麼小兒打架般的招數,一時怔了一怔,還不知怎麼回話好了。
不過還沒等黃亮亮說話呢,休息室外就又走進來一個人,她明顯也聽到了少年的言語,十分不客氣地就開口道:“林遠,你老實點吧,這又不是你家,輪得到你這麼大剌剌地說話嗎。”
衆人俱是驚愕地朝著門口看去,只見穿著藍色百褶裙的秦宛瑜正慢悠悠走進來,臉上的表情滿是不屑。
吳暮雪一見是秦宛瑜來了,方纔還準備看好戲的表情頓時一收,也是微微皺著眉頭道,“林遠,你方纔說的那些話確實有些過分了,亮亮雖是孤兒,卻能上進,正值得我們學習呢。”
就從說話的方式,兩個人的性格倒是鮮明地表現了出來了:吳暮雪明顯比秦宛瑜會做人一點,說話都是儘量不得罪人的。秦宛瑜明顯更心直口快,看不慣的就直接開懟。
黃亮亮也沒動氣——這就像是她前世養的那隻純種的大白貓,搗亂的時候她也不會動氣一樣,她卻不想把事態繼續擴大下去了,因爲剛纔她進來的時候沒關門,現在外頭已經有大人聽到大人已有人看了過來,不論她佔理不佔理,在這樣嚴肅的場合鬧出糾紛,總是不太好的。
“我確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黃亮亮表情平靜地說道,“只是我不知道這位......林同學,你的優越感是從哪裡來的,你若是覺得和我說話就降了身份,那今日的比賽你也索性別參加了,對你來說,和我同臺比賽不是更降身份嗎?”
眼看著那林遠越來越黑的臉色,黃亮亮也沒打算到此爲止,又加了一句,“說實話,我很想問一句,林同學,你真的懂得書法嗎?我覺得你這個脾氣性格,實在是不怎麼合適練書法的。”
林遠面容扭曲,卻是一句話都答不上來。秦宛瑜在一旁抿著脣,很明顯在忍住笑意,最後還是吳暮雪打了圓場,“亮亮,林遠也不是故意的,你們就各自少說一句吧。”
但按林遠的性子,吳暮雪這話只會越發的刺激他,他“霍”地站起身來,到是把黃亮亮嚇了一跳,心想著這小子不會是說不過她就要打人吧,她正想著他只要走過來自己就往門外跑,卻見林遠忽然輕蔑一笑,“呵,就算你書法寫得好又怎樣,你還能靠著書法吃飯嗎,就算今天你能和我們同臺參賽,十年,二十年之後,你只能擡著頭仰望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