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芝看著砸落在椅子上的茶杯,和飛濺出來的茶水,只是冷笑著,嘲諷地問道:「怎麼?老夫人是被我說中了痛處嗎?董家在我眼裡就是這樣的噁心,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寶貝兒子骨子裡到底是個怎樣讓人厭惡的人,我就是早看透了,纔不能忍受同他在一起!」
「弟妹,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看母親都被你氣成什麼樣了,趕緊跟母親道歉,你今日說的話我們都當做沒聽見。」方纔一直沒有做聲的石青青這時候卻站了起來,走到了江明珠身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脊安慰著,佯裝發怒地對著田桂芝訓斥道。
田桂芝卻是壓根沒搭理她,依舊是看著江明珠說道:「你以爲我想跟董頤年離婚是因爲我父親的事嗎?你錯了,是因爲他做的事讓我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了,老夫人,我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人在做,天在看,報應不是不報,只是時辰還未到罷了。」
江明珠也同樣看著田桂芝,卻沒有說話,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事,臉色越發的難看,那張滿是皺紋的臉看上去甚是可怖。
石青青一直在察言觀色,也是發覺出了一絲不對勁,立即開口問道:「弟妹,你把話說清楚,三弟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這樣不依不饒的,你們夫妻也這麼多年了,有什麼話是不能攤開來說的。」
「你閉嘴!」江明珠忽然轉頭呵斥了石青青一句,神情越發暴躁。石青青立即就不敢吱聲了,脣角微不可見地瞥了瞥。
「大嫂,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也不必惺惺作態,你若是想知道,我告訴你就是了。」田桂芝忽然就暢快地笑了,看著石青青說道。
她知道自己這個大嫂一直埋怨婆婆偏心小兒子,覺得自己的丈夫不被家族重視,被董頤年這個小兒子搶了風頭,雖然表面上一直做著好兒媳的模樣,但背地裡卻總想給董頤年下絆子,當年她剛嫁進來的時候,這個大嫂就沒少坑她。
石青青明顯有些意動,正要開口說什麼,眼角餘光就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一人,嘴巴立馬就閉上了。
「你怎麼過來了?」董頤年快步走進飯廳內,徑直就走到了田桂芝面前,語氣不怎麼好的問道。
田任之立馬就上前一步,擋在了田桂芝身前,眼神中帶著些仇恨和警惕地看著他。
「你很怕我過來嗎?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我揭發你嗎。」田桂芝厭惡地看著董頤年,語氣嘲諷地問道。
「你說什麼胡話,趕緊回去!」董頤年的眉頭瞬間皺緊,就要伸手去拉田桂芝,將把她帶出去。
田桂芝立即退後了一步,躲開了董頤年的手,厲聲喝道:「別碰我,我嫌髒!」
董頤年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眼神陰鷙地盯著田桂芝。
田桂芝毫不畏懼地與她對視,冷冷開口道:「董頤年,我今天過來就是告訴你和老夫人一聲,我要跟你離婚,不管你們同不同意,這婚我是離定了,我如今是一刻也不願意再和你有夫妻的名分了。」
「你發什麼瘋!」董頤年沒想到前些日子已經妥協的田桂芝今日態度又變得如此堅決,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
江明珠這會兒倒是已經沒像方纔那麼憤怒了,她給董頤年使了一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才又緩緩開口道:「離婚也可以,不過甜甜你不許帶走,她是我們董家的女兒,不能跟著你這個破落戶。」
田桂芝早就想過江明珠或許會用女兒拿捏她,不慌不忙地迴應道:「甜甜再過幾個月就滿十八歲了,她成年了也就不需要父母的監護,到時候她想跟著誰就跟著誰,不管是你們還是我都無法左右她的決定,你們不必用甜甜威脅我,而且你們心裡也應該很清楚,甜甜這些年是誰帶大的,在她心裡,誰纔是她真正的親人。」
「好!好!田桂芝,你倒是想得很明白,你要是不怕連累你父母兄弟,這婚你儘管離。」江明珠看田桂芝心意已決,索性就使出了殺手鐗,用她的父母兄弟威脅她。
「老夫人,你真的以爲憑著董家的關係就能一手遮天爲所欲爲嗎,你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這些年在福利院也不是白經營的,並不是找不到人幫我們田家。」田桂芝完全不受她的威脅,冷笑著說道。
「那咱們就走著瞧。」江明珠也放了狠話,算是完全與田桂芝撕破臉了。
飯廳內的氣氛瞬間就降到了冰點,兩邊對峙著,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桂芝,有什麼話好好說,莫要衝動,」透明人一般的陳芸這會兒又當起了和事老,走到田桂芝身邊勸道,她是背對著江明珠幾人的,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拚命地衝田桂芝使著眼色。
「你今天先回去,好好冷靜一下,離婚是大事兒,總要再好好想想的。」劉芸苦口婆心地勸著,當真是完全爲田桂芝著想的模樣。
田桂芝沒說話,只看著她這個二嫂,自然猜到她是想讓自己先離開,離婚的事情以後再從長計議,但她今日來的主要目的還是爲了要拖住董頤年,算算時間,葉卓然和警察那邊應該也快來了吧。
「是啊弟妹,你還是回去再好好想想吧,今天你這是在氣頭上,可能不太理智,我陪你出去。」石青青不知什麼時候也走到了田桂芝身邊,挽住她的手臂,與她笑得親切,說話間就要挽著她出去。
田桂芝眉頭一皺,就要掙開石青青的手,田任之卻是比她的動作更快,上來就把石青青從她身邊拉開,跟個小牛犢子一般地護在她面前,惡狠狠地說道:「不需要你假好心,我們想走自然會走!今天就是要找你們董家討個說法。」
董頤年這會兒似乎察覺出了事情的古怪,眯著眼看著田桂芝和田任之兩人,眼中流露出的神色慢慢變得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