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芝聞言怔愣了半晌,顯然是沒明白黃亮亮話中的意思。
黃亮亮只能繼續解釋道:「我剛剛說過,我做了個夢,在夢裡,我看到了這個女人,夢裡我還是兩三歲的孩童模樣,而她則一直在我身邊。」
黃亮亮拚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的敘述儘量有條理些,但一想到夢中的那些血腥場面,她又忍不住心悸害怕。
「亮亮,你慢慢說,你到底在夢裡看到了什麼?」田桂芝這會兒終於開始有些相信了,語氣中也透出了許多焦急。
黃亮亮這才慢慢地將她所看到的一切又敘述了一遍,然後情緒又不受控制地激動了起來,「阿姨,您知道嗎,她們都是因爲我死的,那些人要抓的是我,可姨姨拖住了他們,她爲了不讓我被抓,將她的孩子給抱了出來,讓那些人以爲那就是我。」
黃亮亮的氣息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整個胸脯更是劇烈起伏,她似乎是受到了小黃亮亮的影響,心中的那份愧疚,怎麼都無法釋懷。
如果不是她,保姆的孩子就不會犧牲,這份自責和愧疚有多深,她心中對自己的母親的怨恨就有多大。
「亮亮,你別著急,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已經過去了,就算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但那並不是你的錯,你千萬不要自責。」田桂芝看出黃亮亮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又是輕撫著她的脊背安撫道。
兩人正說著話,福利院阿姨就領著醫生過來了。
黃亮亮和田桂芝便都沒再說什麼。醫生給黃亮亮又詳細檢查了一下,量了體溫,確定她的燒基本已經退了,身體除了有些虛弱和脫水之外,沒有什麼大礙,再休息一日就可出院了。
田桂芝送走了醫生,便對那福利院的阿姨說道:「亮亮已經沒什麼事兒了,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那阿姨心裡自然是巴不得,畢竟醫院這地方,沒事兒誰願意長待啊,不過嘴上還是裝模作樣地又推脫了幾句,這才離開了。
等又剩下黃亮亮和田桂芝兩人,田桂芝纔看著已經安靜下來的黃亮亮說道:「你燒纔剛剛退,先好好養身體,不管什麼事,等身體養好了再說。」
黃亮亮卻只是搖頭說道:「我已經沒事了,若我在夢中看到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那些要殺我的人便真是喪心病狂,他們不弄死我,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我甚至懷疑,這一次我遇到的事情,說不定幕後也有他們的影子。」
田桂芝聞言大驚失色,「怎麼會?不是說撞你們的是那個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女人嗎?她怎麼可能跟害你的那些人有關係。」
「這只是我的猜測。」黃亮亮垂著眼說道,「畢竟這次的事情有許多讓人想不明白的疑點,那瘋女人逃出來之後,怎麼能那麼快就逃開追捕的警察,她又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找來了一輛車,最讓我想不通的事,她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車子會開去哪裡,又怎麼就那麼巧,正好在那條路上等著撞著我們。這其中有太多的讓人想不明白的疑點,我不相信,就憑她一個人,可以做到那些事情。」
田桂芝聽著黃亮亮的這些分析,也覺得那個瘋女人想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沒有其他人的幫忙,確實不太可能。
「可惜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不然說不定還能從她嘴裡問出點什麼。」田桂芝有些惋惜地嘆了一句。
黃亮亮確實神情冰冷地說道:「她一個瘋子,恐怕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而且她就算說了,我們又怎麼可能相信一個瘋子的鬼話。」田桂芝知道黃亮亮對黃婷是極痛恨的,便也沒再說什麼了。
「若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那你如今的處境不是依然十分危險,那些惡人的手已經能伸到燕京來了,我看我們還是早些去找沐先生吧。」田桂芝心中十分擔憂,便與黃亮亮提議道。
「讓我再想想……」黃亮亮這會兒思緒亂的很,從前這種時候,黃桑總會在她身邊幫她想好一切事情,但如今只剩她自己一個人,她只能更加謹慎,因爲只要有一步走錯了,她便可能丟了性命。
傍晚的時候,董甜和田任之兩人匆匆地趕到了醫院,看到臉色蒼白,虛弱地躺在病牀上的黃亮亮,兩人俱是十分擔憂。
「你們怎麼過來了?」田桂芝看到兩人,微微有些不滿,她就是怕兩個孩子擔心,才特意沒告訴他們黃亮亮生病入院的事。
「姑姑,亮亮都病成這樣了你怎麼也沒跟我們說?要不是周阿姨告訴我們,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呢!」田任之顯然對田桂芝很有意見,氣鼓鼓地質問道。
田桂芝只是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亮亮只是普通發燒,又不是生了什麼大病,而且告訴你們有什麼用,你們也不能來照顧亮亮,有我照顧著不就行了,你們要是不來,明天我也就帶著亮亮出院了。
田任之依舊不服氣,還要理論什麼,董甜卻是拉了她一下,笑著說道:「媽說的有道理,亮亮生的也不是什麼大病,有媽照顧這就夠了,媽不告訴我們不也是爲了不讓我們擔心,耽誤了學習。」
田桂芝聽著女兒的話,氣順了一些,但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你晚上還有晚自習吧,一會兒看完了就早點回去,別耽誤了上晚自習。」
董甜自然十分乖巧地應了。黃亮亮怕田桂芝還要繼續教訓董甜和田任之兩人,便立即開口說道:「阿姨,我肚子有些餓了,晚上想喝些粥。」
田桂芝的注意力立即就又回到了黃亮亮身上。「你這兩天都是打的營養針,確實沒有好好吃飯,你等著,我去食堂看看,有什麼爽口的小菜,給你配著粥吃。」
這般說著,田桂芝就起身準備去食堂,離開之前,還與董家姐弟招呼道,「你們在這裡好好照顧亮亮,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