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麼愣愣地站在那裡,感嘆着現代人的創造與成就,回想着昔日兄弟們一起的情景。
卻不想一個黃色的圓球彈跳過我的眼睛,落到那車來車往的路中央,一架車從它上面輾了過去,砰的一聲,那圓球被壓得爆開,一個小孩子從我身邊鑽出來,跨下那矮矮的臺階,伸出胖乎乎的笨拙小手,邁着還不穩健的腳步,晃着奔向那被壓扁的球。
一輛車急馳而來,嘟嘟的叫聲使那小孩回過頭去,一雙海水般幽藍的眼睛天真的看着,肥都都的小嘴裂開,兩瓣潔白的小門牙包不住的口水流了下來,手卻伸向的貼在地上的球。
滋………………一陣刺耳的燥雜聲拖着長長的餘音尖刀一般的刺進我耳中,我擡起頭來,那車身下的四個圓輪瞬間停止了轉動,只是那車依然以極快的速度在路上滑行,在它後面拖出四道黑黑的劃痕。
一個二十多歲的魔族少女在車裡身子使勁的向後仰,雙手死死地抓在她前面的一個圓盤上面,以最快的速度轉動着,車瞬間偏離了航道,向着路邊衝來,只是距離實在太短,無論如何都免不了撞上那小孩的命運,當然還有我。
那魔族少女眼裡一片絕望,爲無法扭轉即將發生的悲劇而感到絕望。她的手轉動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極限,她然正極力想要避開那小孩。她看向路邊的我,眼裡閃過一絲無奈與歉意。
我皺着眉頭,冷冷地看着一切,那小孩彎下身去,他的手一點點地接近那球,那車一點一點地接近他的身體。我可以想像出一副畫面,當車與小孩相撞,那小孩會飛起來,以一息數十丈的速度拋飛,砸在數十丈之外的地上,而在他落地撞成一堆爛肉之前,他早已死去多時,因爲那車的撞擊所產生的破壞性,將會在接觸的瞬間將他全身的骨頭都撞得粉碎。
啊………………
一聲絕望尖叫在離小孩只有數寸距離時響起,如同宣判悲劇的不可逆轉,那尖叫聲悽慘無比,如同有無數把刀正在她身上割一般撕心裂肺,似乎經受車禍的是她而不是那小孩。
我一步跨過所有的時間與距離,那車已經觸碰到小孩的衣服,在下秒來臨時之前,我將那小孩提起來,放到身前,左手伸出輕輕抵在那車的前面,瞬間的阻力使那車被擠壓得縮短了十幾寸,車身四周出現無數折皺,但車再沒有向前再進一分。
我拿開手掌,一個清晰很可以看清掌紋的手印深深地陷進車體裡面。車裡的魔族少女身體猛地向前一傾,在她即將撞上她前的圓盤時,一個白色的氣襄充出來,瞬間鼓起擋在她的前面,將她的撞力完全化解。
她似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軟倒在坐位上,雙眼無神地看着我手裡的小孩,似乎很難接一場災難就此消於無形,她眼裡隨即現出安慰的神情,她伸手解開攔在身的帶子,然後推開車門。
砰!伴隨一聲巨響,車劇烈地震動起來,少女身次前傾撞在她前面的氣囊,然後滑過氣囊撞在最前面的一塊透明的板上,她身體一軟倒回坐位上陷入昏迷裡。
砰!砰!砰!……巨響一聲一聲和緊隨其後,甚至我腳下的大地都開始震動起來,這真是一場無比壯觀的奇景,數十上百輛車全撞在了一起,每一輛都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壞,車身都變了形,有些還冒起來濃煙,有的甚至竄起了火苗。
轟隆隆……一輛最嚴重的爆炸開來,他裡面的人還沒來得及爬出來便已被火舌吞沒,他在火中慘嚎,掙扎但很快就失去了動靜,一股焦臭瀰漫在空氣中。
爆炸產生的強大氣流將它旁邊的幾架車都掀滾在空中,落地時依然餘勢不斷地翻滾出七八丈遠,車身再沒有一處完好,都變了形,碎片散落一地。
強勁的熱浪涌來,裡面依然蘊含着巨大的殺傷力,被波及的人被掀翻在地,有些直接摔在地上,滿臉是血,有些撞向旁邊的人羣,或是車上或多或少都受到一些傷害。
無數的人慌亂的找地方躲藏,有的直接跑到遠處,直到沒有危險才停下來觀望。但更多的人卻不顧一切都奔入險境,將那些受傷的人救出來,一個大漢帶着四五個人生生將一架變了形的車掰開,將裡血淋淋的人拖出來。
面對劇變平靜如被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是我手裡提着的小孩,他將一個母指含在嘴裡,茲茲有味地吸着,那神情十分的享受,眼睛在那些東倒西歪,殘破不堪的車輛之間來回地看,就像看待一個個好玩的玩具。
我將他放在地上,一個女人身後竄上來,將他抱在懷裡,不斷在他那細膩的小臉蛋上親聞,那女人臉頰還掛着淚水,口中喃喃自語,當他擡起頭來看向我時充滿了無限的感激,我淡淡一笑。
天下的母親還是一般的偉大,我那拉着弟弟跑了很遠很遠,回頭時依然看到母親興慰的笑臉,隨後卻倒下魔族的刀下,我這一都不曾忘懷過那個情景。
我漫步走出那已經慌亂到極點的道路,傳入另一個方向,依然順着那些矩陣的邊緣,隱隱的還是能聽遠處傳來的驚呼,我嘆了口氣,雖然現代人在器的方面走得很遠,但由於他依然侷限於規則之下,所以輕微的動晃與災難足以讓他們瞬間殞命,看來還是自身的強大好啊,至少規則之內的事永遠都不可傷害到自己。
可是我依想不明白那車爲什麼會暴炸,只是輕微的碰撞便足以摧毀它內部的陣法,看來那佈陣的人的修爲確實也高不哪裡去。少昊的那輛車就遠不是他們現的車可以比擬的,無論是速度還是防禦能力,現在的車精緻是精緻了,可是在實用方面卻真的差了好,應了那句古語啊,華而不實。
我漫無目的的走着,只是想四處看看,瞭解一下魔族後裔的生活,身後依然跟着很多的魔族後裔,他們從我落地就跟,見證了我救人,也見證的災難的發生,見證了有人的死亡,也見證了我的淡漠。
我看着水池思索發呆時他們好奇不解,似乎難以理解我的無知,我救人時展示的能力他們驚懼震憾,似乎難以想像我的神迷。
我不知道他們要跟到什麼時候,想跟就跟着吧,反正只要他們不顯現出敵意,我就不會爲難他們,再有就算他們存有敵意又能如何?
我再次停了下來,眼前又是我不瞭解的東西,這東西很特別,近在眼前卻幾乎看不見,只有當我的手觸摸上它才能感知它的存在,它竟然是完全透明的,我懷疑這是不是就是傳說裡的琉璃精晶,那是太古時期曾經出現過的一種物質,其堅硬程度超乎想像,據說用琉璃精晶煉製的神器無需加持任何的咒語與元力,憑錯本體的力量就可以輕易破開空間。
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努力,可是一直無法重現太古時期的那種煉器水準,我們這些兄弟姐妹裡煉器修爲最高的媧,曾經煉出比較接近的琉璃黃晶,雖是透明但依然隱有黃色蘊在其中,而威力更是與傳說相去甚遠,她的琉璃天火罩雖然威力驚人,但是遠達不到只憑器的物質力量跟本無法破開空間。
看着眼前這完全透明的琉璃精晶,我不禁感嘆現代人的煉器水平,而且他們也實在是奢侈,竟將如此巨大的琉璃精晶一面接一面的立起來,似乎佈置成了某種防禦性陣法,可是保護的東西卻異常的普通,只是一些衣服,那些衣服形式十分的怪異,而且所有的衣服都穿在某種類似膠晶雕塑而成的人像上,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依稀可以看出五官,只是雕了個大概,沒有細化到嘴角鼻翼眼睛眉毛,只是雕了個神似。
等等!我心中一動,難道那些衣服竟是和我的補天衣一般是無比珍貴的極品聖器?纔會使用琉璃精晶來佈陣守護?
有可能,實在是太有可能了,不知道它們和我的補天衣相比怎麼樣?
想着我的指尖不自覺地略加了點力,只聽到砰的一聲脆響,那些精晶佈置而成的陣法剎時之間崩碎成無數的碎片,我一時傻眼了,有些不敢相信。
這防禦力也太差了吧,這就是傳說中的琉璃精晶嗎?
我從地撿起一塊碎片放在眼下仔細端詳,斷口斷參差不齊,但仍能反射出一絲光線。我手上微一用力,便將它輾成一細沫,它的硬度實在太差了,看來這東西只是看上去像琉璃精晶,可是品質卻相差不知凡幾。
那麼這些衣服,我擡起頭來,看來也只是新奇或者僅僅是怪異,並不是什麼聖器了,我的手輕捍着其中一件衣服,指尖三味真火一閃,轟的一下,連同那雕像一起被焚得碴都不剩一點。
我終於得出一個結論,現代的東西,看上去是好看,精緻,甚至有些華貴絢麗,可是真正用起來就不見得是那麼一回事了,唉!就如眼前的的東西,初見之時還真以是傳說中的琉璃精晶,卻連我本體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抵擋不住,更不要說加上我御神訣的威能了。
形似而神非,叫人失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