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誓不爲妾 049 興,百姓苦(三)
安雅轉過頭,不去看那些在瓦礫中逐漸喪失了生命,鮮血淋漓的屍首,站起來,用袖口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她清楚的知道現在並不是她傷心的時候。
在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季節,下冰雹本就怪異到了極點,更何況是如此碩大的一塊。
實在是詭異極了。
她的腳硌在地上堆疊的冰雹中,心沉到了谷底:“莫非是因爲她的到來,打破了這個時空的平衡,纔會出現這樣的異象?”
“不會的。”她搖了搖頭,嘆息着:“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
連日暴雨,原來繁華嬉鬧的平江縣街道上,早就人煙寥寥,寂靜無聲。
可即便是這樣,安雅所到之處仍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被冰雹砸中,倒在地面上的人,起先還在極力的掙扎,沾了血的手指死死的扣住地面,不住的呼喊,不一會兒,周遭都平靜了下去,一片肅靜。
雖然躺在地上的人沒了呼吸,不再動彈,但冰雹仍舊自顧自的砸下來。
一下一下,那種和劇烈碰撞的聲音,將她本就不堪重負的心,擊得支離破碎。
她要怎麼辦?
安雅惶恐極了,難道要她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無辜的鄉鄰,一個接着一個的死在她的面前,而她卻只能站在一邊看着麼?
在這一瞬間,她幾乎就要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任由從天而降的冰雹砸在她的身上,一了百了。
心,是那樣的沉重,壓得她無法呼吸。
“別怕。”身後一個溫暖的聲音響起,輕輕的擁住她,托起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右手接過她手上的油紙傘,輕聲的安撫她:“交給我吧!”
安雅猛地回頭,震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紀阿四,你怎麼來了?”
“軍中將領未得皇命,擅離京中,可是重罪,你還要不要命了?”她急的大吼,緊繃的神經,崩的一聲,斷了。
呆立了片刻,她撲到他的懷中,泣不成聲,手指狠狠的揪住他的衣服,死命的將眼淚灑在他的身上:“你怎麼纔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瘋了!”
紀阿四好笑的看着她,慢慢的撫着她的背,用帕子細細的擦着她的臉,溫柔的勸道。
“好歹是一位從一品的重臣,多少人見了你,那都是要跪下來磕頭的。要是讓他們見到咱們的安大人,像個娘們似的哭鼻子,看以後誰還聽你的話,你還能嚇唬得了誰?”
聞言,她擡起頭來,惱怒的將他推開,怒斥道:“紀阿四,我討厭你!我本來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妹子,什麼叫做像個娘們。”
“哎呦。”話還沒說完,一塊冰雹擦着她的身體,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嚇了紀阿四一跳。
他慌亂的拉着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哄着:“好了,好了,咱們的安大人,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還不行嗎?”
他按住她不安分扭動着的身體,苦笑道:“安大人,你不要再亂動了,我的內力也是很金貴的好不好。”
安雅停了動作,疑惑的問道:“你怎麼會在江南?”
“你在江南,我怎能不在?”
他放開她,指着周圍擡着一些奇怪東西的人,淡淡的說道:“,沒有我,你豈非一事無成,愧疚而死?”
紀阿四將油紙傘遞到她的手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你儘可放心。”
安雅疾走幾步,好奇的去看那些人手中的東西,待她看清,卻覺得訝異極了:“這是如假包換的鋼板?難道這個時代的冶煉技術,竟已彪悍至此?”
“不過就是這幾塊,再多也沒有了?”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紀阿四解釋道:“這是我師傅鬼谷所贈,想必這個世上再也尋不出更多了。”
不多時,紀阿四帶來的人就搭了一座不大的涼棚,齊齊對着他行了一禮,又四散着去搜尋平江縣中存活下來的人。
“他們…”她瞪圓了雙眼,指着那些人,這樣大的冰雹,直直的砸在他們的身上,就和沒事人似的,這是何等的境界?
她在心中哀怨的估算着這些人的武道品級,默然發現,她竟是一個也比不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無奈的問道:“這世上,有你這種無所不能的人真是禍害。”
“若是你從小到大隻做一件事,也會和他們一樣的。”他牽了她的手,帶她到鐵板搭成的涼棚下站定,又幫她收了手上的傘,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是硬身功法,江湖上能練到他們這般地步的絕非少數,沒什麼好驚訝的。”
安雅怔怔的看着他,似是聽不清他的話,“沒什麼好驚訝的?你丫的,這個時代的武者要都是這種級別的,她還混個毛線啊!”
“主上。”驚雲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平江縣內,存活下來的人不足兩成,這些人要怎麼處置。”
紀阿四想了想,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天色良久,這纔開口:“按照師傅的卜算,再有兩個時辰,這場劫難就當結束了。你帶他們過來避避吧!”
“不。”安雅看着天際不斷墜落的“巨大”冰雹,冷冷的說道:“這場浩劫,怕是還未開始。”
“無妨。”紀阿四淺笑着,臉上溫暖的笑容,像是能將一切的冰冷融化:“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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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竹子活生生的將美好的愛情故事,寫出了武俠風,趕緊往回拉拉,親們不要嫌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