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曉霜和小路子被押入大牢,只是沒等端木叡給皇上彙報完案情的經過,這兩人已經在天牢咬毒自盡了。
毒藥從何來?是不是被殺人滅口?後面的主使是誰?
端木叡沒能再繼續調查下去,燕易朔一句‘抓到真兇就行了,這事就到此爲止吧!’就算結案了。
端木叡沒有堅持要查,這再查下去會牽扯到誰,他和燕易朔一樣心知肚明,損了一個三皇子就弄得後宮雞飛狗跳,燕易朔要想後宮穩定,也只能就此罷休。
還有個讓他不能不罷休的原因,齊國正攻打鄭國,鄭國的國君派人向燕易朔求援,燕易朔正頭疼呢。
鄭國和大燕是比鄰,如果坐視不管,任由齊國侵略鄭國的話,燕易朔怕齊國坐大對大燕不利。
燕易朔權衡利弊,決定派兵支援鄭國,他正舉棋不定該派誰去呢!
所以只能暫時罷休,想以此穩住後宮,那麼不管是派皇后孃家的周家軍出征還是派太子外公趙策出征都容易出口。
端木叡瞭解燕易朔的難處,也沒逼他,只是對燕易朔說很喜歡無憂,請皇上允許他偶爾來帶無憂去家裡和端木雲玩玩,燕易朔也不知道是因爲內疚冤枉無憂還是看在端木叡的面子上,準了。
端木叡當即出來,給燕風颺和無憂平了反,還親自到公主樓看無憂,說了這喜訊。
無憂大喜,窩在*上笑道:“王叔這是給無憂開了後門呢,以後無憂嘴饞了就讓人給王叔送信,王叔就來接無憂啊!”
“那當然,不但嘴饞時可以找王叔,生病了也可以派人來找王叔,王叔讓你嬸嬸給你做好吃的!”
端木叡已經看出周文婧不喜歡無憂的事,他憐惜這個聰慧的小公主,本來想和燕易朔要無憂,又怕事情辦不成還得罪周文婧連累無憂,只好退而求其次,找這個藉口可以經常來見無憂。
“丫頭好好休息啊!自己保重!”端木叡嘮嘮叨叨地念了半天,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出來被端木楚笑話道:“老爹,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能嘮叨啊!一點都不像你了!”
端木叡瞪了他一眼,搖頭說:“那是老爹從來沒見過九公主這麼討喜的孩子,哎,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拿你們其中一個去換她,怎麼就那麼聰明呢!哎,就是身子太差……”
他皺緊眉頭長吁短噓,端木楚就好奇地問道:“老爹,以前不是聽說九公主有不治之症嗎?是不是活不久啊?”
端木叡搖頭:“不知道,以前不瞭解她,就是聽太醫們嘮叨幾句,說她經常生病。這次一見感覺傳言不虛,她的身體的確很差,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回頭去了解一下……哎,希望不是真的,如果她……那還真是天妒其才啊!”
端木楚很少見老爹誇獎人,這次算是破天荒了吧!從進了無憂的臥室後就沒停止過對她的讚賞,他不由好奇地問:“老爹,你爲什麼那麼喜歡九公主?僅僅因爲她聰明嗎?”
端木叡掃了他一眼,搖頭:“聰明的孩子多了,不見得都讓你老爹喜歡。九公主……怎麼說呢!她身上有許多值得你們兄妹幾個學習的地方,你看看她的房間,還有她寫的字,這些都能表明她的性格不同於一般人。不是爲父打擊你們,就胸襟來看,你們幾個都沒有她的境界……爲父真的很好奇,皇后那種人,是怎麼養出這樣一個公主呢!”
端木叡蹙了眉頭陷入了沉思,端木楚有些不服氣,卻不敢打斷父親的沉思,在心裡暗暗想父親也太高看無憂了,只不過一個小女孩,能有多大的胸襟啊!
他決定有機會的話要好好看看無憂除了聰明還有什麼其他優點。
*****
周文婧當晚就在水榭閣設宴給燕風颺壓驚,象徵地叫了無憂,無憂藉口自己頭暈沒下來,周文婧也樂得眼不見心不煩,拉了燕丹菡、春燕、逢春陪燕風颺喝酒。
燕風颺不見無憂就失了大半心情,敷衍着喝了幾杯就藉口太累想回去休息。
周文婧拉了他說:“三兒,那個說親的事看來要暫緩了,現在齊國攻打鄭國,你父皇決定派兵救援。周將軍的意思是要爭取這個機會,讓你跟去再立戰功……額,你知道這次的事雖然端木王爺給你洗清白了,可是你父皇對你的印象還是沒有改觀。周將軍說讓你再歷練歷練,爭取多立戰功,等做到大將軍,自己手上也有權力辦事就容易多了。你的意思呢?”
燕風颺聽到燕易朔對自己的印象沒有改觀時脣角不自覺挑起了嘲諷的笑,把玩着酒盅也不看周文婧,玩世不恭地笑:“他看我什麼時候順眼過,當年太子墜馬他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巴掌,現在莫名其妙就誣陷我……呵呵,我不走還能留下來討人厭嗎?母妃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吧!”
周文婧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三兒也別難過,母妃知道你委屈呢!可是有什麼辦法,你父皇這麼多兒女,太子只能有一個,有些就註定要犧牲的!”
燕風颺點頭:“我就是被犧牲的?哈哈,憑什麼啊!難道就因爲我不是太子,就要一輩子幫他打仗?那就算我做到大將軍又怎麼樣,不也是他想怎麼派遣就怎麼派遣嗎?”
周文婧笑了:“傻孩子,怎麼這麼說話呢!王侯將相寧有種呼,有本事纔是最重要的!這世上的事啊,朝令夕改,誰敢確定幾年後又是怎麼回事啊?當年母妃也沒想過能母儀天下,現在不也做了皇后嗎?可見這時間沒有絕對的事……”
燕風颺擡頭看她,周文婧眼裡滿是自信,燕風颺一凜,這算是周文婧的許諾嗎?願意助他登上太子之位,甚至皇位?
這算是跟了周文婧這麼多年來周文婧第一次給他清楚的承諾,以前都是模棱兩可的敷衍,是在觀察他能不能堪大用吧!
燕風颺低頭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瞭解周文婧爲什麼在這時候給她許諾了。
他已經十五,太子也大了,這次齊國之戰趙策也想把燕宗颺帶出去立戰功,打贏了這場戰,太子在大燕,鄭國都會贏得良好的聲譽,也爲他坐穩太子之位奠定堅實的基礎。
而他,如果想翻身,也只能出去立戰功,把自己的命運牢牢地和周文婧的利益綁在一起纔可能贏得最終的勝利。
周文婧已經看到了未來的趨勢,所以不再吝嗇付出承諾,也算承認彼此是一條船上的戰友,只能患難與共。
“束家那孩子你也別擔心,你要真喜歡她母妃會給你留着的。”
周文婧見他不說話,以爲他在想着擱淺的婚事,拍拍他的手說:“束家老頭是隻老狐狸,形勢未明的時候他決不會做出決定的,你就放心去立功吧,母妃保證你回來之前任何人想娶她都不可能!”
話說到這樣,燕風颺也沒什麼好說的,起身行禮:“謝謝母妃成全。”
周文婧又安撫道:“你的王府母妃過幾日等你父皇身體好些就幫你提,一定會給你找個好位置的,等你回來一切都幫你弄好,你就放心吧!”
“謝謝母妃!”燕風颺看到春燕、逢春笑得合不攏嘴,心下茫然,這就是長大嗎?
建了王府,以後回來就不能住在皇宮了!如果再娶了王妃,他就有了自己的家,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頭腦裡一片空白,他無法想象這幾個女人懷了他孩子的樣子,他也無法想象自己怎麼和她們生活在一起。
春燕、逢春,再到束雲鳳,她們和他朝夕相處……爲什麼一想到這樣的畫面,他就覺得提不起勁呢!
燕風颺下意識地看向窗外,對面公主樓一片黑暗,無憂在睡覺嗎?是不是冷得又蜷成一團?
這一走如果又是幾年,那麼回來時,還能看見她嗎?她還會活着等着他回來嗎?
又或者,他回來,她卻嫁了人!
端木楚……衛襄……司馬雲開……符文堅……
燕風颺腦子裡閃過三山優秀的男子,臉色越來越黑,發現這些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