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雲越說越難過,越想越絕望,昔日無憂沒做娘娘,做公主時三人相處親如姐妹,什麼苦都吃過了。
現在無憂做了娘娘,自己和弄巧眼看也有好的歸宿,眼看日子越過越好,可是三人卻越反而疏離了。再這樣下去,就算她再好,以後沒了無憂和弄巧,她又有什麼意思呢?
纖雲想到絕望處,忍不住抱着無憂傷心地放聲大哭,叫道:“娘娘,我不做什麼官員了,我也不嫁人,你快清醒啊!你幫弄巧想想辦法,你那麼厲害,聚龍陣都能被你逆轉了,你還有什麼做不到的!你醒醒,我不要你這樣睡……你起來,我們去看弄巧,我想回到以前的日子,我們三人快快樂樂的……你不是說還要帶我們走遍世界嗎?我們帶着小皇子、小公主,離開這……只要你能好起來,我什麼都不要!”
更多的眼淚流進了無憂的脖頸裡,讓她的鼻子也跟着酸酸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無力地依靠在纖雲懷中,只覺得自己的心也撥涼撥涼的。
這的確不正常!
無憂有些清明,抓着纖雲的手問道:“皇上呢?”
難道風颺沒發現自己不正常嗎?他爲什麼不警覺?難道他就那麼忙嗎?
“皇上……有那個鄭媛媛迷着皇上,他還能想起你嗎?”
纖雲憤憤地罵道:“鄭媛媛天天進宮,朝中傳得沸沸揚揚,連我在戶部都知道了,你以爲還有什麼好事?”
無憂愕然,正想拉着纖雲再說什麼,外面傳來了玉葉的聲音:“皇上駕到!”
纖雲拉着無憂,強硬地說:“娘娘,一會皇上進來你讓皇上給你換個寢宮,我覺得這寢宮一定風水不好,要不然你怎麼可能這麼嗜睡……”
無憂抓住她,抵擋着自己的睡意,輕聲說:“去找魏晨,楊奇,先去看弄巧,記住,別和其他人說!”
纖雲愣了一下,剛要細問,燕風颺已經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鄭媛媛和端了食盤的黃沄。
燕風颺一進來就急急叫道:“憂兒,你醒了?”鄭媛媛和黃沄也是一臉關心的樣子。
纖雲趕緊放下無憂起身行禮,燕風颺擺了擺手,在*邊坐下,伸手抱住無憂,急叫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老遠就聽到有人哭?”
無憂倚在他懷中,剛想說話,鼻間裡鑽進了一抹異樣的脂粉味,看到旁邊光彩照人的鄭媛媛,她的話到嘴邊了又咽了下去,想起纖雲說的話,心沉沉地落了下去。要有多近的距離,燕風颺身上才能沾上脂肪味呢?
“皇上,是我在哭……”纖雲見無憂無精打采地磕上眼,就上前兩步跪下說:“皇上,奴婢是看到娘娘成天睡着,又想起了弄巧……傷心,所以才忍不住哭!皇上,娘娘這樣嗜睡很不正常,求皇上想想辦法,救救娘娘吧!再這樣下去,奴婢怕娘娘有一天一睡不醒啊!”
纖雲說着就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哽咽着:“奴婢請求……求皇上免了奴婢戶部的官職,讓奴婢回來照顧娘娘吧!娘娘這樣……奴婢看着心疼啊!”
燕風颺愣了愣,還沒說話鄭媛媛就搶着說道:“纖雲,你怎麼能這樣?娘娘在宮裡有皇上,還有很多宮女照顧着,不缺你一個!可是戶部的官職可是娘娘,皇上力排衆議才讓你當上的,朝中多少大臣都在看着你,天下又有多少女子以你爲榜樣。你說一聲不做很簡單,可是那些反對女子爲官的大臣會怎麼看?有你這樣任性的先例,以後皇上還能讓女子做官嗎?”
“就是啊!回頭那些反對女子爲官的大臣就該拿這事說皇上了!娘娘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費了嗎?所以,爲了皇上,娘娘的希望,爲了天下女子能爲官的希望,你都不能說不做!”黃沄也跟着勸道。
纖雲遲疑了,她當然知道自己到戶部做官頂了多少壓力,就是爲了給無憂和天下女子爭口氣,她才比別人努力,眼見自己漸漸在戶部站穩,這時候說放棄等於前功盡棄,她也捨不得啊!
“娘娘有皇上照顧,你還不放心嗎?”
鄭媛媛有些不平地說:“你說你心疼娘娘,皇上就不心疼嗎?你沒看到皇上每天爲娘娘嗜睡多擔心!皇上每天都要操勞國事,多晚都要過來看娘娘,宮裡誰不知道皇上心疼娘娘,你這樣說要讓別人誤會了,還以爲皇上不管娘娘的生死呢!”
纖雲看了一眼燕風颺,又看了看他懷中昏昏欲睡的無憂,遲疑道:“我不是這意思,皇上對娘娘的喜歡我都知道……皇上……可是你不覺得娘娘這樣嗜睡不正常嗎?皇上,還是想想辦法,讓娘娘清醒吧!就算是爲了小皇子,小公主……娘娘都不能再這樣睡了!”
燕風颺剛纔就爲鄭媛媛的話有些心煩,纖雲是在抱怨自己不關心無憂嗎?可是就像鄭媛媛說的,自己哪有不心疼無憂,御醫都請了幾次給她看病,可是御醫都說無憂是正常的孕婦反應,身體沒什麼大礙,還要自己怎麼關心她呢!
低頭看,懷裡的無憂又睡着了,燕風颺無奈地看向纖雲,說:“纖雲,朕不是不關心娘娘,可是你也知道,娘娘身體特殊,別忘記在趙國時烏大師他們都說娘娘睡着也是修行,或許娘娘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孕育兩個孩子。你的擔心朕也知道,朕也同樣的擔心,可是如果這樣對娘娘纔好,我們也不該大驚小怪吧!好了,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朕就讓人送信給烏大師和諸大師,讓他們來看看娘娘,行了吧?”
“謝謝皇上”!纖雲也沒更好的主意了,只能指望烏先和諸剛前來,有他們兩人的判斷,她才能放心。
“行了,戶部那邊的官職你還是繼續任着,就像媛媛說的,要給天下女子做個好的榜樣,不能任性地想做就做,不做就不做的!這樣就辜負了娘娘的一番苦心!”
燕風颺揮了揮手,示意纖雲可以告退了。
纖雲看看黃沄和鄭媛媛,依然跪着,一咬牙稟道:“皇上,奴婢爲娘娘提個請求,可以嗎?”
燕風颺詫異地看看她,頜首:“什麼請求?說吧!”
纖雲磕頭說:“皇上,奴婢想請皇上給娘娘換個寢宮,換批宮女侍候……說不定娘娘就會好了!”
燕風颺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反問道:“纖雲,你什麼意思?你在懷疑什麼?”
纖雲急道:“纖雲沒有懷疑誰,只是……皇上……奴婢是想說不定娘娘是和這個寢宮犯衝,換個環境說不定就好了!皇上,這不是很麻煩的事,皇上不也心疼娘娘嗎?爲了娘娘,就試上一試又有何妨?”
燕風颺盯着纖雲,她臉上的淚水還沒幹,眼睛紅紅的,那份焦急很明顯地掛在臉上。想到這是跟隨了無憂多年的人,無憂都是將她當親姐妹的,她對無憂的關懷也是發自內心沒有惡意的,他心裡對她的惱怒就沒了。
沉吟了一下,也覺得纖雲說的有理,有用沒用,試過才知道,試試的確沒什麼,他頜首:“好吧,朕就依你,一會就給娘娘換寢宮!你就放心吧!”
纖雲斗膽又說了一句:“皇上,還有換宮女的事……纖雲想皇上和楊爺要幾個人來侍候娘娘,楊爺那邊的人纖雲更相信一些!”
燕風颺聽懂了纖雲的暗示,楊奇的人就是無憂的人,無憂是金門教主的女兒,這事很多人都知道,可是無憂還是巫門的門主,這事知道的人就僅僅幾個了。
纖雲這是暗示她不信任皇宮裡的人,想讓燕風颺調幾個巫門的人來侍候無憂,燕風颺想到當年太子身邊都有殲細,無憂身邊也難保沒有別有用心的人,爲了無憂和孩子的安全,就依了纖雲也沒什麼。
他又頜首,說:“嗯,朕都依你,回頭就去找楊爺,你就放心去做事吧!”
纖雲這才磕頭謝恩,起身看了一眼黃沄和鄭媛媛,轉身走了。
黃沄看她走遠,就一聲不響地跪在燕風颺面前說:“請皇上治罪……”
鄭媛媛驚到:“黃沄你做什麼?”
燕風颺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黃沄掉下了淚,哭道:“剛纔纖雲不是說讓換了侍候娘娘的人嗎?奴婢也是侍候娘娘的,纖雲懷疑奴婢,奴婢自請懲處,以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