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日·阿列克謝。
聽到這個名字,索什揚眨了眨眼,如果他沒有記錯,當場父親的手稿裡記載,這位祖先曾經加入帝國的遠征軍,參加了對烏蘭諾綠皮的戰鬥。
而按照時間,那個時候流浪者艦隊還存在。
或許當年還發生了許多事,或許內中還有許多隱情和秘密,但對於現在的索什揚而言意義已經不是那麼重大了,反而是艾蓮娜口中那突然出現並毀滅了綠皮的神祗更讓他在意。
“那究竟是什麼?”
“這個答案要你自己去找,因爲陛下也從未對我明說此事,我唯一知道的是,從那天之後,陛下那位神秘的朋友就再也沒出現過。”
索什揚看着艾蓮娜的臉,不確定對方是否實話實話了,不過到這一步也足夠了。
總歸會有更多線索的。
“我明白了,感謝您告訴我那麼事,艾蓮娜夫人。”
“嗯,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理解這份責任的重要。”
“我會的。”
索什揚輕嘆一聲。
“對了,我想要借穆護一用。”
“怎麼了?”
索什揚隨後把烏蘭胡達的事和艾蓮娜說了一遍。
“那些技術異端心眼多着呢,帶上穆護會保險一些,它對付各種機械應該沒問題。”
艾蓮娜微微點頭。
“那你就帶上它吧。”
“多謝。”
索什揚說完,便邁開步子準備離開維羅妮卡的臥室,這時身後的艾蓮娜忽然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帝皇不是神明,一切神明皆爲謊言。”
但索什揚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離開維羅妮卡的臥室後,他選擇前往修道院要塞的下一層,那裡是戰團的監牢所在,大多數時候都是空的,但它也曾經關押着一批人。
排殤星之戰中,有十五名鋼鐵兄弟會的戰士被俘獲,在經過基因覈查後,確認他們都是使用帝國之拳的基因種子改造的新血。
面對這種情況,索什揚也就沒有一殺了之,而是告知了他們真相併收押。
畢竟這些人在混沌戰幫待久了,需要抹掉一些身上的脾氣,因此關押是一方面,索什揚還給他們準備了大量關於帝國之拳和鋼鐵勇士歷史的書籍,還有定時的牧師宣講,就是希望他們對曾經的身份產生隔閡。
當然,認可第十一軍團也是其中一個重要的任務。
算算時間,索什揚覺得差不多到收尾的時候了。
當他來到監獄入口時,十五名穿着銀灰色動力甲的戰士已經站在那裡等待他了,除此之外二連長烏斯塔德也在一旁。
“我答應過,如果你們願意投降我不會將你們打散。”
索什揚掃了一眼衆人,最早被俘虜的那位加里安·克爾正十分認真的看着他。
“但是你們的數量太少,也不足以搭建起一個連隊,因此你們暫時歸二連長指揮,等未來新兵補充上來時,你們就可以作爲一個單獨的連隊存在,用你們戰爭工程上的天賦更好的爲帝皇服務,洗淨你們昔日的罪惡!”
說着,他看向加里安·克爾。
“加里安,你就是這支小隊的隊長,代號爲戰爭鐵砧。”
“是!感謝戰團長您的信任!爲了帝皇!”
其他戰爭鐵砧的成員也一齊高呼。
“爲了帝皇!”
索什揚隨機轉頭看向烏斯塔德。
“你去先安排他們的住所和武裝庫吧,然後讓他們休息兩天。”
“是!”
而在監獄不遠處,則是戰團的禁閉室,此時整個十一連都被關在了這個獨立的區域裡——在進行完戰團的葬禮後索什揚要求他們全部禁閉一個月。
“要閒出事了.....”
薩布林長嘆一聲舒展開四肢,背靠着牀頭板懶散的躺在狹小的牀上。
自他成爲星際戰士的日子算起,也從未睡過這麼小的牀,他必須蜷縮着腿才能勉強躺下,說實話這很讓人不舒服。
他不是一個耽於享樂,但也並不認爲苦修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一件舒適的傢俱絲毫不妨礙他成爲一個殺手。
無奈的歪着腦袋,薩布林任由牀頭上的鑄金小球壓迫着皮膚,過於心事重重以至於沒有察覺到不適。
對於他來說,閒可是比傷痛更加難受的事,而這段時間他也不知道持續多久。
整個禁閉室都被一種特別的黑暗所籠罩,流明燈被調暗,合成焰火在電鍍燭臺中舞動,緊貼着牆壁,引起無數道陰影顫慄起舞。
而在房間的另一邊,正對着牀的椅子靠墊上,放着兩本厚重的書,比薩布林的兩隻手加起來還厚,一本是阿斯塔特聖典,另一本則是戰團紀律條令。
這兩本書,有一本他動都沒動,另一本則只看了三頁就昏睡過去了。
如果非要用這個打發時間,他寧可自殺了。
“唉——”
薩布林把手掌斜抵在雙眼上,房間裡迴盪着通風口風扇那低沉的轉動聲,同時牆壁還不是傳來捶打牆壁的聲音——那是李林的房間,偶爾還有頭頂水管發出陣陣噪音。
這些聲音其實都不大,甚至稱得上微小,但是在星際戰士超人的聽力加持下,如此繁多的噪音源一齊共振甚至掩過了他們自己的心跳聲。
“李林你個天殺的狗東西,能不能讓我靜靜!要不你去錘柯尼斯那邊的牆行不行?”
薩布林轉頭對着牆壁大喊,但捶打聲依舊反覆迴盪,永不停歇。
“你贏了!看我出去後怎麼收拾你!”
他最終咬緊牙關,在發出一道倒吸聲後起身。
薩布林眨眨眼看着一團糟的屋子,地上有一個餐盤,裡面還殘留在三分之一冰冷的食物,一個水壺傾覆在他腳邊,裡面的水都幹了。
他站起身,來到牆邊,牆壁上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鏡子,鏡子裡顯現出一個披散長髮,空洞臉龐的畫面。
薩布林幾乎過了一會兒才認出那是自己。
想到了些什麼,他忽然擠眉弄眼,朝鏡子裡做出了一個絲牙咧嘴的表情——那是他記憶中塔洛斯給他看過的原體的表情。
嗯,還是有那麼三分神似的。
收斂起表情,薩布林對着鏡子裡的面貌撇了撇嘴脣,看來出去後他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
突然,他聽到了門的響動,懷揣着希望,他轉過身,卻看到厚實的閘門上只打開了觀察縫,縫隙後是一雙帶着笑意的雙眼。
“巴赫拉姆!我能出去了是嗎!你一定是告訴我,我能出去了!”
薩布林認出了那雙眼睛,連忙走過去,重重拍打着門,聲音帶着喜悅。
同時,一股香氣開始刺激他的鼻腔和口腔,那是許久未見的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