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克瑞恩·羅提斯非常蔑視這些尖耳朵異形,不僅僅是生理上的,也包括知識上的。
因爲從單純的軍事角度來說,這些艾達的部署實在糟糕,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防守一片區域,即便他們部署了大量的陷阱,卻無法完全發揮出來,或許他們都是合格的掠奪者和殺手,但絕不是合格的戰士,甚至不是合格的士兵。
他們太畏縮,太投機取巧,太小心翼翼,空有良好的工事卻沒有勇氣去防禦它。
最後,紐克瑞恩·羅提斯注意到兩個身材勻稱的身影正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在陰影中起舞,當另一名瘟疫戰士突然倒下時,黑色刀刃的閃光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個戰士的脖子上有一道裂開的傷口,很細但是很深。
巫靈,紐克瑞恩·羅提斯注意到,思維在厭憎中糾結。
當扭曲的野獸第三次發起突襲時,惡疾使者堅守原地,他伸出灼熱的雙手,舒張手指,像一道可憐的盾牌一樣展開,抵禦邪惡野獸的獸性怒火。
但是,當這些扭曲野獸的下顎咬住他的手臂時,一陣痙攣的能量撕裂了空間,像垂死的恆星一樣散發着能量。
黃色的牙齒穿透了惡疾使者的戰甲,但當它們接觸到他的皮膚時,立即發出一陣嘶嘶聲並瞬間蒸發。
就像一種強大的毒液,接觸惡疾使者引起的震顫迅速傳遍了周圍所有野獸的身體,將它們變成了一團散發着惡臭的扭曲能量雲。
不到一秒鐘,雲霧就失去了形狀,所有關於扭曲野獸存在的證據都從物質領域消失了。
看到高美拉全部死亡,倖存的黑暗靈族發出絕望的哀號,他們已經四面楚歌,被成羣的納垢靈糾纏,被起泡的腐蝕性液體砸中,甚至那些行屍一般的邪教徒僕從也加入了狩獵,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場爭奪腐肉的競賽。
這些拿着鏽跡斑斑武器的腐爛身軀,臉上掛着絕望的笑容,兩眼無神,吸收着敵人的毒晶火力,是瘟疫戰士們絕佳的移動沙包和肉盾。
紐克瑞恩·羅提斯也大步前衝,揮舞着一把傳說由大不淨者身上增生的骨角打磨而成的惡魔武器‘屍毒刃’,但兩個之前不知道躲藏在哪巫靈,卻突然出現在他身旁,她們邪惡的刀鋒以致命的優雅旋轉着。
下一刻,這些凱恩信徒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吶喊聲併發起了衝鋒。
巫靈的刀很快,快到對於瘟疫戰士來說只是一道殘像,但刀刃在接觸的一瞬間,卻只是無害的從紐克瑞恩·羅提斯滑膩的盔甲上掠過。
幾個回合下來,巫靈們突然發現自己的四肢變得如同鉛塊一般沉重。
紐克瑞恩·羅提斯發出了低沉的笑聲,他肩膀上的納垢靈邀功一般高舉着瘟疫香爐,正是那無色無味的致命病毒讓巫靈們不知不覺的中招了。
“.....越是美麗,越是摧折,腐爛中方見真美。”
第一刀,將一個巫靈攔腰斬斷,第二刀,將另一個從頭頂一分爲二,紐克瑞恩·羅提斯甩了甩刀,將其插到地上,然後從納垢靈手上接過筆記本。
“今日,沐浴艾達血,甚喜。”
在以太要塞的指揮大廳,看着全息影像上不斷被壓迫收縮的戰線,聽着外面隆隆的炮聲與轟炸聲,若爾丹·西蒙絕望的將寫着傷亡報告的記錄板扔到桌上,順便將半滿的酒杯砸倒,溢出的殷紅色的液體像是鮮血一般染紅了報告。
“敵人已經突破了第三層外牆,馬上就要抵達這裡了......”
自言自語一番後,這位陰謀團的德古拉轉身看向依舊在操作儀器的技術員。
“霸主那邊還沒有消息了。”
“大人,報——等等!有聲音了!”
若爾丹·西蒙眼睛一亮,似乎落水者看到了一截浮木,以極快的速度跑過去,推開技術員拿起通訊筒。
“喂喂!我是若爾丹·西蒙!請回話!請回話!”
“若爾丹....西蒙。”
“是!我是若爾丹·西蒙!”
雖然對面傳來的不是維克特的聲音,但若爾丹·西蒙聽出來是陰謀團另一個德古拉的,至少說明他們是有援軍的。
“情況.....如何!”
干擾很嚴重,聲音斷斷續續,但若爾丹·西蒙還是努力的傳達自己的情況。
“情況很糟!敵人集中了主力艦隊對我們進行的突襲!其中就包括了終焉號!現在敵跳幫部隊已經侵入要塞,突破了第三層外牆!戰士傷亡超過七成!需要立即支援!需要立即支援!”
通訊器一端不知爲何,竟然陷入了沉默,只有某種不詳的沙沙聲。
若爾丹·西蒙的心一下就墜到了谷底。
大概十幾秒後,對方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但比先前虛弱了一些。
“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什麼時候能到!”
“很快。”
“霸主的意思呢!?”
“霸主的意思.....讓你堅定守住,堅定守住,就有辦法!”
“堅定守住......”
若爾丹·西蒙唸叨着這句話,隨後忽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並且笑聲越來越大,引得大廳裡的陰謀團成員都不安的看向他。
“堅定守住......哈哈哈!”
“霸主說了,喂喂喂?聽到了請回答!”
轟——
一聲巨響,指揮大廳猛地晃動起來,屋頂華麗的吊燈也支持不住重重砸在桌子上,濺起一片碎屑。
隨後,原本緊閉的大門一下打開,幾個陰謀團武士慘叫着掐着脖子摔進大廳,他們的盔甲和血肉都在飛速腐爛融解。
“敵人來了!”
伴着黏糊糊的沉重腳步聲,衰敗的巨人舉着爆彈槍踏入大廳,並開始朝裡面瘋狂射擊,而殘存的陰謀團成員也立刻抵抗起來,一時間原本安全的指揮大廳變成了紛飛的戰場。
夢魘們揮刀與敵人拼殺,巫靈則不斷用利刃在敵人身上製造傷口,縱慾者的鞭子抽打着靠近的惡魔,所有艾達都在爲生存而戰。
若爾丹·西蒙卻依舊只是握着那個聲訊筒,神經質的大笑着。
伴隨着最後一道笑聲,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兩把彎刀,瘋狂一般的衝向了瘟疫戰士的隊伍。
眨眼間,他就掠過了一個戰士的身側,彎刀精準的劃過頭盔和護頸之間的那條細縫,然後對方的腦袋連同頭盔一起滾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