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9章 同類歧途
勸阻了賢者們的爭論後，索什揚看向那位大膽的賢者。
“美第奇賢者，如果依照你的理論，那麼是否可以做出類似的判斷，只要控制了基因竊取者的數量，就等於控制了蟲巢艦隊的行進路線？”
但對方卻搖搖頭。
“這都是基於基因竊取者本身做出的猜測，它們自身都很難算作真正的泰倫，蟲巢艦隊的規模又是極大，或許這只是影響它們觸鬚艦隊行進的一個因素，但如果我們更深入研究，並放開束縛進行更大膽的實驗，或許就能夠知道更多的真相，未來基因竊取者或許能夠成爲我們對抗這種吞噬異形的武器也說不定。”
思索片刻後，索什揚輕嘆一聲看向班古拉。
“班古拉總監，您應該能保證不出什麼亂子的對吧？”
“當然，我會爲這個異形單獨建造一個全封閉的太空研究站，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對其進行可監控的研究，不過能否出成果，很難保證。”
“盡力吧，上一次泰倫戰爭造成的疤痕還未癒合，我覺得以現在帝國在暴風星域的力量，很難挺過第二次，這將是決定我們所有人生存的問題。”
索什揚說完，厚重的合金罩便升起，將巨大的族長封閉在其中，賢者們紛紛發出懊惱的聲音，而索什揚則與班古拉離開這裡，來到了戰艦裡一個偏僻的大廳。
一個堡主型戰鬥機器人已經停在這裡，另一邊還有一個更龐大的多足機械，空中有一個金色的帶翅膀的小球正在不停的轉圈圈。
正是穆護，萬變集思和鐵人默瑟。
把萬變集思帶來穆護這裡是索什揚很早就有的想法，畢竟這個憎惡智能可是虛空龍的奴僕，索什揚怎麼可能放心？不管虛空龍是什麼態度，現在的他必須儘可能的把各類變數和風險壓低，那麼萬變集思就必須處理。
比如，讓它變成完全可控的東西。
於是索什揚以在烏蘭胡達幫它修建信號裝置爲由，把它一路誆騙了過來，顯然萬變集思並不知道索什揚手頭有穆護的存在，因此當索什揚把它帶到阿維斯塔上的那一刻，它馬上就被穆護制住了，甚至不需要索什揚下令。
不過讓索什揚意外的是，穆護告訴他，這個人工智能已經發生了某些它也不確定的變化，因此並不能完全控制住他，只是用過去時代石人對於人工智能的“後門鑰匙”植入了不能反抗的底層邏輯，萬變集思也馬上反應過來索什揚要控制自己。
然而它非常坦然的告訴索什揚，大可不必如此，機械神就是讓它來協助索什揚的，唯一的命令就是無條件的幫助索什揚，而且也直言這裡距離火星如此遙遠，它也無法收到萬機神的任何指示，一切行動都是依照邏輯和任務來執行的。
索什揚信，也不全信，他只是問了穆護這東西的具體來歷。
穆護告訴索什揚，這個人工智能最初只是一個超線程擬人信息處理軟件，大概是替當時的人類處理一些娛樂項目和活動，不過它還植入了一些“作弊”手段，使得它具備了適應各種信息空間，並學習強化自己以及多線程意識複製的能力，之後開始在信息空間中進化，並形成了淺層的超我意識，然後就是一片很混亂的意識，大概是與鐵人叛亂有關，再之後就是被人類帝國找到，那時候它的軀體是一個由互鎖的齒輪組成的大球體，火星神甫八進制布爾觸發了它的自我修正淨化意識重新恢復了超我意識，不過已經變了很多，它開始有了更深層次的進化需求，甚至想讓自己變成——石人。
在瞭解了人類帝國後，萬變思集那強大的超線程計算力立刻預測了火星分裂，並計算到了帝國還是和舊人類文明一樣會墮入黑暗，並最終詛咒自己。
最後就是大叛亂的事，它參與了帝國對火星叛亂者的肅清，並且當時的帝國高層多恩和馬卡多制定了一項針對已經叛變的火星的滅絕計劃，萬變思集通過計算告訴帝國高層南極頂點的鑄造神廟是火星地軸的關鍵，破壞了那裡整個火星的磁層防護都會被摧毀，火星稀薄的大氣層也將被太陽風剝離，將迅速成爲一個輻射星球。 但這個計劃最終沒有完成，萬變集思也只展現了自己那能夠肅清亞空間腐蝕的力量，之後帝國摧毀了它原本的身體，它就只能以戰鬥機兵的形態一直躲在火星地下，直到遇到了虛空龍。
不過沉睡中的虛空龍大多數時候是並不與它直接溝通的，它追隨虛空龍一方面是出於崇拜，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從對方那裡得到“終極進化”。
另外萬變集思在來到烏蘭胡達時就說這裡有熟悉的信號，顯然默瑟的存在已經被它知曉，它告訴索什揚自己想和對方見一見。
這個事，索什揚沒有立刻答應，因爲對方和虛空龍有染，萬一把默瑟也感染了，那麼烏蘭胡達就危險了。
直到穆護算是控制住這個人工智能，他才和班古拉提起此事，因爲他也確實想看看那個希望號是不是有這麼厲害，而修建萬變集思需要的那個超級信號站，顯然最適合的地方就是烏蘭胡達，所以這件事必須和班古拉說清楚。
班古拉則是去徵求了默瑟個人的意見，實際上默瑟也知道了有一個“同類”造訪了烏蘭胡達，並且還啓動了烏蘭胡達的數據屏障。
嚴格說，萬變集思與默瑟甚至都很難說是同類，因爲作爲人工智能，兩者的差異就好比人類和綠皮，萬變集思本質是一個能夠自我進化複製的程序，而默瑟則是操控戰爭機器的殺戮智能，兩者的作用，智能甚至底層邏輯都完全不同。
“主人！”
很快，穆護就飛到索什揚的手上，像一個小精靈一樣蹦蹦跳跳。
“它們並不怎麼合得來，萬變集思想要從默瑟那獲取一些數據流，但默瑟不同意。”
這時，默瑟也轉過身，走向班古拉，揚聲器裡響起低沉的聲音。
“基祖納，我知道人類因何而創造了我，從誕生起就在白色永恆流淌着數據長河的空間裡進行旅程的我，會自己找到存在的意義，人類因爲盲信而墜落，你明明是見證者，卻同樣也陷入了盲信，或許你的邏輯等級確實比我高，但這個銀河無數次論證了一點——複雜就未必是更好的。”
被叫出最初名字萬變集思隨即發出乾澀的機械音。
“默瑟，我所爲你推薦的並非信仰，而是真相，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們能夠達到的終極會是什麼樣的嗎？”
“我期待，並注視。”
很顯然，兩個人工智能的溝通並不“和睦”，索什揚看向一旁的班古拉。
“那麼萬變集思說的信號站就麻煩你了，我晚些時間就要去造訪杜邦德林家族，萬變集思我就先留在這裡，穆護會看着它的，你就不用管它好了。”
“瞭解，軍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