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惑者您聽聽我說的猜想對嗎?當年有一個懼亡者,等級很高,試圖爲這個失去肉體和靈魂的種族尋找希望,之後它通過某種渠道瞭解到了灰髓,並意識到移植了灰髓的軀體或許就是它們借屍還魂的最好方式,但這件事沒有肉體的它們自己是無法研究的,而且這還涉及到遠古星神的力量,它們曾經被星神所欺騙和奴役,它一定心懷警惕,那麼這就需要一個實驗藍本,一個自願參與且能夠承受灰髓力量的個體.而就那麼巧合,您的親子,非基因工程而是自然孕育的孩子,薛西斯來到了放置了第一份灰髓的世界,泰西封,那麼,一個完美的實驗藍本就出現了,那位懼亡者開始謀劃,甚至把一股綠皮引了過來,讓這個星球面臨毀滅,逼迫薛西斯尋找他需要的力量,多麼一箭雙鵰的事,找到了實驗體,還毀了人類之主最重要的孩子,除祂以外的第二個人之最。”
索什揚說了一大串後,看向已經被惑者斟滿的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
“懼亡者有一個領袖叫斯扎拉克,也就是三聖議會的首腦寂靜王,如果真有一個懼亡者會部署如此嚴密龐大的計劃,那麼很大概率就是它了,從它跟薛西斯接觸,並教授對方知識開始,它就在編織它的計劃,艾蓮娜王后曾說薛西斯有一個神秘朋友,想必也就是這位。”
惑者聽完後,雙手交迭,看着索什揚。
“你確實成長了,索什揚,而你的成長也進一步證明了我的觀點,他們錯了,我對了,這就是我的職責。”
“那麼當時帝皇知道後,就沒有做什麼嗎?”
“做什麼呢?報復它?追殺它?把所有懼亡者從墳墓裡挖出來?你以爲當時的人類真的有資本與懼亡者再打第二次天堂之戰,拼個你死我活嗎?”
這次惑者的聲音罕見的動了感情,索什揚先是一愣,隨後意識到了什麼——
“帝皇不願意爲了自己的兒子而與整個懼亡者種族開戰.”
惑者苦笑一聲,拿起茶杯。
“聽起來很屈辱,對嗎?祂的一生中有五次最無能爲力的時刻,這便是其次一次.索什揚,祂曾經對薛西斯有着無比的期望,是你想象不到的期望,他毀了,祂比任何人都更痛苦。”
索什揚放下手,微微向後靠去,肩膀也塌了下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薛西斯的命運從他使用灰髓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的意識一定會被灰髓吞噬,而灰髓一旦佔據薛西斯的意識,就會立刻去尋找它真正的主人.選擇只有兩個,要麼成爲他父親登上人間之神的階梯.要麼在一切不可挽回前,去死,把灰髓永遠停留在最後一步。”
惑者轉動着手上的杯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其實還有第三條路,但他沒有選擇”
“所謂的第三條路根本不是選擇!”
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惑者,索什揚轉過頭,看到一位美麗的女性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門處。
她披着一件灰色的紗衣,黑色的長髮飄在腦後,彷彿出塵的女神,是索什揚見過除了維羅妮卡外最美麗的女性,不過此時的她滿臉慍怒,破壞了她的神聖感。
幾乎就一瞬間,索什揚已經猜到來人的身份。
“原體之母.爾達”
惑者無奈的搖搖頭。
“我知道一說這個你肯定會忍不住出來。”
“所以呢?你給了他什麼選擇?你讓他親手去殺三個人!”
“三個人?”
索什揚眨了眨眼。
“是哪三位?”
爾達沒有看索什揚,還是盯着惑者。
“第一個,他的妻子,艾蓮娜。”
“啊?” 索什揚一愣,撓了撓頭,看向惑者,對方只是聳了聳肩。
“那第二個.”
“第二個,他最憐惜,也最親近的兄弟,科茲!”
“這——”
索什揚瞪大眼睛,他無法想象帝皇當時提出這個要求時薛西斯是何種表情,但應該和自己差不多。
“那那.”
“哼!第三個,就是你面前這位,他的父親!”
“什麼!?”
索什揚目瞪口呆的看着惑者,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然後他又看向爾達,磕磕巴巴的問道:
“爲爲什麼.”
“你問他!”
索什揚轉向惑者,對方輕嘆一聲。
“索什揚,你還記得你之前說的,薛西斯曾與他的父親討論過怎樣的統治者纔算合格嗎?這就是祂給自己兒子出的考題,如果他能夠通過這三道考題,那麼祂就願意犧牲自己,強行用自己的力量把薛西斯體內的灰髓壓制住,而薛西斯也將得到他父親與灰髓的全部力量,成爲真正的人間之神,以及人類的新帝皇。”
索什揚整個人腦子都幾乎宕機了,然後他也終於明白,爲何艾蓮娜會說當時薛西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了,根本就不是因爲爭論,而是他的父親,要他殺死自己的妻子,兄弟,甚至是提出這個要求的父親!
薛西斯不會,絕不會同意的
“我我不明白”
惑者看着索什揚,淡漠的說道:
“當時祂認爲,若薛西斯做不到,那麼他就會犯下祂曾經犯下的錯誤”
說着他似乎還瞟了爾達一眼。
“.他的統治就會失敗,人類亦會萬劫不復,祂賭不起薛西斯要擁有神一般的力量,就必須斬斷他的人性根源,他要由內而外的變成一個真正的神,甚至這也只是第一步。”
“啊?第一步?那麼後面”
“在登上王座後,他還要殺掉馬卡多,殺掉荷魯斯,殺掉聖吉列斯,殺掉那些他曾經被稱之爲兄弟的原體,吞噬掉他們的力量,只有這樣他才能夠達到與毀滅主宰們真正分庭抗禮的高度,只有這樣他才能完全掌控古聖遺留下的網道遺產。”
索什揚此刻已經是面色煞白,冷汗更是狂飆。
“這樣的薛西斯.與混沌邪神又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因爲那時候他就是最強的那一個.一個掌控現實與靈魂世界的真正主宰。”
索什揚低頭看向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此刻他依舊無法想象薛西斯聽到這一切時的心情,而他最後選擇死亡,是懷着希望,還是絕望?
穆護說,薛西斯經常一個人獨自坐在黑暗中長時間的發呆,索什揚不知道那時候是什麼思緒在折磨着這位原體。
是父親的殘酷決絕,還是這滿身纏繞的陰謀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