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掩護!消滅這個異形婊子!”
海斯的高昂的聲音在蟲羣的嘶鳴聲中格外凸顯,隨後是熱熔的滋啦聲與惡婦獸垂死的哀嚎
衝到被撲倒的星際戰士身邊的海斯,想都沒想就用鏈鋸劍刺向武士統領的腹部並開啓了發動機,鋸齒一視同仁地切穿了幾丁質外骨骼和其下覆蓋的軟組織。這頭野獸因被劍刃刺穿而抽搐,鮮血濺到海斯的盔甲上,而星際戰士也隨之用力,將對方的利爪扭轉過來,刺進它的腦袋裡,然後一把將屍體推開。
他看了一眼海斯,喘息着拾起戰斧,嘶聲說道:
“回到你的位置上,士兵。”
海斯也沒說什麼,而是帶着熱熔小組又迅速退回到射擊區,但這過程中他看到兩名撕肉者將一個傷員從前線拖了回來。
異形的利爪撕開了被動力甲保護着的腹部,使這位天使出現了災難般的失血現象,尤其是他的左胸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創口,彷彿是噴泉一般,除此之外他的半張臉也都是強酸造成的燒傷,一隻眼睛幾乎是融化在了眼眶中,但即便如此他也在咒罵着異形們。
這樣的傷能否活下來,海斯不太確定,但這也是撕肉者們讓凡人又懼又敬的地方,他們真的很嚴酷,但也真的很勇敢,很無畏,不少人親眼目睹過天使的隕落,那很難不讓人心生敬意,也許真的是漫長的殘酷戰鬥把他們每一個人都打磨成尖銳的武器,既容易傷害敵人,也容易將自己人刺傷。
至少就海斯看來,他們確實很可怕,但他們也一直在戰鬥,幾乎從未停歇,他有時真的很好奇,爲何撕肉者會有這種獨特的蔑視敵人,蔑視他人,甚至蔑視自己的瘋勁亦或者文化,而與他們都是來自聖血天使一脈的慟哭者卻完全不一樣——究竟哪一種纔是真正的天使呢?
到底是什麼將他們塑造成這般模樣,又是什麼造就了星際戰士之間如此巨大的差異?
就在撕肉者們的持續努力和民兵們持續燃燒生命的共同作用下,蟲潮開始被一點點反推出缺口,同時機械修會巨大的泵車也開到現場,隨後粗壯的管子伸出,開始像嘔吐般噴出粘稠的土灰色物質,這些東西只需要幾秒就開始固化,那麼很顯然,星際戰士們可以用跳包返回護牆,而民兵們會被留在外面。
事情也很快如此發展,撕肉者們點燃了揹包,逐一跳到了護牆上,開始朝下掃射,不僅僅是在射擊泰倫,也在射擊那些試圖回頭的民兵。
雖然很敬佩撕肉者們的英勇,但海斯又很厭惡這種殘酷,兩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人五味雜陳,但不管怎麼說,這場危機似乎就要解除了——
“啊!”
突然,海斯痛苦地捂着頭,臉抽搐着,下意識發出尖叫。
不僅僅是他,周圍所有人,都出現了各種痛苦的症狀,因爲有一道無形的尖叫漣漪在切割着他們的耳膜和神經。
兩秒後,這道無聲尖叫變成了實質性的咆哮,但並非聲音,而是空間在咆哮,一股肉眼可見的浪潮瞬間撕開正在修補的缺口,然後擦過了泵車,緊接着車輛內部機械結構中的某個部件被切斷了,它瘋狂地旋轉起來,撞上了一旁的護牆坡道,巨大的衝力讓它的尾部擡離了地面,然後轟然倒地,大量的速乾材料如雨般噴灑出來,將周圍區域變成一片粘稠的灰色沼澤,一些倒黴的民兵直接被整個蓋住,而他們生命也被定格在最後幾秒的掙扎中,讓戰場上多出了數百個惟妙惟肖的雕像。
而且倒黴的不僅是民兵,護牆上許多人都變成了散落的屍體碎片,其中大部分屍體都是沒有腦袋的,地上可以看到一塊塊粘稠的猩紅污漬,其中甚至還有星際戰士那被裝甲包裹着的屍體。
就在海斯努力對抗着耳邊的尖鳴與模糊的視線時,他聽到相距不遠地方響起爆彈槍的開火聲。
“惡饋獸!惡饋獸!想辦法殺掉它!”
海斯此時還處於某種恍惚的狀態,一隻裝甲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轉過頭,看到是自己救下的那個撕肉者,對方頭盔已經扔掉了,深紅色的臉變得蒼白,眼角,鼻孔和耳朵還殘留着剛剛乾涸的血漬,顯然對方受到的衝擊很嚴重。
“士兵!組織火力!”
說着,他擡起右手指向前方,海斯首先注意到的卻是對方的手指只剩下三根了,當他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時,整個人瞬間就精神了。
那是一隻巨大的四足泰倫怪物,有着厚實的甲殼以及取代了肌肉的類似腦組織的軀體,半透明的陰影環繞着怪物無眼的頭部,就像一些輕盈的頭足類動物的觸鬚,那些靈能觸鬚鞭打着四周空氣,發出一陣溼漉漉的爆炸聲,而在泰倫怪物的軀體下,是一片血海,民兵們的屍體幾乎都“液化”了,所有組織都變成了猩紅的物質,彷彿是被放進了一個攪拌機裡攪拌過一樣,只有一幅幅完整的骨架殘留在他們在世間的最後痕跡。
而這個東西,也被列爲最高危險等級的泰倫生物之一,與生物泰坦這些超巨獸是一個水平,它被機械教命名爲惡饋獸,是脆弱的腦蟲的一種強化變種,失去飛行能力但獲得了更強大的靈能和防禦力量。
在海斯學習泰倫生物特徵的課程時,極危生物名錄中就非常明確的說過,團以下級別的部隊,在遇到該生物時,優先應該選擇躲避,而團以上部隊,在沒有專業武器的情況下,也不建議進行直接對抗,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呼叫軍團的阿斯塔特支援。
更糟糕的是,節點生物的出現令原本出現潰散跡象的泰倫集羣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重組,並再次向缺口發起衝擊。
“開火!開火解決它!”
海斯馬上下令周圍還懵逼的戰士們組織火力,甚至給幾個還處於精神震懾中的士兵幾耳光,隨後整個射擊陣地就沸騰了,但實彈和能量體只在保護那隻怪物的靈能盾上留下了一陣漣漪。
情況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惡化,蟲巢似乎打定主意要在這裡突破,在雷鷹的呼嘯聲中,撕肉者剩餘的戰士也全部趕到這裡,包括他們的連長,同時空軍開始陸續加入支援,而重炮兵則向遠處射擊,試圖阻斷蟲巢的後續增援——太近距離的射擊有可能會擊中護牆,從而產生更大更多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