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在延辛的身上,是以桑榆此刻乃真容相待。
“聽不明白,總能看明白吧?”李朔慢條斯理的喝着杯中水。
魏崇明也不是傻子,冒犯了李朔本就該軍法處置,如今連李朔的女人都……深吸一口氣,魏崇明點點頭,俯身行禮道,“下官明白。”
杯盞落下,魏崇明退出了房間。
桑榆鬆了一口氣,身上的鞭痕還有些刺辣辣的疼。
“過來!”他衝着她攔了手。
桑榆上前,順勢被他攬入懷中坐在他膝上。
“如今沒了人皮面具,爺就不怕後院的小醋罈子見着,就此發難?”桑榆問。
他涼颼颼的斜睨她,“醋了?”
“我又不是醋罈子,就這點事還能醋嗎?”桑榆翻個白眼,“只是覺得到時候殿下難免會偏心,我這廂無權無勢,定然是要吃虧的。”
他將令牌往她手裡一塞,“這不就成了?”
可拿着令牌,她臉上的神情卻是微微一頓,並沒有預想中的欣喜。凝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朔,桑榆伸手撫上他的眉眼,這雙極是好看的鳳眸裡,總是凝着她看不懂的神色。
深吸一口氣,桑榆握着令牌笑道,“爺如此厚愛,方姑娘更得不肯罷休了。”
“本王的側王妃,難不成是個沒用的草包,那個仗義執言,寧蹲大牢也要爲老漢討回公道的沐桑榆去了何處?”他攫起她精緻的下顎,凝着她蒼白的小臉。
捏緊了手中的令牌,她揚眸笑道,“那桑榆可就得仗着爺的威風,好好的抖一抖這側妃的威勢。”
“爺的東風不好借,這是利州。但若借得好,卻能讓你來日的路走得更順利一些。”他意味深長的說着,俄而在她脣上輕輕啄着,“懂?”
桑榆點點頭,“是!”
魏崇明回來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釋然之色,“王爺,一切業已辦妥。”
“車隊呢?”李朔問。
“已經到了驛館,下官讓人去安排歇下,稍瞬延大人就會過來。”魏崇明行禮。
李朔起身,面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一張臉冷到了極處。負手而立,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這件事,我不希望聽到隻言片語。”
“是!”魏崇明頷首。
李朔走在前頭,桑榆走在後頭。
不過李朔並沒有出去,而是沿着來時的路,去了大牢外頭。
桑榆冷着臉,辦事極爲利索的將老漢從大牢裡提了出來。
乍見這副情景,老漢撲通一聲就給桑榆跪下了,“姑娘,姑娘您行行好,我家雁兒、雁兒還小,求您跟通判府說一聲,放了我家閨女吧?姑娘,求您了!”
“老伯您起來,如此大禮,我受不起。”桑榆想把他攙起,奈何這老漢爲了自家閨女,是死活不肯起來。
沒奈何,桑榆只好道,“老伯,您這樣,我會折壽。”
聞言,老漢才戰戰兢兢的起身,老淚縱橫的望着桑榆,弓着身子一直抱拳,“姑娘!”
李朔冷眼看着魏崇明,“利州慣來是以軍法治內,何時變得這般污濁不堪?區區一個通判府,竟可以如此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