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要想活得精彩,其實就是一個裝13的過程。
無論你主觀意願有沒有想要裝,當你覺得你某一種行爲或是某一種生活方式很瀟灑很自得,別人應該覺得很精彩的時候,在旁人的眼中,你就是在裝13。
譬如你隱居山林間,悠然自得,農舍雞鴨陪伴,數不盡的山水之間清秀風景,呼吸着最新鮮的空氣,感受着最純粹的山林之樂。你自己沒有別的想法,就是純粹喜歡這種生活,就是有了這種境界,已經不喜歡物慾橫流的社會,就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更爲純粹,能夠讓人活得更加認真,結果在旁人的眼中,你太能裝了,好好的都市生活不過,跑到山裡裝什麼神仙。
譬如你是個街舞高手,在廣場上真的就只是練舞,可放在一走一過的人眼中,多數人會嗤之以鼻的撇撇嘴:“擦,裝什麼13。”
楊以辰現在的狀態就是如此,他單純就是爲了配合導演,單純讓自己成爲一個隱身人,不至於讓導演還要費心思單獨照顧自己,拍攝只要你拍攝命令下達,我一定不出錯不添麻煩,導演一般這個時候根本沒時間去關注別的,全部身心都在現場調控方方面面,一個個的小細節都讓他焦頭爛額,誰的心情他也沒那個閒工夫去顧及,這也是諸多導演發脾氣罵人不給留面子,演員們還多數能夠理解的原因所在。
到了有諸多主角在的戲份,楊以辰到也不會故意特立獨行去做這些事情,好像是在逼迫大家跟他一樣似的。他也會聚到主角的羣體裡,跟大家一起享受劇組給主角安排的待遇。但多數時候,他是真心願意跟這些普通小演員坐在一起聊天。
好萊塢的演員制度。跟華夏完全不同,他們當中爲了圓自己一個演員夢的人,在好萊塢打工,開出租車在餐館工作的比比皆是,大帥哥大美女你看到一點都不需要驚奇,每天捉摸着自己的劇本磨練着自己的演技,只求有朝一日能夠可以抓住可能而來的轉瞬即逝機會,成就自己的演員夢,真正站在好萊塢最好的舞臺上將自己的一身所學展現出來。
他們每一個人可不是想要當個羣衆演員。可不是期待着天上掉餡餅那種一炮而紅,而是每一個人都很神聖的將演員這個職業當作追夢的夢想,比起很多華夏那些單純只是爲了一天賺點錢期待天上掉餡餅的羣演,他們幾乎全部都是跟華夏有夢想的演員一樣,努力的爲着做一個演員而奮鬥着,受衆羣體大,想要出來需要的競爭就更大,對待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就越是珍惜,機制又迫使他們不敢有半點鬆懈。所以楊以辰很願意跟這些有夢想還沒有成功的人聊天,能夠從他們的口中,得到很多裨益之處,偶爾的靈光一閃。甚至能夠給他莫大的啓發。
這些羣演也願意跟楊以辰在一起聊天,他們本來只是單純喜歡他的歌曲,覺得他當演員就是唱而優則演。直到《達拉斯買傢俱樂部》改觀了行業從業者對他的印象,今時今日又在一個劇組。親眼見證了楊以辰飾演的小丑,那股子欽佩就是由內而發。
諾蘭也是爲了給楊以辰立威。上來第一場他的戲,拍的就是小丑帶着人到宴會上去抓檢查官,最後小丑將檢察官女友扔出窗外的戲份,會單獨拍攝,那是所有高難度的特效動作集合拍攝,場景也不在一起。
這場戲拍的就是小丑進來後的一幕一幕,正好也是羣衆演員最多的場次之一。
伴隨着攝像機開始運轉,前面宴會裡的戲份拍攝完畢,後面的循序而來,鏡頭給到了從電梯裡出來的小丑,然後拉遠,給他足夠展示的空間,就見小丑身旁的人先衝了出來,舉着槍控制住了場面,然後小丑才走出電梯,此時此刻宴會正播放着音樂,他也不管別人,旁若無人,滑着舞步走進了宴會廳,邊走邊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出來,很是跋扈,舞步中還時不時的夾雜着一些動作,在餐桌上拿一塊宴會準備好的食物,塞進嘴裡,邊吃邊說,然後在大家被小丑同夥逼退到左右站立時,給人感覺好似是迎接他的隊列一樣,他也毫不客氣的邊吃着東西,邊說這話,邊隨着音樂翩翩起舞,姿勢還很優雅和標準,到一個女子身邊時,還扣住女子的手,帶着她一起翩翩起舞,本來這樣的畫面是破壞了小丑兇殘的,給人感覺他好似個優雅的瘋子。
諾蘭最初不同意,但當砰的一聲槍響,小丑沒有任何預兆的殺了這個臨時舞伴,這劇情當初楊以辰拿出來後,諾蘭頓時就放棄了自己的想法,他覺得這很瘋狂,也跟下面的情節能夠接得上,光是嚇唬人,檢察官的女友是沒有必要直接站出來的,得有一點刺激到所有人的舉動,讓大家害怕,知道要是不聽話會很慘,面前這個殺人狂魔是不會有半分猶豫就殺人的。
這般毫無預兆,沒有任何目的的殺戮,立時就讓現場這些人陷入到了恐懼和恐慌之中,而殺了人的小丑,還在那碎碎念,直到檢察官的女友瑞秋站了出來,他纔將注意力轉移過去,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整場戲都是一氣呵成,包括羣衆演員的配合,包括那死掉女人的演員,包括瑞秋演員臉上的表情,全都嚴絲合縫,整個場面也沒有出現遠景配角東張西望遊離劇本之外的畫面。
楊以辰作爲一個華夏人,作爲一個希望華夏電影產業能夠蓬勃發展的電影人,他不想承認卻也必須承認,華夏和好萊塢底層從業者是有着一定量差距的。
華夏底層叫做羣演,多數是沒別的可乾的那這個當做一個工作賺錢的,少數是期待着通過這條路發達的,也有一部分是期待天上掉餡餅了,極少數極少數有那麼幾個是在用這樣的機會來歷練自己,不斷充實自己,一直未曾妄自菲薄,等待着哪怕是隻有一句臺詞的機會。
好萊塢底層叫做夢想者,他們多數是有別的生存方式且能生存不錯,但都選擇了這條路,也不排除相當一部分的名利追逐者和期待天上掉餡餅的,但也有相當多的是真正的追夢者,他們寧可做最底層的工作來養活自己,只爲在這裡等待機會,同時不斷的學習不斷的充實自己,像是這樣一個在《黑暗騎士》中擔任羣演的機會,來的人多數都非常非常認真,每一個表情都自己琢磨的很深,或許根本鏡頭都拍不到,但依舊認真。
就這樣一場戲,楊以辰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就算主演還是這些人,從導演往下的職員也都是這些人,放到華夏去拍,如果不是自己公司挑選出來的一些羣衆演員,只是隨便找一些羣衆演員,哪怕是那些比較有信譽的羣頭讓他們找一些有經驗的羣演,拿來拍這場戲,效果也是有差距的。
他找人瞭解過,不是美利堅這邊的人就比華夏好,跟那沒關係,是好萊塢爲世界電影的中心,聚在這裡的不止一個國家的人,全世界有這個夢想的人都跑到這裡來,首先資源方面就有優勢,華夏遠遠不能比;其次美利堅這邊單純以就業論,機會更多,不至於堆積一羣靠這個吃飯的羣演,最後那些即便是想要在這個行當裡出人頭地,也有着要遠比華夏多的方式,吃飯和機會這兩樣分流了,剩下的人裡面自然也就夢想者居多,說來說去原因不是人,是產業的大小,如果華夏電影產業還能夠持續擴大,再有一些行業帶頭人帶給大家好的方向,早晚有一天,華夏電影市場也會擁有這麼繁榮的景象。
很多人到了外面,待的時間越長越被同化或是沒有自信,覺得外面要比家裡面好,我就待在這裡吧,我可沒有那個自信將家裡變得跟外面一樣好,只能是牢騷幾句,希望家裡面的人能夠聽得到,家長趕緊帶領着大家常走出來。
楊以辰不一樣,從小到大就在外面飄着,他就覺得無論外面怎麼好,都不如自己的祖國好,因爲這是你的祖國,你的家,在外面,無論到什麼時候,即便你加入了這個國家的國家,骨子裡,你也會被這個國家的人在某個領域排斥。他同樣不會沒有自信,他承認現在雙方有差距,也承認現在好萊塢這邊拍戲的感覺更棒,但他有那個自信,我回去之後至少能夠改變我周遭的人,能夠改變我的公司,至於能不能改變整個行業,我不多想,但會多做,別人多說難聽話語,我不多聽。
諾蘭擡起頭,雙手高舉在身前,鼓掌。
幾分鐘的回放,他仔細看了,跟他在拍攝時看監視器的感覺是一樣的,很多細節也都定格或是放緩放大觀看,都很棒,可以說這可能要分幾場來演不知道n機多少次的戲,一場一次過,當然值得導演心情大好帶頭給所有演職人員鼓掌。
演的好,拍的好,配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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