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媽媽見過一次,謙遜有禮,做足了晚輩對於長輩的尊敬。媽媽沒有說什麼,只是問她知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她只知道他是開公司 的,其餘,他不說,她也不會去問,而他對於她的好,她全都記在心上。
英俊,多金,謙和,大度,還對着她有無盡的包容,這樣的男人,誰會不喜歡?
她甚至不知道他幾歲,她到底有沒有結過婚或是有沒有別的家人,但是她知道,從一開始,她便不討厭他。
總感覺像是認識了幾輩子似的,總感覺像是多了一個親人似的。
媽媽的憂鬱症卻嚴重起來,有時都會忘記了她們是誰。他給媽媽找了最好的醫生,開了最好的藥。
他依然會忙碌,她也依然不知道他在哪裡,更沒有在外面聽說到關於他的一點消息。
而媽媽突然間也默許了他,總感覺像是將她的這一生,託付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他是真的寵她,無論她發脾氣,鬧彆扭或是蠻不講理髮火,他都不會對着她不理不睬,不管怎麼樣,他都包容着她,寵溺着她。
這四年來,她已習慣了他的存在,已習慣了他的寵愛,已習慣了他突然之間的到來,已習慣了他陪伴在身邊,一直都不離開。
所以,當她找不到他的時候,她便亂了,便毫無頭緒了,便不知所措了……
蒼穆靜靜聽着她的訴說,中間沒有插一句話,只是一手拿着酒杯輕晃着,沉靜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絲表情。
聽到她安靜下來,他纔開口:“他有沒有……說過愛你……或者……有沒有……”他沒有說下去,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覺得如此問,像是有些褻瀆了愛情。
雪落因爲他的話而擡眼望他,眼裡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解:“爲什麼……今天突然問這些?”
她是不是該把她和他之間,所有的一切,全都仔仔細細,原原本本說來?
“沒什麼……”他笑了笑,重又舉起手裡的杯子,“喝一杯?”
他是有些在意,伊向天和她在一起的那四年,哪怕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仍然有些在意,這可能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免不了的吃醋,免不了的嫉妒,在在意了一個人之後。
如果讓他早遇到她,比伊向天早,那又會怎麼樣呢?
雪落雖然說了以前的事,但鬧不懂他爲何突然之間有興趣提起,並聽着她一一說完。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偷望着他,而他卻只是伸手攥着她,放入他大衣的口袋裡,與她慢慢走着。
“我有那麼好看麼?”他突然之間出聲,讓她驚了下,大大的眼裡一片茫然,看到他轉過頭望着她,臉上微帶着笑,她也才慢慢辯別了他的話,猛然間明白過來,臉上頓時通紅一片。
慌忙垂下眼去,不敢再看他。
他卻是伸手攬住她的肩,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
那樣溫暖,也……那樣安心。
晚上,他與她溫存,摟着她,極盡溫柔,第一次,沒有那股迫切,只像是怕碰壞了她。
而她,不管他如何的動作,只要一碰上,便已失
去了所有的意志。
一室的繾綣纏綿,一室的溫情澎湃……
……
第二天醒來之時,又近中午。
太陽很好,從窗簾的一角射進來,照得整個室內一片光亮。
她翻了個身,有些腰痠背痛,睜開惺忪的睡眼,只看到邊上大得過份的牀,而牀上,沒有一人。
她伸手過去,被子裡似乎還有溫度,移至他的枕頭上,重又貼上閉上眼,感受着他殘留的氣息,縈繞在她周圍,她覺得心裡一片平靜。
牀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雪落驚了下,慌忙伸手去接,是小陽。
“喂懶豬,起牀了嗎?”
“都懶豬了,當然還沒起……”雪落笑。
“快起牀啦,今天有沒有打算去哪裡?你老公有事嗎?他會帶你嗎?”
“還沒說,一會問下他……”
雪落說道,此時才察覺,她都不知道他在不在這兒,或許已經出去了也說不定。
掛了電話,她忙起牀,都沒有換下睡衣,便往外面奔去。
書房裡沒有他的身影,衛生間門開着,也沒有,廚房間更沒有,客廳內也沒有……
她正想轉身進去打他電話時,卻聽到陽臺上傳來他的聲音。
她向前走去,看到他穿着米色針織衫,同色系的長褲,正站在窗口,打着電話。
“真的嗎?”
“……”
“我知道了……不急……嗯,應該就快回來了……”
“……”
“他有說什麼時候回嗎?隨便他吧……”他說完,便掛了電話,轉身,看到她正站在客廳內。
“醒了?”他走近她,寬大的睡衣罩在她身上,更顯得身體的薄弱,直直的頭髮垂在兩邊,臉頰也有絲紅暈,估計是剛從被子裡出來的緣故。
“嗯,你什麼時候起來的?”他起來她都沒有聽到。
“哦……你還在打呼的時候……”他望着她,不鹹不淡來了句,頓時看到她暈紅的臉頰更紅了些,連帶着白皙的頸項也紅了起來。
“我……我打呼?”
看到她一臉驚羞的模樣,他憋忍着笑,然後湊近她,在她耳畔輕呢了句:“放心,我不會嫌棄的……”
說完,放開了她,兀自朝着廚房間而去。
雪落站在那裡,臉紅紅心跳跳,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喂,快去換衣服,一會兒帶你出去玩……”
他從廚房間探出頭來,看到她一副呆愣的樣子,好看的脣角上揚。
雪落看到他笑,忙哦了聲,匆匆朝臥房奔去。
醬紫紅的長款線衫,裡面是白色蕾絲襯衣,薄絲襪,黑色靴子,顯得她兩條筆直的腿更性感修長。
他正坐在餐廳吃着早餐,看到她出來,微眯了下眼。
“有粥?哪來的?”雪落看到桌子上的早餐,忙問道。
“你管哪來的,快吃……”他低下頭去喝粥,沒再看她。
很滑膩的粥,入口即化,爽滑可口,在她的印象中,哪怕是媽媽煮的,都沒有這樣好吃過。
不知不覺便
吃了兩大碗,還有炸得精緻看似通透的油條,更是香脆可口。在美國那幾年,她都沒吃過這麼純正好吃的中國餐了。
他吃完了看着她吃,過了良久,才說了句:“你不冷麼?”
她擡頭望他,有些不明白他爲何說這句,又低頭看了自己身上一眼,這樣的角度,剛好看到蕾絲襯衣衣領開口處若隱若現的……
她忙伸手又扣了一個釦子:“我……我裡面還有穿……”
他沒再說話,起身朝書房走去。
一會兒後,又出來,正打着電話:“將車子停酒店門口吧……嗯……我馬上下來了……”他說完掛了電話,雪落也已吃完早餐,忙拎起包包跟上他。
他望了她眼,朝門口走去,她也跟隨着一起朝門口而去。
誰知,他才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她不明所以,剎車不及,栽頭便撞了上去。
“啊……”她揉着撞疼的鼻子,他卻緊蹙着眉頭,盯着她兩條腿,不顧她的驚叫。
然後聽到他開口:“襪子呢?”
“啊?”雪落也低頭去看自己的腿,襪子不是穿着麼?
“穿這麼點不冷麼?”他毫無表情說道。
“我……我裡面……也還有啊……”被他如此盯着,她有些尷尬,腿微屈了屈。
“今天才幾度……”他卻雙手抱胸,攔在她面前,一副不走的模樣。
“可是……我裡面已經穿了……”她攥了攥衣服,將大腿遮蓋些。
他沒再說話,只是伸手拉過她,將她往更衣室拉去。
‘唉……怎麼了?”雪落一徑被他拉着進了更衣室,便看他拿出行李箱,一陣翻尋,最後,拿出一條黑色的緊身褲子,扔給她,“穿上這條就不冷了……”
他都沒等她反應,便帶上門出去。
雪落望着手上的褲子,目瞪口呆。
她什麼時候說過她冷了?自大的男人!
沒法子,她只得換上。
出來時,看到他一臉滿意的神情,一手搭在她的腰裡,摟着她朝電梯而去。
紅色的跑車,張揚漂亮,停在酒店的門口。
雪落看到蒼穆從門童手裡接過鑰匙,徑直走向車子,看到她還頓在那裡,他替她開車門:“上車……”
車內飄着花香,雪落轉頭,便看到車後座放着的花束。
白色的鈴蘭,瑩潔高貴,精雅絕倫。
她不禁望向身邊的人,他也正轉頭凝望着她,看到她沒有動靜,他開口:“不喜歡?”
“你……你什麼時候買的?”
她有些不可置信,捧過花束,看着乳白色懸若垂鈴的花朵,偏向於一側,置於綠色的葉子之中,香韻濃郁,盈盈浮動。
從來都不知道,她居然也會喜歡這種小小白色的花朵,在她的思想中,一直認爲,花朵是紅色的或是粉色的,從小便不會認爲這種花朵會漂亮,可是,此刻捧在懷裡的花,卻有另一股讓人愛不釋手的魔力。
花香怡人,清麗優雅,似低頭含羞的少女,等待着人的垂愛。
他沒回答她,只是戴上墨鏡,啓動車子,向前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