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張小瑞的單位新來了一個借用的美女審計員。
“很hot，很不錯，和目標打得火熱，”表弟在電話裡的聲音還是淡定的，“需要對該女也跟進嗎？”
“老馬啊，你負責跟定既定目標，其他的我不管。”
“得令！對了，嫂子最近打電話給這貨，貌似這貨都不接啊。”
“嫂你妹啊！做正事！”阿湯很火，難道這張某隻是個典型的下半身動物麼？如果這麼大的行動最後只是抓了個*魔，豈不荒謬？
三星震動一下，一條短信，葉瑞的。
“據悉，最近還有大霧，湯科小心。另單位組織去洪澤湖冬訓，爲期兩天。你也別輸給我啊。”
這種基情四溢的短信，是不必回的。已經悄然張開了。湯正非堅信就算沒有老葉他也可以hold住，外，他確信。
五
湯正非回到海監局，氣氛壓抑地讓他有點想吐。
同事們看到他，尷尬一笑紛紛。局花瞅見他，慌忙向他做了個手掌波動。
馬上到局長室來！
一臉古銅色的趙局長，木然，冷峻地端坐着。
眼前還站着一個瘦子，秦主任。
秦守仁。這傢伙對阿湯不務正業，高舉高打的做派很不滿，曾經人後說過，就憑他那小白臉，憑什麼加官加薪都有，加班外勤全無？
趙局長開腔了。
“小湯啊，你剛回來，也要到一線多鍛鍊啊。”
玩兒蛋去，哥哥最近忙着大案子啊！可是嘴上是說不得的，只好應和着，“局長教導的是，我要跟秦主任多學習。”
秦主任撇了撇嘴。
“這樣吧，明天你去負責鹽河入湖一段的航道排擋，不要出現滯閘啊。”局長說的每句話都是深思熟慮的，不容更改的。
“好的，我8點半準時上航。”
“8點半？小弟弟啊，8點半那船隊都排到楚州去了。6點半上航。”秦主任舉重若輕，阿湯低眉順眼，連連稱是。
出了門，阿湯心裡狠狠問候了很多人的祖宗，眼瞥見局花抱着一摞文件在前面咯噔咯噔走着，腰肢扭得甚是好看，阿湯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局花倏忽回首，差點驚叫，兩朵紅雲襲上臉龐，“嚇死人了領導。”
“噓。你幫查一下，明天入湖的船隊有哪些？”
“明天的？明天的還在數據庫裡，局長還沒看。我弄好先遞給你？”
局長還不知道……“好的，先告訴我。”阿湯笑得很壞，“請你吃飯還是改日？”
局花更加緋紅。阿湯不理她徑直走了。
如果明天自己出航，張某出了狀況怎麼辦？況且，萬一當真是針對自己……阿湯不敢想下去。
六
凌晨。
溼冷。
濃霧瀰漫的河面，沉重的心事，只能讓人想到寂靜嶺了。等來的只是秦主任語焉不詳的電話，家裡小孩發燒，必須陪護，只能阿湯獨自挑大樑了。
“我們走吧。”
同行的還有局裡倆個新的科員，小王，小郭。
阿湯站在船頭，巡航艇加速給力，來到了25節，很快就把身後緩行的船隊拉遠了。
趕快走完這程，上岸大吉。
阿湯想到昨晚癱倚在牀上，漫不經心地掃着電視，時不時地摸亮手機。
趙忠祥20年前的老嗓音正在講述着蝙蝠怎麼靠着超聲波規避風險，尋覓食物的。
要是人類在大霧天能那樣靈敏，就超脫了。可惜，船舶在大霧天指望的只有悶不作聲的儀表。
手機震動了。一連來了三條。
“明天入湖沒有單船，船隊只有棗莊返程的一支，來的時候是沙石，回程估計是空載，巡航小心哦！”局花還是靠譜的。
“我們什麼時候找機會認真談談吧，不要涉及到其他人。巡航請加油。”得，還真沒心情和小季說這事，況且，她貌似知道自己的行程，還是不要沒話找話了。
“明天神旺1408房間。濃霧深處有蟬鳴。”一個陌生號碼，似曾相識，阿湯沒有存。回撥，是空號。他想起那條不明就裡的“你在橋頭看風景”。可是很掃興，手機裡竟然找不到那條短信了。
想到這些，他手心有些滲汗。
老馬的電話。
“今天那貨的車剛載着神秘女走了，霧太大跟遠會丟，跟太近會暴露。怎麼辦老哥？”
“他們往哪裡去的？”
“不確定，我手上拿着遠紅還要開車。你大點聲！”
“你趕緊去神旺1408房間，我請張偉國也過去，你們想辦法進去查一下。有古怪。記得把相機帶着！保持聯繫！”
阿湯基本是喊着結束了通話，信號質量出奇地壞。如果真的只是開房廝混，那就權當捉姦吧。總有人說他有被迫害妄想症，其實誰不想過安生日子啊。
眼前的河面變得開闊，藍紫色的夜色在消散，濃白的霧境愈發濃厚，依稀見得四面空曠一片汪洋。
“我們入湖了。”秀氣的小王，扶了扶快要滑下鼻樑的眼鏡。
湯正非瞄了一下航線計，六點五十五分。如果沒記錯，是今天日出的時間。
可是今天沒有太陽，只有這讓人心悸的濃霧！
也好，有些鬼魅只敢在迷霧中才露出原型。
小季的電話，阿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接。
“嫂子的？”小王冒出一句。
“啊？不是，10086。”人小鬼大啊。
“嫂子的電話你就接唄，我們天天水火無情的，萬一哪天……算了，您小心些。”
看着小王不像開玩笑的眼神，阿湯覺得後脊樑有些發涼。
“小郭呢？”阿湯把話岔開。
“他在艙底看輪機呢。”他看着小王，小王也看着他，氣氛有些奇怪。
八
艙底主機轟鳴，阿湯不願久待，可是想到外艙一片迷霧，覺得還是機器旁踏實些。
其實阿湯是學機械出身的。政治文秘接待什麼的本不是他所專。
真想哪一天重新回去研究這些鐵傢伙啊。大學裡是多麼單純啊，沒有明爭，沒有暗鬥，沒有美女，只有兄弟……想到這裡，不由他心頭一甜，猛地一陣暈眩，耳鳴的厲害，一道尖銳的長鳴刺破耳膜，像淒厲的傷鳥，像絕望的秋蟬！阿湯心知不好，立刻伸出舌頭，用力掐住人中。
“湯科長！！快！！你快上來，出事了！！！”小王的臉出現在艙口，聲嘶力竭地狂喊！
（待續）第九號特派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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