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自尋死路!”錢婆婆冷哼一聲,衣袖一揮,便是招來一具血屍朝着那名老者奔襲而去。
至於那名老者則是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依舊撒着腳步往前跑着,看起來隨時都有被血屍吞食的生命危險。
東圖南也是暗叫一聲不好,但時間上已是來不及,還沒等到出手,那具血屍就已經陡然降臨,惡狠狠地朝他撲過去。
散發腥氣的血屍張開那血盆大口,直接對着老者的脖頸處咬了下去,鋒銳的血齒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透過他的皮層。
就在這千鈞一髮地時刻,那老者突然腳下一滑,整個身體徑直仰面倒了下去,隨後順着溼滑的地面滾到了一邊。
這一幕發生得突如其來,看上去很是滑稽,讓人看得膽戰心驚,除卻悸動,就只爲老者感到一陣走運。
然而,老者的這一系列舉動在東圖南看來,卻是另一幅場面,總覺得並不是眼前看到的這般簡單,似乎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那名老者自身做到的。
若是常人面對如此可怖的血屍,恐怕早已經嚇得愣住。
雖然那美婦說他是神志不清,但是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作出如此敏捷地反應,這讓東圖南心中的懷疑度更甚。
“究竟是什麼人……”東圖南默默唸叨着。
“咦?”周身陰森森的錢婆婆,此刻也是微微驚訝,不由得輕咦一聲。
譁~
又一具血屍從另一側撲過來,兩隻血手舉起,儼然是要把老者生吞活剝的樣子。
不過這一回,老者卻是紋絲不動,呆若木雞般坐在地上,不躲不閃,就像是失了神一樣。
“滾!”
一聲暴喝之中,東圖南提着劍猛衝過來,揮手便是斬碎了那具血屍。
隨即,一手抓住老者的衣領,將其拽了回來,伸手推給了那美婦。同時,示意所有人趕緊離開此地。
“你的對手是我!”東圖南向前踏了一步,語氣鏗鏘有力。
那錢婆婆仍舊嗤笑着,發出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音:“對手?你那點實力還遠遠不夠!”
話正說着,只見她雙袖一擺,周圍的衆多血屍立刻便齊刷刷竄動起來,驚得許多村民開始慌忙逃竄。
嘭!
地牢的入口處突然響起一陣震動。
“賊寇!”
“妖婆!拿命來!”
兩道怒吼聲猛然傳來,其中夾雜着源力的氣息,這讓東圖南立刻就意識到,官府那邊的人終於是來了。
一陣爆裂似的戰錘直接破空而來!
緊隨其後的,乃是一名渾身穿着銀色鎧甲的軍士,其身壯碩,四肢孔武有力,一手握住錘柄,直取錢婆婆的面門。
呼呼的寒風聲自臉上刮過,東圖南只感覺此人身影疾速,便是閃過一道白影,在空氣中留下一絲絲奇異的波動。
“氣源境巔峰強者!”東圖南悄然細語。
“妖婆,受死吧!”
“重山錘!”銀白甲士聚起源力,奮力地轟出一錘。
那氣勢盛大,宛如擎天之貌,一道淡淡的青芒閃過,巨大的山嶽的虛影便是顯出來,其上散發着濃濃的威意,壓迫之力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錢婆婆督了一眼,臉上卻沒有絲毫神情變動,輕微地揮了揮手,再度招來幾十具血屍。
衆多的血屍集聚在一起,隨即陡然爆開,化作一片濃郁的血霧,富有規則型的血霧不斷重合,浮空之中,血色大幕逐漸隱現出來。
“血魔簾幕!”
一張寬大的血幕形成,血幕表面上,有着無數奇怪的紋路,時而閃爍、時而沉寂,像是在引動周邊的血之力,形成一片堅實的血幕保護網。
嗡~
只聽得一陣震顫聲,那名銀色甲士的狂暴之錘就像是砸在水面上,只驚起一抹抹血色漣漪,繼而被一股反震的力道掀飛出去。
“噗——!”
銀色甲士應聲倒地,隨即便是一陣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隊長!”他的部下驚呼一聲,紛紛擁過來,將銀白甲士扶起,然後一雙雙虎目中流露出一絲懼意,看着錢婆婆。
“帶着村民們離開!”
東圖南突然而至,持着墨寒劍橫擋再身前,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羣甲士稍稍一愣,似乎是先前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轉而,又深深看了東圖南一眼,招手大喝道:“走!”
眼見這羣官府甲士就要將村民帶走,錢婆婆趕緊催動着身前的玄木柺杖,煥發出一股股血氣,調轉那些血屍開始攔截。
東圖南見狀,也深知情況緊急,連忙動身,儘量地抵擋住那些血屍的襲擊,一具具血屍被擊潰,此刻的地牢早已是朦朧一片。
“該死的臭小子!三番五次壞我的好事!”錢婆婆陰冷的嗓音響起來。
緊接着,東圖南便是感覺到對方的身上似乎變了氣息,那股血氣的濃郁程度更甚了,給自己的壓迫感也尤爲明顯。
“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離開這裡!”心中這麼想着,可手上的劍卻沒有停滯。
呲呲呲!
一道道劍式被施展出來,連番打出的攻勢勢頭正盛,配合着這個當口,官府那邊的甲士也趕緊撤離着村民。
東圖南同血屍一邊交戰,一邊目光掃視着周圍。
然而,他驚異地發現,如此多的村民當中,竟是沒有一個白寒村村民的身影,想到這裡,內心不由得一緊。
“夏叔他們會在哪裡?難不成真的被……”或許村民們已經慘遭毒手,他之前嗅到錢婆婆渾身一股子血腥味的時候,心中就隱隱有些猜測。
“不行,我得到地牢深處看看,可能夏叔他們還活着!”另一股信念陡然在心中閃現,東圖南手中揮動的劍力也更加迅猛起來。
“掃劍式!”
“抹劍式!”
鏘鏘鏘!
每一擊都是直接打碎血屍的頭顱,然後再次邁動着腳步,繼而殺向另外一具血屍。
看着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救走的村民,以及那些被東圖南接連斬殺的血屍,錢婆婆此刻也是陷入了極度憤怒之中。
“陪葬!我要你們通通給血魔戰屍陪葬!”她歇斯底里地嘶喊着,將手中的玄木柺杖舉到了頭頂上。
漆黑的柺杖表面,幽幽地浮現起一點點猩紅的光芒,芒點數量急劇攀升,密密麻麻地覆蓋着整個杖體,像是一根血色骷髏柺杖,甚是恐怖。
“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陰森的聲音突然暴喝,一句讓人心直打顫的話語兀地響起。
“血魔…無雙!”
一時間,整座地牢已化爲了一片血域,四處都是傳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腥臭的血氣瀰漫開來,使人毛骨悚然。
此刻,當前區域的所有村民都已經撤走,只留下東圖南一人在這裡,他的面前是一個有着未知力量的血人。
但是,他沒有絲毫畏懼!
“來吧,就讓我斬了你這骯髒的東西!”
東圖南伸舌舔了舔嘴脣,單手持着劍,劍氣引動着一陣疾風,將破碎的衣衫輕輕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