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到了呼察之後，才知道什麼叫紅頂商人，什麼叫鐵帽子王的御用糧倉！
呼察，朱家的儲糧區內，一片片望不到邊際的貨倉，宛若海浪一般規整地矗立在道路兩側。
院內的大貨車，清一水的是路面上最先進的二拖三17米長掛，廠內的工人全部穿着深藍色的制服，乘坐專用擺渡車來回辦事兒。那場景真的彷彿回到了紀元年前，世界五百強企業的大院內。
不管是福利待遇，還是工作環境，那都是其他地方完全比擬不了的。
秦禹看着大院，讚歎不已地說道：“難怪朱大爺敢在燕北橫刀立馬，人家這體格，才充分詮釋了什麼叫頂級企業家。”
“別拍了，人他媽又不在，你拍給誰聽啊。”顧老狗撇嘴說道：“況且，人家這產業，是家裡兩代人齊心合力幹起來的，這是積累，不是暴富，懂嗎？”
“大哥說的對。”
“……你他媽的現在是真會說話啊。”
“呵呵。”秦禹齜牙一笑，沒再吭聲。
……
十幾分鍾後。
秦禹，顧言，還有兩個小夥被一塊請進了糧王的辦公室。
自燕北一別後，秦禹就再也沒見過糧王。他雖然還是像以前那樣渾身充斥着一股強烈的男人味，看着很陽剛，霸道，但實際上兩鬢已經升起了絲絲白髮，腰也佝僂了不少。
用顧老狗的話說就是：“二柱的事兒，讓朱大爺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
當初因爲二柱重傷，糧王一怒之下殺進了燕北，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並且還被警務系統給拘捕了。但沒過多長時間，人又被放了，據說是顧二叔親自說的話，上面迫於壓力，不想放也得放了。
衆人見面後，寒暄了沒兩句，就談起了正事兒。因爲糧王是顧言他爸那一輩的，跟幾個小崽子也沒啥可扯淡的，況且他還很忙，今天只留出了兩個小時的時間，跟秦禹和顧言見面。
“朱大爺，我和小禹這裡有個好項目……。”顧言採用了秦禹式的經典談話開頭，滔滔不絕的跟糧王介紹起了川府那邊的情況。
糧王吸着煙，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微笑，也不吭聲。
顧言自己在那兒嗶嗶了能有十幾分鍾後，實在忍不住地喝了口水，繼續闡述道：“反正現在小禹在那邊把關係都安排明白了，只要咱願意幹，應該很快就能打開了局面。七區陳家的那個陳俊，也決定摻股了，但我和小禹都覺得拉太多人進來，利益不太好分。”
“呵呵。”糧王笑了。
“反正，朱大爺，我個人覺得這個項目還不錯……。”顧老狗心虛地撓了撓頭。
糧王掐滅菸頭，插手看着秦禹問道：“你在本地找的那家人姓啥啊？”
“姓齊。”秦禹如實回道。
“楠木的那個齊家？”糧王幾乎沒有停頓地問道。
秦禹一怔：“您和齊家的人認識？”
“我不認識，但我聽說過。”糧王插着手，饒有興致地看着秦禹問道：“你想讓我投多少錢啊？”
秦禹眨巴眨巴眼睛，撓頭回道：“說實話，我現在還沒找人做預算呢，因爲我也不清楚咱們要搞多大的投資規模，更不知道您這邊願不願意……。”
“你倆找我投資，連個基本預算都沒有，這是不是有點不靠譜啊？”糧王笑呵呵地反問。
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正琢磨怎麼回覆。
“齊家在川府的能量很一般啊。”糧王突然繼續說道：“他們以前是做礦產的，後來修過路，近幾年又開始倒騰藥品和響兒，有點游擊隊的意思，什麼來錢就幹什麼，但家裡卻沒有支柱型產業。”
秦禹再次懵B：“呵呵，您這麼瞭解川府的情況啊！”
“你倆幾年道行啊，就過來忽悠我來了啊？”糧王緩緩站起身，背手說道：“從呼察到南滬，從北風口到西北，西南線，每一寸土地的情況，回報率，我兩年至少要看一次的。”
“哦……是這樣啊！”顧言憨逼兮兮地嘟囔了一句。
“疆邊，藏原，川府，我之前都有考慮過開地種糧，來爲我們集團開闢第二大糧食儲備區。”糧王話語簡潔地說道：“三大區融合是早晚的事兒，把攤子向外鋪一鋪，是要提前考慮的。但這三個地方的社會環境太過複雜，地區勢力在滾雪球，一年比一年大，外人生趟進去，很容易鬧出是非。”
秦禹一聽這話心涼半截。
糧王來回在屋內走了兩圈，突然問道：“呵呵，陳家的小陳俊真要摻和這個事兒嗎？”
“嗯，因爲我部隊去川府駐防，就是他建議的。”秦禹這回不敢忽悠了，非常實在地回道：“他願意入股，投點錢。”
“你找的這個齊家，體格太單薄了，光靠他們自己是很難把事情做大的。”糧王扭頭看着秦禹說道：“如果再能找一些這樣的本地人入局，這事兒我可以考慮，因爲契機到了。”
“什麼契機？”秦禹不解地問道。
“你的部隊開到那裡，就是契機。”糧王輕笑着回道。
秦禹思考了一下，隱約懂了糧王的意思。
“小打小鬧沒意思，你支個大局，我給跟着湊湊熱鬧。”糧王終於表態。
“朱大爺，你的眼光一直是具有絕對前瞻性的，我也覺得這個生意靠譜……！”顧言立馬站起來開舔。
“你這個小崽子，還跑過來忽悠我來了。”糧王伸手想拍一拍顧言的腦袋，但手放在半空中卻停下了，突然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道：“哎呦，不能拍了，長大了，小太子也要議政了。”
“到什麼時候我都是你大侄子！”顧言齜牙回道。
糧王的表態，讓秦禹信心倍增。
什麼叫衆人拾柴火焰高？
如果秦禹只是單打獨鬥，那要想搞起這個事兒，是非常困難的。可如果顧言和糧王加入了，再有陳俊摻股，那想拽一些資本和有能力的人進來，就變得非常簡單了。
這就是圈子的力量！
跟糧王談完，秦禹開始正式碼牌，準備跟川府的四大家族，兩大公司，以及多如牛毛的地面勢力，真正地碰上一碰，不論是從資本上，還是從地面上。
一天後。
秦禹撥通了吳迪的電話，笑着說道：“喂，大哥，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