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傅離鬆眉毛動了動,審視的眼神投向季婉,用說不上是疑問還是恍然的語氣開口:“任務?!”
季婉不慌不忙對上傅離鬆的眼神,微微勾脣:“我記得,有一句話叫作‘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知道傅族長聽過沒有。”
“你說多行不義……”傅離鬆重複了半句,又冷笑一聲:“看來,你們真的是知道不少東西,有備而來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季婉淡然接口,隨即聲調上揚,勾勒出一抹寓意明顯的嘲諷,“莫非傅族長白活了這麼多年,連這點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聞言傅離鬆臉色又是一沉,一副張口就欲大罵的模樣——
要知道他活了這麼久,什麼時候有人敢這麼跟他說過話了?!
他簡直想一巴掌拍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
但他畢竟身爲一族之長,能常年坐鎮一族自然也有其沉穩之處,再加上年紀確實是大了,不如年輕時那般衝動,因此嘴脣翕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罵出口,緊接着收斂了幾分情緒,只是冷聲道:
“哼,花言巧語!就算你們知道了又怎麼樣,真以爲你們能平安無事再走出這個門?!”
季婉將傅離鬆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心裡暗暗冷笑,臉上卻依舊一片淡然,下巴微微擡了擡,故意又刺激了他一句:“既然我能平安無事地進來,就自然能平安無事地出去。”
傅離鬆兩眼一瞪:“黃口小兒,大言不慚!今天老夫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有來無回!”
黃口小兒?!
聽了這個形容,季婉眼角禁不住微微抽了抽。
她沒記錯的話,這位傅族長也就是年過六旬,連她那個活了一百多歲的師父都沒這麼稱呼過她,這傅族長自個把自個擡的也太高了點兒吧?!
“比起讓我們後悔,我倒是覺得,傅族長有如此功夫的話,不如事先留下遺言,也免得這固昌族在今日之後樹倒猢猻散,化爲一盤散沙。”季婉笑的清淺,脣畔不過稍稍挑起一點弧度,說出的話語卻是言辭犀利,針鋒相對。
論鬥嘴,她纔不會輸給一個一輩子活在沙漠裡,坐井觀天忘乎所以的老頭兒。
這話一出口,簡直就像是打翻了馬蜂窩一樣,不僅是傅離鬆,整個大廳裡守衛侍女的臉色都變得鐵青一片,即便隔的這麼遠她也能感覺到傅離鬆被氣的全身都在顫抖,當場怒極反笑道:
“好,很好!今天就讓老夫來教教你,什麼叫作禍從口出!”
隨着話音,一股強大無匹的土系靈力在一瞬間籠罩住了整個大廳,感受到這股靈力之後,原本正與數名守衛和侍女交戰的鳳漣頓時神情一窒,只覺得從後背爬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連動作也因此受到影響,在這一刻慢了一步,便沒有來得及封住對手的技能,頓時肩頭被挑開一條豁口,只差一點點就涉及了脖頸要害之處,鮮血立刻就浸溼了衣服,又順着手臂一串串流下來。
而季婉面容上雖是不動聲色,心底也不由暗暗吃驚——
尼瑪之前讓她給料中了!
這個傅離鬆的靈力強度根本就不止高級巔峰程度有沒有!
但是又未到皇級……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的身上帶着什麼特別的能提升靈力的寶物,就好像她身上的四靈,能給她對應的靈力進行增幅一樣!
但增幅強度卻比四靈帶給她的要強得多的多!
不過只是驚詫了一瞬,季婉隨即就重新冷靜了下來,身形一閃,踩着翔空步法便退到了鳳漣身邊,手中靈光猛地甩了個圓圈,淡金色的靈力循着靈器的軌跡爆衝開來,將在鳳漣身邊圍攻的人擊退。
金系靈力是她目前修煉最高的靈力,也是她身上五靈之中唯一真正達到高級巔峰強度的靈力。
“未來二嫂——”鳳漣見她過來,急急開口,眼裡隱隱透着一絲懊悔之意,“我真不知道這個傅離鬆他……”
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該發佈這個暗殺任務!或者阻止季婉的行動,而選擇在今天品酒會上掌握了證據之後,回去直接派兵來圍剿固昌族。
結果現在這情況……總覺得是凶多吉少啊有沒有!
“沒什麼,你不知道很正常,我也不知道。”季婉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話,卻沒有回頭看他,說話的時候眸底始終倒映着傅離鬆的身影:
“戰鬥本來就是瞬息萬變,隨機應變就是了,自責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一席話出口,讓鳳漣眸子不禁閃亮了一下,似乎被季婉這種淡定所感染,焦慮的心境也隨之沉澱下去,微微抿了下脣,開口道:
“未來二嫂,有什麼指示你就說吧,雖然我沒有二哥那麼厲害,但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萬死不辭!”
就衝剛纔那句話,他決定把自己的命交在眼前這個少女的手裡!
他曾經以爲她只是實力出衆,因此在武道大會上一鳴驚人。
現在他才知道,她不僅是實力出衆而已,不管是性格還是心態,都無一不與她傲人的實力相得益彰!
“那好,你去門口守着,無論如何不要再讓人進來這個大廳!”季婉也不多廢話,立刻開口吩咐道。
她需要專心致志對付這個傅離鬆,俗話說蟻多咬死象,雖然除了傅離鬆之外其他人的實力她還不放在眼裡,但也總耐不住人多礙事啊!
傅離鬆聽見他們的對話,冷笑一聲:“以爲不讓人進來,就能逃過一死?!天真!老夫一個人,就足以送你們進黃土!”
季婉微微眯了眸子,低低吐出兩個字:“去吧。”
話音剛落,一對巨大的金色羽翼從她的肋間向外張開,緊接着鋪天蓋地般的翎劍向着大廳裡的守衛和侍女飛射了過去!
無數金光閃耀之間,季婉身形一動,也同時化作一道流光,緊隨翎劍開闢的通道飛步踏出,她動作極快,趁着衆人忙碌於抵擋翎劍的功夫,迅速閃到其中一名侍女面前,問天鏗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