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婉快要目眥盡裂的一剎那間,鳳臨彷彿中了定身法一般,動作戛然而止!
不僅如此,他一張俊秀的面容也幾乎扭曲了起來,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能讓太子殿下露出這種表情的……
難道?!
少女不自覺地握緊了指間的窗櫺,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從未如此小心而激動地,期盼一個人的到來——
窗外,冬日的陽光正好,溫暖而不灼人。
而後她就看到了她滿心期盼的頎長人影,從後院院門的方向,一步一步走過來,劍眉鳳目,丰神俊朗,器宇軒昂!一舉手一投足,皆是一股君臨天下的傲人氣勢。
真的是他!
隨着他的接近,一衆侍衛分不清是被迫還是自願,唰地一聲悉數跪倒在地!直看的鳳臨咬牙切齒,卻處在那令人膽戰的威壓之下,雙腿發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鳳天的威壓控制的恰到好處,只針對他和這些侍衛,其中主要的部分,又集中在他的身上——
俊逸的男子目不斜視,徑直從他身邊擦過。
就在這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鳳臨只覺得肩上的壓力又是一沉,竟是生生地屈了膝,縱然心不甘情不願也好,仍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甚至連脖子也彷彿要被壓斷一樣,被迫伏向地面!
剎時恨意滔天!
更讓他恨的是,鳳天雖然強逼他下跪,卻又彷彿沒有看見他一樣,帶着徹底的無視,腳下連半點遲緩都沒有,徑直走了過去,在鳳漣面前站定。
“二哥,我……”鳳漣看着自家二哥深若幽潭的鳳眸,有些愧疚地張了張口,話未說完卻被一道淡然的聲音打斷:
“別說話!”
鳳天說着,掌心已經抵在了他的丹田之處,鳳漣只覺得一股渾厚而平和的靈力涌了進來,竟是眨眼間就將體內冗重的傷勢給修復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二哥的靈力已經強至如斯境界了?!
不等他回過神來,鳳天已經如法炮製,又一一將葉寒和邵子軒的傷勢修復,這才退後一步,看着三人低聲道:“多謝了!”
葉寒三人知道他謝的什麼,互相看了一眼,不覺皆是放下心來,邵子軒忍不住問道:“二哥,怎麼只有你過來?!大哥人呢?!”
“我還有私事尚未辦完,是笑塵替我暫時頂上,我纔有辦法抽身出來。”鳳天淡淡道,隨後擡眼掃向那被擋在結界當中的屋子。
這一看,讓葉寒三人的臉色不覺又現出了幾絲陰霾,他們不約而同想起了一個可能出現的事實,葉寒有些困難地開口:“季婉她,有可能中了子麻草的毒……”
話音落下,卻見鳳天臉上表情仍沒有半點變化,只是平靜地重複了一句:“子麻草?!”
葉寒點了點頭,緊接着將自己的所見,以及三人的分析判斷一五一十地敘述了一遍,邵子軒冷着臉接茬道:“太子不就在旁邊,問他就清楚了。”
鳳天又將眼神移到鳳臨身上,薄脣輕啓,淡泊的聽不出情緒好壞:“兄長對她下毒?!”
也沒有見他什麼動作,鳳臨卻覺得身上壓力陡然一輕,頓時擡起了上身,嘴裡也不知不覺能說話了,頓時毫不客氣地開口:“哼,二弟真是好大面子,竟讓做兄長的給你下跪,這大逆不道的罪名你擔當的起嗎?!”
“兄長對她下毒?!”鳳天並沒有理會他的質問,而是不疾不徐地重複問了一遍。
鳳臨眼神一窒,就是這種看不出情緒的反應才更讓他感到忌憚!讓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跳樑小醜,所作所爲都被別人掌握在手裡而自己還猶不自知一般,在人前繼續表演着笑話!
不!他可是堂堂的太子殿下,理應高高在上,怎麼可能被別人玩弄在掌心裡!!
深吸了一口氣,鳳臨眼裡閃爍着幾乎毫無掩飾的怨毒,冷笑道:“……是又怎麼樣,哼,你以爲憑你就能救她出來?!別做夢了!今天就是和親的日子了,你就乖乖地等着,好好看你心愛的女人變成一個白癡嫁到雷雲部落吧!”
聽他這麼一說,葉寒三人都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季婉在屋子裡聽了,更是氣的幾乎笑出聲來:“你才白癡!你和你娘都白癡!你和你娘整個宮裡都白癡!!”
外面,鳳天聽他說完,平靜地開口道:“我早就說過,我敬你一聲兄長,不代表你就可以口無遮攔,胡作非爲……”說到這裡,他忽然微微揚起脣角:“你當真以爲,她會如你所願,中了子麻草的毒變成白癡?!”
話一出口,在場的人皆是不同反應——
屋內季婉只覺得心裡流過一絲暖流,粉脣不覺挑起笑意,她就知道,他相信她!他尊重而信任她的能力!
葉寒三人則是又驚又喜:“你說……她沒有吃哪些藥?!”雖然他們不知道鳳天爲什麼如此篤定,但他們就是選擇相信他!喃喃自語着又互相看了一眼,眸底都透着一絲如釋重負。
鳳臨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鳳天!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可是親眼看到她心智退化的樣子!簡直就是個瘋瘋癲癲的小乞丐!哦,對了!她在和親上要說的話,還是我親口教的,等和親開始,我倒是可以允許你在一旁聽聽啊!”
“不需要等到和親,馬上你就能知道了。”鳳天漠然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屋子走去。
見他的動作,鳳臨不覺心中一喜——
哼,皇級實力可不是蓋的,等你嚐到被反傷的滋味,就是你跪地向本太子求饒之期了!
“二哥!不能隨便靠近,那屋子有上古火幻結界!”鳳漣一怔,連忙出聲制止道,卻聽見自家二哥清冷的嗓音不慌不忙傳來:
“區區結界而已,無礙!”
區……區結界?!
這明明是上古結界好不好!區區結界還能把他們三人逼到這個份上?!
不等他再次開口,鳳天已經踏上了臺階,一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貫注地盯在他伸向門扉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