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金仙和水神一起離開後,姜懷憂瞅着蕭瓏似有所感地嘆了聲:“修行一途無止境,茫茫宇宙世界,不知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存在。”
帝龍心有慼慼地點點頭。她以爲她足夠橫行宇宙即使不說打遍宇宙無敵手也能自保無虞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全身而退,卻怎麼也沒想到今天被一招制住差點丟掉小命。她以爲她有強大的先天帝氣護身,除了那些意欲同歸於盡的沒誰敢掐死她,可沒想到竟然能有存在可以將她的魂魄與先天帝氣生生剝離開。帝龍想想都覺得膽寒,卻隱約又看到生的希望。若她有天能夠脫離先天帝氣而魂魄不散呢?可沒有先天帝氣的帝龍還是帝龍嗎?帝龍也想成神,即使不破宇宙大世界的限制也可以脫離天道法則的限制做一個可以永恆存在的神。可是她的路在哪裡?也許只有等到她問鼎大圓境才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吧!
姜懷憂見帝龍垂頭喪氣的,問道:“怎麼?被打擊到了?”帝龍被水神收拾一頓未必是壞事,以帝龍的張狂性子,不再收斂收斂,遲早有天得闖下連她都收不了的禍。
帝龍搖頭,說:“我也想成神。”她的話音一轉,說:“我去荒古界了。”
姜懷憂點頭道:“去吧,混沌大帝是我師傅,你見到他們代我向他們問個安。”說是問安,其實是提醒帝龍客氣點,別仗着現在自己成就大帝境覺得實力高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活了百萬年、曾經叱吒風雲的存在,他們的實力絕對不能以修行境界來衡量,且即使哪天他們實力不濟也不該到他們面前放肆。
帝龍應道:“明白。”說完,朝姜懷憂揮揮手,轉身朝荒古界奔去。
帝龍先被妖帝扔出妖界又被水神修理一頓這次踏進荒古界就乖了很多,她立在荒古界的域門外抱拳喊了聲:“蕭瓏求見。”
不多時,鳳皇便出現在域門前,一臉稀奇地瞅着帝龍問:“什麼風把你刮來了?”
帝龍咧嘴一笑,應道:“我來串門。”
鳳皇信帝龍這說話纔怪。他還是把帝龍往荒古界裡迎。鳳皇踏風而行,對帝龍說道:“小龍崽子,我們好歹也是幾萬年的交情了,你還跟我繞彎子?有事直說!“
帝龍瞅一眼鳳皇笑道:“那我就直說了啊!我看中帝城了!”
鳳皇詫異地睨着帝龍問:“什麼叫看中帝城了?”
帝龍說道:“如果你和妖帝不管,帝城就是無主之城。我想去帝城探一探。”
鳳皇昂首立於風中,神情幽深難測,他瞅着帝龍半晌不語。
帝龍被鳳皇盯得不自在,於是手一攤,說:“好吧,我說實話。姜懷憂修逍遙城,覺得帝城挺好,現成的築城材料不搬白不搬!”
鳳皇完全相信帝龍說的是真話,這太符合帝龍的風格了!然而鳳皇心中卻有個疑問,他問道:“這是姜懷憂的意思?”
帝龍應道:“嗯啊!”語帶含糊。
鳳皇再次問道:“這真是姜懷憂的意思?”
帝龍的肩頭一聳,說:“好吧,我自己的主意。”
鳳皇掃一眼帝龍,對帝龍這句“老實話”表示同意,他說道:“姜懷憂不會這麼沒分寸。”
帝龍不滿又略帶不解地瞅着鳳皇,問:“難道搬帝城就是沒分寸?”
鳳皇哈哈笑道:“帝城被天劫轟擊百萬年依然屹立,豈是好搬的?”
帝龍問道:“莫非你認爲我搬不了帝城?”
鳳皇笑道:“你大可去試試!”
帝龍說道:“那我去了!”
鳳皇的神情一沉,叫道:“回來!”
帝龍回頭望向鳳皇,說:“不讓搬嗎?”
鳳皇問:“你可知帝城地下有怎樣的力量?”
帝龍眨眨眼,一副大家都知道帝城地底有什麼能量的表情,她說道:“不是埋了許許多多大帝的屍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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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皇叫道:“你還知道啊!”
帝龍想起“死者爲大”的習俗,問:“難道你怕我驚擾到亡者對死者不敬?”
鳳皇沒好氣地掃一眼帝龍,道:“你就沒有想過這世間不止姜懷憂一個能量化的存在?”
帝龍說道:“有啊,剛纔我還遇到一個水神,差點被她一巴掌轟死!”她滿心狐疑地想:莫非混沌大帝、鳳皇他們在姜懷憂能量化以前就知道能量化?那他們怎麼不走那條道還非要伐天呢?
鳳皇說道:“你說的是天狼星水族的鎮族之寶水靈珠吧。”
帝龍驚訝地瞪圓眼睛叫道:“你知道?”
鳳皇說道:“這幾萬年裡她一直在宇宙大世界中飄蕩,你說遇到水神最有可能就是遇到她!”
帝龍的心念一動,她眼巴巴地看着鳳皇問道:“水神有什麼來歷嗎?”
鳳皇說道:“她以前是名字叫水元,水之精華修成精成就大帝境。帝城伐天之戰她也有參與,我們都以爲她陣亡了,卻沒想到從封天法陣裡出來居然發現她還活着,但她忘了帝城伐天之戰前的一切,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和帝城伐天之戰以後的事。”
帝龍“哦”了聲,問:“又怎樣?”
鳳皇見已經飛到荒古界的四祖神山,他邀帝龍進入府邸,說:“走吧,進去慢慢和你說,省得你平白折在裡面。”認識帝龍幾萬年,早知這條小龍崽子是什麼性子,再加上與青藍的關係,他願意提點下這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龍崽子。帝龍助青藍奪得魔帝位立有奇功,雖說帝龍星從魔界拿走的好處不少,但沒有帝龍和姜懷憂,青藍能不能奪得魔帝位真難說。青藍得他傳承,修得鳳凰真身,尊他爲老祖,這些年一直對他這個老祖宗敬奉有佳,他是越來越喜歡這個親傳小輩,如今的荒古界與魔界、帝龍星、妖界幾乎都結成牢固的盟友關係,從哪方面來說他都不能見眼小龍崽子涉險而不管。
帝龍隨着鳳皇落地進入一座雅緻的小院中,發現混沌大帝也在。
身着一襲玄青色衣裳的混沌大帝站在一株似梅花的玉樹下負手而立,他緩緩轉身望向帝龍,衝帝龍擺擺手,示意帝龍在旁邊的小几旁坐下。
帝龍剛被收拾過,這會兒見到混沌大帝也不敢狂,乖乖地抱拳行了一禮,道:“見過混沌大帝,姜懷憂讓我給你代個安。”
混沌大帝擺擺手,示意帝龍不必多理。他說道:“我剛纔聽說你要動帝城?”
帝龍應道:“我想動。”
混沌大帝問:“手癢了?”
帝龍“嗯”了聲。
鳳皇:“……”你聽不懂話啊,還應“嗯”!
混沌大帝沉沉地嘆口氣,在小几旁的凳子上坐下,說道:“帝城地底封印着當年參與伐天的數百位大帝境強者的屍骨精血甚至神魂,就算老龍在世,他也絕不敢說動城,你膽子倒不小。”
帝龍一聽,一股寒氣串上脊樑,背上的鱗甲頓時豎了起來,她問道:“難道有大風險?”
混沌大帝說:“也不算有太大的風險,我當年在大圓滿境進去衝擊能量化境界,遇到幾團擁有意念卻無多少靈智的能量精華圍攻,生生捨棄掉一顆已修至能量化的心臟拖住他們才保住條性命逃了出來,受到的重創至今未能恢復。哦,那顆心臟後來化爲混沌泥澤爲混沌井的水源,再後來被姜懷憂所得煉成了混沌殺劍!”
帝龍:“……”混沌大帝當年也曾大帝大圓滿境過?混沌大帝當年也曾走過能量化一途?混沌大帝當年也差點讓幾團能量精華圍攻?修煉混沌功法的大圓滿境混沌大帝都落荒而逃還身受重傷百萬年沒恢復,她要是進去還不得九死一生啊!帝龍有點被嚇住了!
混沌大帝說道:“帝城也確實是有大機緣的地方,除卻帝城,再難尋得那麼多能量衝擊能量化境界!”姜懷憂能修成能量化,純屬可遇不可求的機遇啊!有多少人能把幾百個大帝境強者網羅到一起,還能把這些大帝境強者全部絕殺?除了當年伐天就只有帝龍和姜懷憂藉助鬼修界力量那一次了!可惜帝城最終是功敗垂成!
帝龍有點拿不定主意了。她問道:“混沌大帝的意思是我去帝城還是不去?”
混沌大帝說道:“何去何從,你自己斟酌。”
帝龍想了想問:“如果龍祖在世,他會不會闖帝城?”
“你已然出世,老龍又已傷到根源,他根本活不下來。如果你擁有血肉之軀進入封魔星,他奪你真身與帝氣,奪得你的造化,或許他還有下一世可活。”
帝龍問:“龍祖傷到什麼根源?”
混沌大帝笑問:“你不會不會知道帝龍的壽數是多少吧?在封天法陣裡,沒有任何強大能量的補充,身軀一點點枯竭,即使沒有天道能量絕滅,他也將慢慢衰竭而亡。帝龍一族,即使在沒有天道能量的地方,壽數也是有時限的,帝龍的先天帝氣與天道有太多的糾葛的牽扯,帝龍又是依賴先天帝氣而活。”
帝龍聞言神情一黯。如果真和混沌大帝所說,即使姜懷憂真建成神界她躲在混沌世界裡也必死嗎?帝龍想起姜懷憂告誡她的話,到把嘴邊那句“如果以混沌能量建個沒有天道能量的世界我也不可以活嗎?”嚥了回去。她沉吟半晌,最後說了句:“我決心一闖帝城。”說完,起身,道了聲:“告辭!”抱拳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荒古界。
混沌大帝與鳳皇目送帝龍遠去。
一旁的山林中突然出現一座房屋,太蒼和厲皞先後邁步而出。
厲皞說道:“以小龍崽子的行事作風,她若想動帝城直接就動手搬了,怎會先去了妖界又來荒古界?”他直言道:“我懷疑是姜懷憂想動帝城讓小龍崽子來探路!”
鳳皇說道:“帝城有多強悍小龍崽子是見識過的,又爲我們當年所建,我們還活着吶,她想動帝城不先來問問我們幾個?若我們聯手對付她,她能不怵?”他又望向混沌大帝說:“你怎地不勸住她?”他剛纔分明看小龍崽子已經被唬住了!
混沌大帝說道:“小龍崽子和姜懷憂若不出手,我們會有機會嗎?莫非真要等到天道絕滅那天到來坐以待斃?大圓滿出世的帝龍加以上一條已經能量化的混沌之精,謀帝城是有勝算的!小龍崽子知道怕,以她對姜懷憂的依賴,她定然會回去和姜懷憂商議,姜懷憂若知曉裡面還有能量化的存在,必不會讓小龍崽子獨自前行。”
太蒼說道:“若蕭瓏拆掉帝城,帝城裡面的能量溢出,乾坤必亂!誰都不知道這麼多年裡面到底修成多少能量化存在,他們又保存多少靈智,若這些存在放出帝城四處吞噬各種能量,必定會爲宇宙大世界帶來毀滅之災!要知道能量化最大的危險就是意識失去魂魄的庇護極爲消散,若是靈智意識喪失得徹底還好,會化整爲零逐漸消散在天地間,若是留下點意識或本能這可是會不停地吞噬周圍的能量不斷地修行強大的,這樣的能量即使大帝大圓滿境也對付不了!這會爲宇宙大世界釀出大禍!”
厲皞說道:“太蒼,阿妖都沒有反對!”
太蒼沉聲道:“阿妖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火燒不到自己頭上絕不操心。若是帝城真有不可控制的存在放出來,她大不了封閉妖界,誰能動到她半分?豈她知道帝城裡有什麼麼?帝城未建成她便拂袖而去,伐天之戰她根本沒參加,以玉妖王之身守在帝城的那五百年,她半步都沒踏出過妖王府,她根本就不知道帝城有什麼!”
鳳皇問:“你是不贊成小龍崽子動帝城?”
太蒼說道:“爲天下蒼生,我絕不答應!我現在就去逍遙城阻制姜懷憂!”他叫太蒼,他曾經還有個名字叫蒼天,天下蒼生管他叫天老爺!只不過那片屬於他掌管的天地早沒了,可是以覆滅天下蒼生爲代價的事,他絕不會幹!
厲皞沉聲道:“你去了也白去!爲了替蕭瓏謀一條生路,姜懷憂一定會去帝城的。”
太蒼傲然說道:“若以天下蒼生的性命爲代價,姜懷憂還會嗎?”
厲皞還要說話,卻見鳳皇衝他搖頭。
鳳皇說道:“去吧,讓姜懷憂知道後果,看她們如何決擇。”
太蒼踏步而去。
待太蒼離開荒古界,鳳皇纔對混沌大帝和厲皞說道:“如今我們就剩下兄弟四人,不能再因分歧傷了和氣。我知道你們存了利用小龍崽子和姜懷憂打開帝城封印得到帝城能量走能量化的路的心,我也有,但太蒼的顧忌不是沒有道理,況且我們現在還在天道內,若天道清算,現在的我們承受不起。當年以伐天的名義滅絕那麼多大帝境強者的殺孽由老龍背了,老龍可是帝龍啊,他的餘生怎樣你們不是沒見到,此事我們絕不能推波助瀾,也絕對不能揹負動帝城所引起的殺孽。這些殺孽不是我們能承受得起的!”鳳皇說完,見厲皞和混沌大帝都不再作聲,便將神念探出荒古界掃向帝龍星方向,果然見到蕭瓏回到逍遙城找姜懷憂去了。他沉沉地嘆了口氣。他們能活到現在擁有如今的實力、地位已是上天的寵兒,可天道卻像座大山壓在他們頭上讓他們喘不過氣,就算修煉到大圓滿境界又如何,有天還是會死,一切行爲還在天道之內,若行差就錯引來天譴必是萬劫不復十死無生。
誰不想逍遙天道之外?誰不想立足法則秩序之外爲所欲爲?誰不想屹立世界之巔俯視萬物蒼生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