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曾經的仙帝,縱然隕落凡界修爲大跌,其生命血氣仍不是一般存在可比擬的,就算是帝龍和姜懷憂這樣的逆天存在聯手也無法在短時間煉化龍帝。兩個時辰過去,龍帝雖然血氣虛虧、帝氣大減,卻仍有餘力反抗,甚至好幾次差點掙脫姜懷憂和帝龍的控制逃脫。
忽然,帝龍感到有人在暗中窺探,她放出元神念力朝四周探去,發現有不少魔修者潛伏在暗處注視着自己和姜懷憂。動靜太大,沒有修魔者過來探才讓人覺得奇怪。
姜懷憂也感覺到周圍的異常,她微微顰蹙,有些犯難。如今雖能壓制龍帝,但想把他煉化至少需要十天半月,她和魔界是死敵,眼□處魔界不可能安心守在這裡煉化龍帝。她略作沉吟,迅速作出決定,說道:“龍兒,你壓制住它,我先將它封印,離開此地再行煉化。”
帝龍“嗯!”了聲,以大法力強行壓制住龍帝,不讓他從魔棺中衝出來。
姜懷憂的儲物戒指裡有瀚海聖朝的半座國庫,各種靈寶材料甚至大乘境的法器多不勝數,剛纔她佈陣便是以這些法器加上引暴陣紋迅速組成法陣把龍帝轟成重傷。近百座法陣已將儲物戒指裡的煉材靈寶揮霍得所剩無多,姜懷憂把餘下的法陣材料、法寶全部搬出來祭煉封印法陣。
封印法陣不比之前的一次性攻擊法陣那般容易煉製,它必須牢牢地壓抑住龍帝且牢不可破,否則一旦讓龍帝衝破法陣逃出來,她和帝龍將會有滅頂之災。她之前以身誘敵,再藏有殺招,才令自恃修爲高深的龍帝陰溝裡翻船吃了鉅虧,如今她連逃命的傳送法陣都沒了,法力、修爲遠不如龍帝,再對上龍帝連一合之力都沒有。
遠處的空中突然浮現出一座大型傳送法陣的陣門,陣門一開,無數身穿黑色鎧甲的修魔者執戈而出。
帝龍扭頭一看,頓時知道這是修魔界的大軍來了。
數千名修魔者大軍從傳送法陣裡走出,呼啦啦地以戰陣排開。
傳送法陣後面,還有源源不斷地大軍走出,不多時便聚下數萬之衆。
一頭如小山丘般的魔獸從大型傳送法陣裡咆哮着奔出,那魔獸的背上坐着一個手戴王冠、身披堅甲、手執魔幡的男子。帝龍對這人的印象太深了,比魔尊給她的印象還深。這主煉化姜懷憂所統治的整個齊國生靈製成他手上的那柄魔幡,這魔幡裡封印着舊齊國的億萬萬生靈——地鬼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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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懷憂感覺到地鬼天王的氣息,倏地睜開了眼,冷冷地朝地鬼天王望去。
地鬼天王那瘦成皮毛骨的臉上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他手上的魔幡一展,無數冤魂浮現在魔幡上,哭嚎悲呼怒罵殺伐聲混成一片。
姜懷憂又輕輕地合上了眼,專心祭煉封印法陣。
帝龍回頭冷冷地瞅着地鬼天王,說道:“你再挑釁試試!”姜懷憂的仇、姜懷憂的執念,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那是姜懷憂的殤。她從來不恨任何人,也不恨地鬼天王,但在她心裡,地鬼天王卻是她要必殺之人。
地鬼天王那堪比骷髏的臉上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說:“到了我魔界的地盤,你們還敢張狂!今天我叫你們有來無回!”
帝龍盯住地鬼天王,吐出四個字:“魔幡拿來!”
“哈哈哈哈!”地鬼天王仰天大笑,陰惻惻的笑聲震得人耳膜作疼,那聲音比破鑼敲響還要難聽,笑過之後,地鬼天王的面目一沉,說:“你在說笑吧!”
帝龍冷笑一聲,說:“你覺得我會和你說笑麼?”
地鬼天王再次揮展手裡的魔幡,魔氣從魔幡裡噴出,冤魂哭喊着在魔氣裡翻騰朝着帝龍所在的方向撲去。帝龍與地鬼天王相距太遠,魔幡裡的冤魂無法撲到帝龍身旁,它們身上的冤煞氣息卻已席捲一方。地鬼天王譏笑道:“想要,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來拿!”
帝龍冷眼瞅着地鬼天王,她以元神念力伴着龍吟咆哮聲吼出:“叫魔尊出來說話,否則後果自負!”她得了修仙界許多好處,不好意思對修仙界下手,她和魔界有殺身之仇,滅了魔界她都不會有半分愧疚或不好意思。
地鬼天王叫道:“想見魔尊,問問老子答不答應!真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慢!”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一道人影從傳送陣的陣門裡衝了出來。來人是一個身穿紅色裙裝的俏麗女子,面容秀美,卻氣勢吞雲,即使立在那不動,仍讓人感到被一股凌厲的氣勢壓制住,十分拘促不安。
帝龍認出,這女子正是修魔界四大天王之一的紅蠍子,她叫道:“紅……紅蠍子天王?”記不清這紅蠍子叫什麼天王來着,只好直稱紅蠍子。
紅螯天王冷哼一聲,道:“你找魔尊有何事?”
地鬼天王沉着臉說道:“紅螯,她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想爲姜懷憂拖延時間。”
帝龍說道:“告訴魔尊,叫他獻上地鬼天王的腦袋和魔幡,我立即帶着姜懷憂從魔界撤走。”
“哈哈哈哈!”地鬼天王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仰天大笑,他大聲叫道:“笑話,天大的笑話。”
紅螯天王冷笑道:“真龍,你倒真會開玩笑。你覺得我們會放姜懷憂離開麼?”
帝龍“哧”地冷笑一聲,心說:“我跟你們沒交情,纔不會和你們開玩笑。”她不再理會修魔界的人,扭頭對魔棺裡的龍帝叫道:“龍帝,我和你之前沒仇吧?”
被壓制住煉得死去活來的龍帝聽到帝龍忽然找他說話,頓時心念一動,說:“沒仇。”他看出帝龍和修魔界之間像是有大仇,至少和這地鬼天王有仇,不然不會要他的命;他還看出,帝龍已經被修魔界的人牽制住,沒辦法再繼續煉化他下去。
帝龍說道:“要不是你打我帝氣的主意想要殺我,我們也不會向你下狠手。”
龍帝此刻不再狂傲,立即端正姿態說道:“此事錯在本帝。若小友願放本帝一馬,本帝願助你一臂之力。”
帝龍說:“我要那個骷髏怪的命還有他手上的那面魔幡。”
姜懷憂沒睜開,但眼下的動靜卻看得一清二楚,她問帝龍:“你想做什麼?龍帝脫困,你我皆有性命之憂。”
帝龍以元神念力傳音姜懷憂:“我和龍帝並沒有死仇,且,要煉化他太難了。眼下壓制龍帝已屬勉強,再分神對付這些修魔者,弄不到好就腹背受敵。”
姜懷憂祭煉法寶的三足寶鼎裡突然衝出一面古樸大氣的碑,這碑不大,僅有六尺高,卻給人一種渾厚雄偉的感覺。她以手捏訣,一個大大的“封”字打在大碑上,“封”字透入大碑如印記深深地刻烙在碑中。
龍帝幾近崩潰地低嚎一聲:“不!”明明已經看到脫困的希望,沒想到這人族女子居然祭煉出封印大碑。他一眼看出這大碑起碼刻烙了十幾種陣法,更有封天大陣的氣息。他差點被困死在封天大陣的陣眼裡,如今還受封天大陣的困鎖,對這陣那是深惡痛絕更是忌憚無比。龍帝大聲叫道:“小帝龍,我和你並無死仇,你是圓滿出身的帝龍,與生俱來的帝氣何等強大,吞噬掉我的帝氣對你並無多大益處。”
地鬼天王的神情一變,大旗一揮,高呼道:“加速佈陣!快!”
姜懷憂手託封碑,冰冷的眸光掃視圈正在迅速奔走佈陣的魔軍。眼下情況危急,如果她們不在魔軍殺陣布成前衝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地鬼天王對着底下的魔將大一喝一聲:“上!拿下姜懷憂,立下魔界頭功!”
十幾名堪比大乘境修仙者的魔界高手高喝一聲,祭動法寶就朝姜懷憂殺了過去。
紅螯天王說道:“地鬼,盯住真龍,莫讓它壞事。”
姜懷憂祭出剛煉製出來的封碑,一掌拍出,封碑瞬間暴漲至七八丈高,如一面巨盾般擋在前面將修魔者殺來的法術光芒抵擋住。
龍帝沉聲道:“小帝龍,這時候你要是還想殺我,你自己的處境也危險。”他暗暗蓄氣,準備拼死一搏。小帝龍此刻已不再吸收他的帝氣,連壓制都弱了幾分,略微鬆動的壓制讓他勉強能活動幾分。
帝龍猶豫,說:“萬一你出來還要殺我怎麼辦?我豈不是腹背受敵?”她朝姜懷憂望去,只見姜懷憂以封碑爲盾,面對這麼多的強者雖然無法反擊,但暫時自保無虞。她琢磨着說道:“我若是冒險強行把你吞進肚子,用我自身的本源能量將你封印起來以後再慢慢煉化是可以做到的。”她又說:“我沒有血肉之軀,你這麼肥,吃了你大補。”
龍帝氣得想罵娘!他軟言哄道:“小帝龍,你我同爲龍族,又都身帶帝氣,同爲一族,何必自相殘殺!”
帝龍說道:“正是因爲是同族,又都身帶帝氣,你我才你死我活。”她感覺到龍帝有鬆動的跡象,當即又加重壓制。她原本只有三丈多長的身開始暴漲,瞬間就漲到一百多丈長,且還有不斷漲大的趨勢。
龍帝坐在魔棺中元神念力探到帝龍正在展開體形,頓知她要償試把他整個兒吞噬,情急之下,他也顧不上許多,一咬牙,大叫:“我的帝氣歸你了!”
數十名堪比大乘境修仙者的魔將同時出手,即使姜懷憂有封碑相抗,仍被打得連連後退。剛纔與龍帝拼的那一場已讓她耗空,如今想借助傳送陣臺離開都不可能。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殺出去!眼看數萬魔軍的大陣已經擺好,姜懷憂的心頓時沉到了海底——危險了!她以元神念力傳音帝龍:“小龍兒,我們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