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萬姨娘飛上枝頭作鳳凰作範本的故事段子,一時間在各大酒樓、茶館瘋狂流傳,喧騰好一陣子,不少人都說,養個好女兒,可比養十個不爭氣的兒子的要強啊!
萬大老爺和萬大舅他們的爭執,全被這股風潮所淹沒,與此同時,之前曾備受人注目的範安陽,也就失了光彩,不再被衆人關注。
與平頭百姓關注的焦點不同的是,勳貴、朝官的夫人、奶奶們開始留心丈夫、兒孫們平日的行蹤,飛上枝頭作鳳凰的事情可不能在自家重演,像萬姨娘這樣的出身和手段,要真進了自家後宅,那絕對不是一件值得稱頌的事情。
君不見寧王府中,已有多名侍妾、美人陸續被遣送出府,當家主母寧王妃更是已經告病,寧王妃的母親和祖母於日前匆匆進京,外頭的人不曉得,但京中這些貴婦們自有消息來源,聽說寧王妃的母親此次進府,除帶了寧王妃兩個族妹,還有六個嬌豔嫵媚的丫鬟隨行。
這是專程來爲寧王妃分憂的啊!兩個當齡的族妹若能入了寧王的眼,份位勢必在萬姨娘之上,六個堪比瘦馬的丫鬟就是來幫寧王妃固寵的。
能讓寧王妃及其母家如此戒備的萬姨娘,豈是易與之輩?
這些貴婦們這一把焦點放到自家男人、兒子、孫子們身上後,就發現問題來了,置外室的男人還真不少,而且這些外室是怎麼勾搭上男人的呢?一細究竟和萬姨娘與寧王相識的經過幾乎一模一樣,這究竟是她們抄襲萬姨娘的招數?還是萬姨娘將她們的伎倆融合貫通後發揚光大呢?
畢竟,她們只被男人金屋藏嬌置外室,人家萬姨娘卻是登堂入室成爲王府的姨娘呢!
更別說,寧王愛烏及烏連萬姨娘的家人都一併照顧了!
範安陽本以爲這事和自己無關,誰知火還是燒到了親戚的頭上。
當她興沖沖的去丁家,打算和外祖母借人時,不想,丁筱安帶着孩子回來了。後腳丁筱樂偕同夫婿帶着孩子回孃家。
“這是怎麼回事啊?”
丁筱樂的丈夫與丁老夫人及岳母見了禮,就被管事請到外書房去,丁大夫人見她們兩姐妹神色蔫然,便同媳婦把幾個孩子帶下去。留丁老夫人和四夫人與她們說話。
範安陽本來也想退下去,不過丁筱安拉住了她,“妹妹也聽一聽的好。”
原來丁筱安的大伯置外室,被她婆家大嫂發現了,丁筱樂婆家的一位叔叔也在外置外室。被老婆發現,若只是在自家裡吵,倒也就算了,偏偏兩個當老婆的不肯小事化無,硬要小事化大,吵吵鬧鬧的把兄弟叔伯全攪了進來。
丁筱安的丈夫這兩天因公出差,不在京裡,丁筱樂的丈夫運氣沒那麼好,被叔嬸吵得頭痛欲裂,只得狼狽跟着妻子到岳家來避難。
“您不知道。小叔被小嬸逮個正着,卻還振振有詞,說他那外室多麼的美好、多麼的善良,因爲不想讓他爲難,才委屈自己云云,真真是笑死人了!不想男人爲難,就不該勾引他不是?”丁筱樂心疼丈夫。
“扯着要您女婿評理,也不看看他年紀小輩份也小,叫他評理,讓他怎麼評?真要有膽。不會找我公婆評理啊!”
丁筱樂氣呼呼的拿起桌上的茶碗一飲而盡,範安陽趕忙又倒一杯給她,連灌了三碗茶,才讓她稍稍平靜一些。
丁筱安不像她這麼激動。不過火氣也不小,“我大伯敢做不敢當,把事情全推到相公頭上,說他那外室原是傾慕相公的,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被相公冷情傷透了心。纔會轉而投入他的懷抱。”
範安陽低頭忙着給大家沏茶,表姐們只需有人聽她們訴苦,不需有人發表意見和看法,丁老夫人手捻佛珠專心聽着,四夫人則隨着女兒們的述說,時而氣憤時而落淚。
好不容易總算讓她們姐妹兩怒氣稍歇,不想丁筱平也回來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什麼都說不出口,四夫人便質問她身邊侍候的丫鬟,原來丁筱平的丈夫何泰也趕流行養了外室。
“娘,您是知道我的,如果他好好跟我說,我會攔着人不讓進門嗎?是那女人吊着他,除了他之外,還想着勾搭其他人,所以纔不願進府的,卻推說是我容不下人,我要真容不下人,他那幾個姨娘怎麼來的?還有他那庶子和庶女,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範安陽悄悄退到丁老夫人身邊,“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吧?”
丁老夫人卻搖頭,讓她等一等。
“行啦!既是心中有氣,就都在家裡住一晚,消消氣,回頭該幹麼幹麼去,你家那口子既已置外室,就趁機把人接進門,進了門該立規矩立規矩,別忘了要先把身契攢在手裡。”
丁老夫人面授機宜,“她這樣跟着何泰所求爲何?還不就是想求富貴,又不想被大婦管着,你好好的去把人迎進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等她進了門,是何家的妾,該怎麼做就怎麼來,她既說你容不得她,你就大大方方的接她進府,讓何泰看清楚,是誰容不下人?”
又對丁筱安道,“你家相公是個好的,他那大哥卻是個不厚道,不管他那外室是因何與他在一起的,他都不該在事發後,把事推到別人身上,爲自己脫罪。”
“回頭讓你爹去跟你公爹說道說道。”自家弟弟做錯事,扯着侄兒評理是什麼道理?
做爲兄長的人不出面管管,任由兒子被弟弟夫妻欺負?到底誰是做錯事的人?
丁老夫人說完便起身,對範安陽道,“你跟我去庫房轉轉,給你幾個表姐挑些好東西。"
一個兩個的踩着她丁家女婿,是覺得丁家沒人了嗎?還是覺得出了丁三夫人那等貨色,丁家就是沒規矩,可以任人欺負的了?
“三舅母最近可好?”
“好,怎麼不好。”她意有所指的看外孫女一眼,看她眉眼清朗,不禁想難道這丫頭不曉得?
“外祖母?”範安陽覺得她那一眼怪怪的。不禁喚她一聲。
丁老夫人才道,“你三舅母在祠堂裡過得不錯,身子骨變健壯了。”
“哦,那是好事啊!”範安陽眉眼彎彎。“三舅母向來身虛體弱,不知叫外祖母和二舅母擔了多久的心,如今能變健壯,可見是丁家祖宗們保佑啊!”
不然怎麼會去祠堂住一陣子,身體就變好了呢?
“那倒是。是丁家祖宗們保佑。”丁老夫人嘴角輕揚,“你今兒上門來,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嗯。”祖孫兩慢慢走向庫房,丁家在京裡的庫房有不少好東西,西山別院裡的庫房好東西也不少,範安陽跟着外祖母進了庫房,才知丁家家底的厚實。
丁老夫人挑了幾樣給孫女們,好給她們撐腰,又給外孫女分別挑了幾樣頭面和表裡。
“這兩套鑲寶頭面,你幫我帶給阿苑。這套纏絲和珍珠的是給你的。”
“好漂亮啊!”
“嗯哼!”丁老夫人冷哼,“外祖母手裡好東西可多着了,你啊!快快討好我,才能從我手裡討得這些好東西去。”
“好啊!好啊!”祖孫兩說笑着,讓人把東西給丁筱安姐妹們送去後,丁老夫人才帶着範安陽回房,在內室臨窗的軟榻坐下,丁老夫人方對範安陽道,“說吧!什麼事要跟我說。”
範安陽有點拿不定,看着丁老夫人良久才慢慢開口。“您知道復常要帶我出京去吧?”
“知道。”丁老夫人笑了,她也知道範安陽上門的目的,只是故意不說,等着這丫頭開口。
範安陽見狀立刻像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難題全倒給丁老夫人聽,“……您這裡有沒有人手能借我們啊?”
“有倒是有,不過他在祠堂裡當總管,以前是侍奉你外祖父的,人是挺能幹的,不過他已十幾年沒離開祠堂。就不知他願不願意隨你們去。”
聞言,範安陽忙磨着外祖母說些這人的事,聽完之後,範安陽便道,“我讓復常去跟他談,若是被複常說動了,您可別反悔喔!”
“你們要能把他從祠堂里弄出來,倒是好事一樁。”丁老夫人嘆氣,“當年你外祖父去了,我本來是想讓他跟着你大舅的,結果他自請去守祠堂。”丁老夫人有些無奈,當初若是湯總管沒進祠堂,而是跟在丁大舅身邊,興許就不會發生被人託孤。
丁老夫人想到長子夫妻被人挾恩以報,而自己卻被矇在鼓裡十多年,心裡就來氣,可能怪誰呢?想到真正的丁筱清死了十多年不得落葉歸根,長子夫妻不能光明正大給女兒辦喪事,她就恨不能楚秀寧在她跟前,好讓她痛打一頓出氣。
“外祖母?”範安陽不知丁老夫人想到什麼,怎麼會突然發怒,忙喚她一聲,見她慢慢平息怒氣,不由伸手輕撫老人家的背,“您是怎麼了?怎麼突然生起氣來?”
“沒事。”丁老夫人接過範安陽遞來的茶,喝了一大口之後才解釋,“就是想到你三個表姐方纔說的事情,忍不住就上火了。”
範安陽雖覺有些不對,也沒挑破,順着老人家道,“先讓大表哥他們出面吧!若表哥他們和親家說不來,再讓舅舅們去。”
“也是。”丁老夫人點頭,隨即轉頭吩咐人去跟四夫人說一聲。
四夫人得了消息,便去找大夫人商議。
範安陽則回家,同杜雲尋說起丁家祠堂裡的湯總管,杜雲尋若有所思的笑了,“他啊!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得,明兒我就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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