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連忙快馬加鞭的追上前去,雖是久養府中不善奔跑的馬在受驚情況下奔跑力還是驚人的。追了一刻鐘,眼見着地勢逐漸高起來離前面馬車卻還有一段距離,子卿急了!前面雖還是官道但明顯窄了許多,馬車奔跑受許多限制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山坡。
想到這裡,他忍痛給了身下馬匹一鞭子,黑馬四蹄揚起很快就縮小了與馬車的距離。子卿看了看距離,抽出身側的清月劍待到幾乎與馬車持平時,他飛身登上馬車揚劍向前揮去。劍光閃過,馬直接掙脫了拉車的繩索往前嘶鳴着奔去,馬車失去了平衡轟的倒在地上。子卿長吁了一口氣回身看馬車內的兩個人,只見子越雖面如菜色但渾身上下都沒有受傷之處。
來福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一路的顛簸讓他已經頭昏眼花嘔吐欲出了。最後這麼一下子讓他彭的一下撞到馬車突出的邊角上,瞬間暈了過去。
子卿只能將兩人一個扶出來,一個背出來放到自己的馬背上馱着,又把兩人的包袱拿出來放在馬鞍一側。他看了看日頭,走了這麼幾個時辰又瘋跑了這麼一路估計已經過了午時了。
馬跑沒影了,子卿在心裡不禁叫苦,他只能帶着兩人去前面附近的集市上買馬配車了,順路找大夫給來福看看。兩人走着,子卿身邊跟着馱着來福的黑馬,許久無言。
子越跟在後面一言不發,心裡卻也是叫苦不迭,眼前的富貴還沒有享受完呢差點就把小命送了。不跟了,堅決不跟着了。想到這裡他又擠出笑容向前小跑幾步,“弟弟,弟弟啊!”
看着擠到自己身邊的胖臉子卿真的是無語了,他一擺手直接說到:“大哥不用說了,你不能再跟着了!等到前面鎮裡找大夫給來福看一下,然後給你們買匹馬直接回定都吧!”
“大哥正有此意,大哥見你是真的去意已決,又書信告知了父親我便放心了,等有了馬,我們立即就回去!”子越忙說明了自己要回定都的決心。
子卿長舒一口氣,臉色好看了許多。三人一馬又順着官道向前走,走到子越實在是挪不動雙腿纔在路邊坐下短暫休息。
兩人歇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前面傳來“噠噠”的一陣蹄音。子越一陣狂喜,有馬,有坐騎了!當下決定不論多少銀兩,一定要跟對方買下來。
噠噠,蹄音轉過彎路露出它的真面目來:只見一頭灰褐色的小毛驢,不!應該是老毛驢看着毛色都有些發白了。慢慢悠悠的不時搖搖腦袋晃晃耳朵,背上坐着一個頭發胡子花白卻精神抖擻的老頭。
老頭一邊不時的吧唧一口手裡的大煙袋,一邊騰出手來掏掏自己的耳朵,甚是自在悠閒。
子越看到那頭老的彷彿都得隨時倒地的毛驢,心裡的想法瞬間熄滅了。
一直呆在路邊啃樹枝的黑馬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還馱着來福到了路中央。子卿一看連忙走上前想將馬牽走,眼看小毛驢馱着老人走到跟前了,一向聽話的黑馬卻怎麼也不肯讓開。一直向前方發出嘶鳴之聲。
老頭看向嘶鳴不止的黑馬,突的笑起來讚了一聲“真是匹好馬!兩位後生,你們誰的?可有意相讓,價格嘛倒是好商量!”
子越看了看他身上雖整潔卻也發白的衣衫,當下想到:現在這打劫的,都這麼年紀大了?自己穿着粗布衣衫,騎着小破驢還想買人家健壯的大馬。騙鬼,鬼都不信喲!但因是子卿的馬,子越倒也不想回答。
子卿向老人施了一禮,回答道:“老人家,是我的馬。但此馬現在還在馱着病人,急需看醫生所以不能相讓。也並不是銀錢問題,此馬亦是我的朋友,朋友怎可相讓。還請老人家見諒。”
老人本來不以爲意的聽着,隨意瞟了子卿一眼,又仔細看了幾眼。最後竟跳下毛驢,走到了子卿跟前“小兄弟,不賣馬不要緊,可否告知老朽你父母名諱,家住何處?”
子卿微微皺眉,子越卻心念一動,忙上前替他答道:“這是我兄弟,我是他大哥,我們父親是定都城內的均安侯。老人家可有疑問?”
老人本來想繼續問,看到子越一副站在子卿前面有問必答的勢態又住了口。子卿站在後面也神態莫名。
半晌子卿卻問道:“老人家何處看出我的馬好,雖是健壯有力,卻也不是什麼名駒之後,不知老先生怎麼看上它了!”
老人家聽到這裡,一拍腦袋:“哎呦,老糊塗了喲,這要讓我那小徒知道又要取笑。”
正色看向兩人,老人道:“馬背上那人現在腦袋右側已經有了血瘀,雖昏迷卻已有鼓包之勢,若不及時行鍼活血,恐怕醒了也會有礙行走啊!老夫一身醫術,普通人看不出來,卻讓這個小東西聞了出來,像是攔着我讓我行醫救人呢!”
子越一聽有些着急,來福雖是小廝可是自小陪自己長大的,平時雖有打罵,但真到危急時刻還是捨不得的。他求助似的眼巴巴的看向子卿。
子卿也長揖行禮,誠心道:“還請老神醫施以援手,救他一命,回禮我們好商量!”
老頭爲難道:“這倒不用,老夫也不是那種冷心之人,只是我雖隨身攜帶了銀針卻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施針。”
子卿沉吟片刻說到:“我曾在大周地域志中看到過,說是離定都一百三十里地的快到宣城地界的地方有一個神武鎮,按我們走的路程看,應是離此地不遠了,我們現在就趕路到鎮上施針吧,就是辛苦老人家跟我們趕趕路了!”說罷又是一個長揖。
老頭略略點頭,“這倒不假,老夫剛剛就是從神武鎮過來,只不過離得還是遠些,路上倒是經過幾戶農家。借住一下倒是可行!”
這下連子越都誠心誠意的給老頭行了個禮。幾人一路順着老頭指的路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