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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防軍的士兵大張旗鼓地在龔府搜查的時候,揚州府鹽稅司。
“什麼,城防軍的人包圍了龔府?”畢時節放下了手裡的書,有些驚訝地望着面前的畢福,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過突然了。
“據說是欽差大人親自下的命令!”畢福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他們怎麼會想到去龔府的?”畢時節的眉頭皺在了一起,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着步子,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由於外界並不清楚是張老五告發的龔府,因此畢時節不清楚究竟哪裡出了差錯,竟然使得欽差大人盯上了龔府。
揚州府在江南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除了梅姨所掌管的這張網絡外,畢時節的手中還掌握着了另外一個網絡,雖然這個網絡很小,但作用卻至關重要,專門用來做一些梅姨不適合完成的任務,連梅姨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龔府和鹽商宋傑明就是這個小網絡組成的一部分,尤其是龔府,可謂是這個網絡的基礎,綁架受刑獄卒家人的綁匪來自龔府,而收買好賭獄卒的那個陌生人現在也藏在龔府,一旦龔府出什麼意外的話,這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網絡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你派人密切留意龔府的動靜,一有狀況,隨時向我彙報。”沉思了良久,畢時節神情凝重地吩咐畢福。
畢福聞言衝着畢時節躬了一下身子,快步離開了。
畢時節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那本書讀了起來,他現在是以靜制動,等待着周敦然的召見,屆時就能清楚周敦然的意圖。
在韓天來揚州府大牢之前,譚縱就已經離開了,既然他已經將大方向定了下來,其他的事情就要靠周敦然自己去完成了。
譚縱並沒有回家,也沒有去飄香院,而是到運河邊上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悠閒地釣起魚來,暗自思考着近來發生的事情: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候德海”的意外暴露不僅打亂了畢時節上司的計劃,也成爲了周敦然的一塊心病,而周敦然的到來則使得畢時節感到了緊張。
可能是擔心“候德海”無法支撐過周敦然的酷刑,爲了避免發生什麼意外,畢時節不得不鋌而走險,冒險除掉“候德海”,因爲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雖然畢時節成功殺了“候德海”,但是由於在受刑獄卒家裡待的時間太長,那些綁匪在無意中流露出了關中口音,給破案留下了一條重要線索,使得龔府暴露了出來。
譚縱相信,給好賭獄卒設局的那名陌生男子有極大的機率藏在了龔府中,因爲既然他已經在揚州城裡拋頭露面,被不少人看見過,那麼最安全的作法就是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而龔府無疑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首先龔老爺的名聲一直非常好,外人不會輕易懷疑到他身上,其次龔府佔地不小,如果裡面有暗室什麼的話,還真的不好被發現,最後,既然綁匪和那名陌生人都是爲了殺“候德海”,那麼應該是一夥的,理應在一起。
“大哥,魚!魚上鉤了!”譚縱漫不經心地想着事情的時候,一旁的鄭虎忽然小聲地提醒他。
譚縱定睛一看,只見水面上的浮子已經被拽了下去,他連忙去拽魚竿,感覺到水裡沉甸甸的,果然有魚咬鉤,而且看樣子這條魚還不小。
譚縱這下來了興趣,站起身,在鄭虎的指點下,與水裡的魚進行了一番鬥智鬥力的“搏鬥”,最終使得那條魚累得筋疲力盡,被他拉出了水面,是一條三四斤重的烏魚,味道極爲鮮美,深受揚州百姓的喜愛。
黃昏時分,譚縱心滿意足地帶着釣上來的十來條大大小小的魚往家裡趕去,準備讓廚房晚上做全魚宴。
回到黃府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讓譚縱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大廳裡有人在說話,好像來了什麼客人。
他走進房間一看,只見一名衣着華貴的中年婦人正一臉愁容地說杜氏說着什麼。
“黃公子,這位是吉祥綢緞莊的石夫人。”見到譚縱,杜氏連忙起身,向他介紹着那位中年婦人。
譚縱聞言,有些狐疑地望着石夫人,他知道吉祥綢緞莊是揚州城的一個鼎鼎有名的布料鋪,也與綢緞莊的石老闆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現在天色已晚,石夫人爲何現在還在這裡?
“黃公子,龔家無辜受到小人的陷害,還希望公子能主持公道。”石夫人衝着譚縱福了一身,面色悲憤地說道。
原來是爲龔家說情的!譚縱這下明白了石夫人的來意,龔家一事已經在揚州府裡鬧得沸沸揚揚,由於平日裡積攢下來的人脈,肯定有人會伸手相助,想辦法幫助龔家。
“石夫人與龔家有何交情?”譚縱伸手示意石夫人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後,不動聲色地問。
“小女嫁給了龔家的三公子。”石夫人聞言,神情黯然地笑了一下,如果龔家出了什麼事情,石家必然會因此受到牽連。
自從得知龔家出事後,與龔家聯姻的親家們就託人在官府裡打探,除了知道是欽差大人下令圍了龔府,其它的就再也不知道,只是隱隱約約感覺與“候德海”的死有關。
石夫人與杜氏在半個多月前結識,兩人的私交不錯。
龔家出事後,石家以爲龔家是受到了別人的陷害,於是石老闆就讓石夫人來黃府打探消息,向與欽差大人關係匪淺的譚縱求助。
“不瞞石夫人,龔老闆與欽犯‘候德海’被殺一事有關,石夫人還是不要再爲龔家奔波,免得到時候受到牽連。”譚縱沉吟了一下,神情嚴肅地看着石夫人,恐怕周敦然已經將龔府一事向魯衛民和畢時節通報,此事已經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他於是就送了石夫人一個順水人情。
“欽……欽犯!”石夫人聞言大吃了一驚,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她萬萬沒有想到龔家會與此事有染。
由於“候德海”被殺一事鬧得滿城風雨,石老闆在家裡對石夫人說起過這件事情,石夫人清清楚楚地知道,謀殺官家欽定的犯人是滿門抄斬的大罪,說不定還會連累到她們這些龔家的兒女親家。
“公……公子,龔家真……真的涉及了此事?”經歷了最初的驚愕後,石夫人回過神來,驚恐地看着譚縱,如果龔家真的與謀殺“候德海”有關,那麼對於石家來說無疑是天降橫禍。
“已經有了人證,只要在龔家找到了物證,那麼龔家這回在劫難逃!”譚縱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石夫人,石夫人……”石夫人聞言眼前一黑,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坐在椅子上搖搖欲墜,杜氏見狀連忙攙扶住了她。
“公子,你可要救救石家!”石夫人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猛然起身走到譚縱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面無血色地哀求着譚縱。
欺君之罪是十不赦的大罪,一旦龔家的罪名被坐實,那麼石家必然受到牽連,石夫人已經不敢想像在官家的雷霆之怒下,石家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石夫人快快請起。”譚縱見狀連忙站了起來,他不好去扶石夫人,惟有起身閃向一旁,避開了石夫人。
杜氏招呼了兩名侍女,將石夫人扶了起來,石夫人忍不住悲從心來,摟着杜氏放聲大哭起來。
望着痛哭的石夫人,譚縱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當龔家倒了以後,那些與龔家聯姻的家族該如何處理。
按照大順律法,犯有欺君之罪的人輕則砍頭,重則株連九族,裡面有着很大的彈性,完全看官家處理此事的心情。
毫無疑問,龔家是畢時節所在組織安插在揚州城的一個據點,又具體實施了謀殺“候德海”的事件,因此罪無可恕,最低的程度也是滿門抄斬,再往上走一點的話就要開始株連親戚和親家了。
譚縱相信,龔家的那些親家應該對龔家所做的事情毫不知情,根據江南目前的這種複雜局勢,揚州現在不易於大動,他覺得最好的作法是對龔家的那些親家網開一面,以顯示皇恩浩蕩,獲取江南各個家族的好感,同時也能使得人們對畢時節所在的組織產生厭惡感。
這樣一來的話,當官家剷除畢時節組織在揚州府和蘇州府的勢力時,江南的那些地方勢力也不會因此而產生恐慌的情緒,並且還能獲得它們的支持,鞏固官家在江南的統治。
“大哥,這是怎麼了?”石夫人的哭聲引來了施詩,施詩進門看了看摟着杜氏哭泣的石夫人,驚訝地低聲問譚縱。
“她和龔家是兒女親家。”譚縱頗爲無奈地向施詩聳了一下肩頭。
“石家會有事嗎?”施詩自然也聽說了龔家的事情,聞言輕聲問道。
“你覺得呢?”譚縱原本想告訴施詩石家有可能沒事,不過話到嘴邊就變了,他想知道外人會怎麼看這件事情。
“官家既然已經派來了欽差大人,他們還敢明目張膽地殺了‘候德海’,簡直就是對官家的挑釁。”施詩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雖然她並沒有說官家會怎麼處理此事,但言外之意就是官家一定會嚴懲此事。
“是呀,太不給官家面子了!”聽到施詩的話,譚縱讚許地點了點頭,這正是石夫人驚恐萬分的原因,或許,所有人都認爲官家動雷霆之怒。
“石夫人,當今官家乃不世聖君,明察秋毫,只要石家沒有做出違法犯紀之事的話,那麼自然不必擔憂。”等石夫人哭完,譚縱走上前安慰着她,同時送了官家一頂高帽。
石夫人聞言,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向譚縱一再保證石家絕對與龔家所做之事毫無關係後,這纔在杜氏的勸說下忐忑不安地離去。
晚上,譚縱招呼施詩、謝瑩、杜氏、陶勇、陶英和鄭虎等人圍坐在桌前吃起了全魚宴會。
杜氏的臉上掛着興奮的笑容,石夫人走的時候對她是千恩萬謝,好像她成了石家的救世主一般,並且還塞給了她一個錦盒,裡面是一顆價值不菲的綠寶石。
對於鄭虎和陶勇等人坐在桌前吃飯,早就將自己當成譚縱未來丈母孃的杜氏心中老大不樂意,謝瑩還好說,怎麼也是譚縱的女人,可是鄭虎和陶勇等人在她看來就是譚縱的下人,怎麼有資格上桌吃飯。
不過,既然是譚縱招呼鄭虎和陶勇上坐下的,杜氏也不好說什麼,心中暗想一定要在黃府裡立下個規矩,否則的話以後這些下人們豈不是翻了天了。
不知不覺中,杜氏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黃府的“皇太后”,雖然不敢頤指氣使,但已經有幾分洋洋自得了。
城防軍在龔府折騰了一天一夜,幾乎將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可惜沒有任何發現,這使得坐鎮現場的宋明不由得感到幾分喪氣:如果能從龔府查出點什麼話,那可是大功一件壓。
雖然龔府那邊沒有什麼進展,不過,譚縱卻在第二天上午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宋傑明已經回了揚州城。
宋傑明小兒子的親事還有幾天就到了,譚縱覺得龔家的事情必須快刀斬亂麻,儘快了結,使得揚州城內恢復往常的秩序,讓宋家風風光光、喜氣洋洋地將這件事情給辦了。
於是,吃完了午飯,譚縱就趕去了大牢。
“什麼,放過龔家?”得知了譚縱的來意後,周敦然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驚訝地看着他。
“如果今天下午還不能找出龔家的人就是那些綁匪的證據的話,那麼就將張老五投進大牢,給龔家一個交待。”譚縱點了點頭,說道。
“黃公子,就這麼放過龔家會不會太便宜了他了?”周敦然的雙目流露出一絲不解的神色,弄不清楚爲什麼譚縱突然之間要放了龔家,他有種直覺,張老五*不像是說謊,龔家一定有問題。
“暗中監視!”譚縱看了周敦然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道,“同時撤了揚州城的封鎖令,讓揚州城的恢復正常的秩序。”
譚縱非常願意將龔家挖出來,給畢時節一個沉重的打擊,不過既然宋傑明小兒子的婚事臨近,他也只能先給畢時節一個下馬威,將精力放在對付宋傑明身上。
雖然周敦然滿腹疑惑,不過既然譚縱說了,那麼他只能按照譚縱說的去做。
不過,周敦然顯然對這麼輕易放過龔家不甘心,下午帶着魯衛民、韓天、畢時節和譚縱一起,浩浩蕩蕩地去了龔府,準備親臨現場查探。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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