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嬈和歸海岸都餓了,這家餐館的飯菜營養健康,味道也不錯,兩人吃的還算盡興。
只是,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麼的,就在白玉嬈不經意擡頭的空當,便看到餐館門口又進來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日才遇到的黃大師,以及黃嶽,還有黃娟娟。
這三人一進來,先是下意識的在餐館大廳掃了一眼,黃娟娟看到幾乎滿座的餐館大廳,畫着精緻妝容的臉龐不禁就是一皺,流露出明晃晃的嫌棄。
但是黃大師和黃嶽卻都是神色平淡,突然,黃嶽眼神一亮,他笑了,大步朝着白玉嬈他們隔壁桌走去,“謝兄!”
正在和耿紅眉低聲交談的謝坤聞言擡頭看去,看到是黃嶽,謝坤的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不過面上到是不顯,甚至還露出客套的笑容,“黃先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
顯然,謝坤很驚訝黃嶽居然會在鵬城遇到黃嶽,黃嶽笑呵呵的,那邊黃娟娟雖然一臉嫌棄,但黃大師沒說什麼,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找到了座位。
黃嶽對謝坤笑着含糊道:“黃某陪一位堂兄來鵬城辦點事。”雖然是含糊的態度,但是黃嶽的語氣卻不禁透露出幾分優越感,他就不信謝坤不知道他們黃家最近發生了什麼好事。
謝坤看了一眼黃大師的方向,想來,那位就是黃嶽的堂兄,謝坤不禁想到,大哥昨天在電話裡和他提過的,說是黃家早年離家失蹤的長房長子回來了,不過,對方這些年似乎另有際遇,按年紀算,這位黃家堂兄應該已經六十多歲,但他們所見,卻只是四十左右,十分年輕。
而且,這位黃家堂兄這次回來十分高調,並且透露出了深不可測的神秘的手段,連同整個黃家在外與人交際時,態度都變的十分高傲。
謝坤臉上的神色有些莫測,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他一直就不喜黃家人,實在是黃家的爲人讓他不敢苟同,再加上前斷時間,黃嶽的胞弟黃川暴出那樣的醜聞後,他對黃家人的感觀更是反感至極!
謝坤沒有與黃嶽聊天的慾望,可是黃嶽卻是眼珠子一轉,落到了一旁的耿紅眉身上,他笑眯了眼,盯着耿紅眉性感有致的身段,“最近聽聞謝兄豔福不淺,這位女士果真是溫婉漂亮,女士你好,鄙人黃嶽,與謝兄算是好友。”
他說着,十分紳士的朝耿紅眉伸出了一隻手。
耿紅眉也得體的微笑着,伸手與黃嶽握了一下,本欲一觸即離,可是黃嶽卻是力道略大,使得耿紅眉第一次沒有抽出手,但下一瞬,黃嶽已鬆開了力道。
耿紅眉面色不顯,心中卻是對這個黃嶽有了些看法,她略一衡量,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這個黃嶽都不比謝坤好。
謝黃兩家都是隴城豪門,地位不凡,但是這黃嶽的爲人就比謝坤差了,謝坤是謙謙君子,可這個黃川就不怎麼靠譜了。
耿紅眉是個聰明女人,她這把年齡,自然能分辨的清,什麼樣的男人適合做丈夫,什麼樣的男人只是逢場作戲。
耿紅眉笑的溫婉,然眼神卻是投向謝坤,情意綿綿。
黃嶽心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對耿紅眉更滋生出一股征服欲來,越是得不到,越想得不到,這是大多數人的劣根性,更何況是謝黃嶽這樣閱遍花叢的好色之人。
見謝坤話不多,黃嶽也不想在這裡耽擱,他笑眯眯的道,“謝兄,我先過去了,堂兄是方外之人,三十多年未曾出山,他雖然法力高深,但他對俗世的一切不太瞭解,高人都是這樣,我就先過去陪他了,咱們有空再聊。”
黃嶽說這些話時,語氣難掩高傲,看向謝坤的眼神也不似往常那麼掩飾,而是帶着一絲戲謔和輕慢。
謝坤道:“那黃先生就快去吧,畢竟方外人士和普通人不同。”
“謝兄說的是。”黃嶽道,說完又瞟了耿紅眉一眼,這才轉身走開。
而耿紅眉此時的心情已經不復之前的冷靜,就因爲黃嶽最後那番話,耿紅眉的目光不禁朝着不遠處黃大師的身影望去,之前還優越感十足的黃嶽,此刻正小心翼翼的對着他那位堂兄說話。
耿紅眉的眼睛不禁閃了閃,她和謝坤又坐下,耿紅眉狀似好奇的道,“阿坤,那位黃先生的堂兄,當真是個世外高人?”
“黃家是這樣對外說的,我也不太清楚。”謝坤道。
耿紅眉不禁有些失望,但是,她心中的某些情緒卻是再也無法散去。
她的女兒已經失蹤了很久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最近鵬城死了不少人,她妹妹耿紅琳的那位黑幫老大情夫死了,據說是屍骨無存。
而令耿紅眉不安的是,她有一次聽秦姝睡夢中說夢話,是在詛咒那個叫殷天傲的和白玉嬈。
耿紅眉越是聯想,就越是心慌,她不禁想,是不是她的女兒也和那個殷天傲一樣,遭遇了不測?還和白玉嬈有關?
爲此,耿紅眉甚至報了警,而警察說,秦姝失蹤前,最後去的地方,就是殷天傲的別墅。
最重要的是,那天耿紅琳也去過。
耿紅眉爲此立即找上了耿紅琳的別墅。
然而,剛到別墅,她就看到了一幕令她險些魂飛魄散的場景,她看到,耿紅琳紅衣如血,長髮披散,遮住了大半張臉,正飄在空中對着月亮張嘴吞吸。
耿紅眉當時死死的捂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甚至轉身就跑,縱然是如此,她仍然能感覺到耿紅琳向她投過來的陰森目光。
耿紅眉嚇一路狂奔,一口氣跑出了別墅,又跑到了公路上,身邊的車輛一輛一輛的經過,車裡的人紛紛朝她投來詭異的目光。
而耿紅眉也確實嚇狠了,她一口氣跑了一里地,險些累暈過去,這才穩定了心神,打了車回家。
而她那輛開到耿紅琳別墅的車,卻是再也不敢去開回來了。
耿紅琳死了,她變成了鬼,老人們說,紅衣的,一般都是厲鬼。
耿紅琳死了,殷天傲死了,她的女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耿紅眉知道,她的女兒肯定也是遭遇了不測的。
耿紅琳死了,但鬼魂還在,看起來還很厲害的樣子,白玉嬈死了,同樣作威作福,將秦家搞垮了,那麼她的女兒呢?
耿紅眉的心中不禁存了一絲念頭,但是,這麼久了,她女兒的魂魄一直不曾出現過,這讓她的心中十分的不安。
正因此,她不禁對那位黃家堂兄多了一份在意。
一頓飯,耿紅眉的目光不時朝黃家那邊瞄去。
謝坤看在眼中,並沒有說什麼。
等耿紅眉和謝坤吃完飯起身離開的時候,經過一個轉彎時,耿紅眉突然覺得屏風裡的身影有些眼熟,她下意識的扭頭細看了幾眼,白玉嬈何等敏銳,察覺到有人看她,一擡頭,正好和耿紅眉的目光對上。
四目相對,白玉嬈鳳眸漆黑,裡面還有着因吃到美味而未散的滿足之色,那雙眼睛裡,充斥的全都是快樂的情緒。
可想而知,她現在過的極好。
尤其,耿紅眉看到白玉嬈對面那個光是看背影就格外優秀的背影,一瞬間,耿紅眉的心中闇火燎原,她的女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魂兒都找不着了,可是秦嬈這個小賤人居然過的這麼滋潤。
曾經,她以爲她把這個小賤人捏在手心裡任意搓圓捏扁,從小就壓迫她,想要令她心理扭曲,廢了她,毀了她,但是沒有想到,臨到了最後,她不僅沒把人毀掉,反而還讓她死後過的比活着的時候更好。
耿紅眉眼中的惡毒一閃而過,白玉嬈看到,突然對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齒,耿紅眉看見,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扭頭就走,臉色隱隱有些蒼白。
見白玉嬈如此,歸海岸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看到耿紅眉的背影后,他的目光有些冷,“這個女人看來還是不知什麼叫害怕,嬈嬈,要怎麼處理?”
白玉嬈輕哼一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過她,只是無暇理會罷了。我不想讓自己的心中時時刻就想着報復和仇恨,我想過的快樂,不想時時活在曾經的仇恨裡,我覺得,只有我過的好,纔是對某些人最好的報復,若不是報着這個的想法,我當初就失去了理智,真爲一個只知殺戮的厲鬼了,而不是還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強大的心理,也是她從小到大沒有被耿紅眉真正逼瘋的原故,她曾經看似自閉又無能,但誰又知道,她的心中,是比任何人都要活潑,強大,甚至是清醒?
她嚮往美好和光明。
歸海岸的目光充滿了心疼和驕傲,“嬈嬈是最棒的!”
白玉嬈一仰頭,“那是,我是註定要成爲小仙女的人,我當然不甘心自己活着的時候備受欺壓,死了還要稱了他們的意。”
兩個人的氣氛好的不行,歸海岸心疼又欣賞的眼神兒白玉嬈十分的受用,吃完飯,白玉嬈和歸海岸結帳離開。
結帳的時候,那位黃大師突然朝着白玉嬈他們的方向看來,正好,白玉嬈也扭頭朝他看去。
兩人目光隔着空氣相對,黃大師的眼中一片震驚和殺機。
他沒有想到,他竟然又看到了這個小丫頭,看來,他之前弄出去的陰煞,仍然沒有傷到她。
黃大師不甘心,眼中冷光一閃,手指微動,不禁瞄上了歸海岸。
一縷看不見的陰煞朝着歸海岸而去,白玉嬈看見了,頓時大怒,眼底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一而再,再而三,這個黃大師不斷對她和身邊的人出手,白玉嬈心中陡然升起殺機,她一聲不吭,屈指彈出一縷太陽火,將那陰煞燒掉,扭頭眼神凌厲至極的看向黃大師。
黃大師被她這樣的眼神一看,不禁面色一變。
“找死!”
白玉嬈動了動脣,無聲說道,她的面色一片冷厲,她指尖微動,一縷不滅魂的氣息彈出,無形無影的飛向了黃大師,飛快的鑽進了他的身體。
然而,黃大師毫無所覺,正好歸海岸結完帳,白玉嬈冷着小臉跟歸海岸一起出了餐館的門。
兩人一出門,歸海岸就伸出大手摸摸小姑娘的頭,“別生氣,那陰煞傷不到我,外公給了我護身符。”
剛纔小姑娘保護他的樣子,真是幹漂亮極了,他面上平靜,可心中卻早就一片盪漾。
“你認得那是什麼東西?”白玉嬈到。
“自然認識,陰煞,那可不是好東西,擁有它的人,也不會是心性良善之輩,對方如此心狠手辣,出手就是陰煞奪命,這樣的人,不能留着。”
歸海岸道。
白玉嬈也贊成,“這個人在打萬人坑的主意,今天就是他在和我搶地皮,我懷疑,他他有陰謀。”
歸海岸略一沉吟,“我想,他打打不僅僅是萬人坑凶地的主意,還有萬人坑萬鬼的主意,你知道煉製陰煞最需要是什麼嗎?是魂魄,萬人坑那些鬼,估計就是他想要煉製陰煞的東西,他想控制萬人坑,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陰煞。”
白玉嬈氣哼哼的冷笑,“他想得美,萬人坑的鬼們,現在都是我小弟,他敢動我的人?”
“走吧,你不是要去萬人坑,我想,如果對方真是打的萬人坑的主意,今晚也一定會去!”
然而,此時的黃大師,臉色陰沉的看着白玉嬈和歸海岸就那樣離開,心中想着,等他處理了萬人坑的事,再去讓那個小丫頭生不如死。
他正樣想着,突然,他的體內一股灼痛傳來。
那灼痛來太過兇猛,他一時沒忍住,疼的慘嚎一聲,頓時引來整個餐館的注意。